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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锋利的刀刃上闪过一丝寒光。

公孙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看起来就很疼,不会吧,真的吗。

她紧张地四周看看,下意识想要求助,可这小小庭院里除了拿着匕首的明世隐,就只剩下了一个穿戴整齐吹着口哨乐颠颠准备出门的裴擒虎。

对方出门前看了楚楚可怜的公孙离一眼,随即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今天我小弟新开张,做大哥的得去镇场子,不去不合适,你说是吧?”

老虎是万兽之王,公孙离是只兔子,即使都是人形态,她还是有点害怕的,尤其是正被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着手腕动脉。当下也不敢言语,只能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明世隐似笑非笑:“弈星什么时候成你小弟了?”

“哈?”裴擒虎惊讶:“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吗?上次我救了他,他又没什么能表示感谢的,当然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以身相许不是这么用的……当然公孙离不敢说,只能盯着满院子的牡丹花瑟瑟发抖。

“喂,兔崽子。”

“小兔崽子”公孙离猛地抬起头。

“自己抢的任务,还没出发就害怕,也太怂了点。”裴擒虎嗤笑:“啧,你要真的认怂,我可以替你去。”

公孙离急得兔耳朵都绷直了:“我才……才没有害怕!我只是……”

裴擒虎摆手制止了她的话:“我管你有没有害怕,总之,干不过了随时来找哥,哥让他看看‘震惊长安第一拳’的威力!”说完也不等公孙离反应,吼吼哈嘿地做了几个武打动作,径自出门扬长而去。

虽然话说得别扭,但关心自己的意思是清清楚楚的。公孙离深呼吸几次,看着桌上的纸,记下内容之后,扔到一旁的小火盆里烧掉。

是自己抢着要的任务。虽然凶险,但她竟有一种奇异的自信,感觉这次就是能完成。

毕竟,她是有私心的。

做足了心理准备后,她终于抬头:“来……来吧。”

这几分钟里,明世隐一直欣赏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等确定没戏看了,才终于笑出声来:“永生花是需要你的血来缔结契约,但只需要很少就可以,哪里用得着真割大动脉。割了大动脉,你还有命在么?”说着,他把一直压在公孙离手腕上的匕首拿开,另一只手轻轻捏住了她的无名指。

公孙离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笑得不加收敛的明世隐,真的十分想打人,但又不敢真打,气呼呼地挥舞着纸伞。

“结契以萌生,情动而绽放,重伤则凋零。”

“你走之后,我会日日观察这株永生花,确保你的安全。”

“三年前逐流之战,黎民百姓饱受摧残,今贵使前来和议,可谓顺天应人,诚可敬也。”

……

“末使谨代海都米莱狄女王,敬祝两国盟好,永绝兵患。”

……

“此乃大唐之幸,海都之幸,万民之幸!”

……

官场的客套话听得狄仁杰昏昏欲睡,但自律严谨的作风让他不允许自己在宫宴上睡过去。他算着时间,清早延平门守卫来报,说公孙离骑马出城去了。她走时背着包袱,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现已过午时,公孙离应当已进豫州地界。宫宴上酒兴方酣,杨玉环还未登场。

他已在中堂四周设下伏兵,这次若文书再次被盗,或是抓住窃贼,公孙离的嫌疑就基本洗清了。文书连环失窃的嫌疑,便会更多地转移到杨玉环身上。

“……有幸一睹天书残卷?”

狄仁杰吃着点心想事情的当口,整个大殿气氛忽然紧张起来。他不明所以,赶紧戳了戳旁边的上官婉儿。上官婉儿压低声音给他解释:“这位马可波罗带来了海都的很多特产,作为交换,他想要看一下天书残卷。”

说罢,她又似自言自语道:“怎么最近找天书的这么多……”

“还有谁在找?”

上官婉儿皱眉,想了想,只将伽罗的事告诉他,隐去了乔莹不提。两人私下里简单交谈几句,大殿上马可波罗与武则天仍未达成共识。前些天伽罗的事已经让武则天有些不悦,这次马可波罗又提出这样的要求,武则天的耐心即将告罄。

眼看着气氛愈加剑拔弩张,上官婉儿只好站出来打个圆场:“王者大陆能存续至今,乃是源于各国各种族同舟共济,万众一心。若真有记载着无上力量的天书残卷,我大唐岂敢据为私有,只是天书几乎全卷佚散,琅嬛书库亦无惠存,若贵使想参观琅嬛书库,下官自当时刻恭候。”

这番话的意思毫不客气,用词却又委婉含蓄,把马可波罗所有想好的说辞都堵了回去,他只好笑笑换了话题:“阁下便是‘称量天下士’的上官姑娘?”

“小小史官,不足挂齿。”

两个人又来回客套几句。各项技艺表演开始,杨玉环抱着琵琶缓步登场。美人轻施粉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立刻吸引了百官的注意。马可波罗只得低头喝酒,随众人一同赏乐。

长城之上,花木兰一把插上大旗,右手一挥:“开城门——”

城墙底下,百里守约身背猎枪,整装待发。他背着特制的行囊,里面放着足量的干粮、水和急救药品,因而体积不小。这么大一个行囊,让原本挺拔的背影都显得有些瘦弱了。

“二十天,这一次的极限。”他简短交代道。

苏烈皱眉:“给我平安回来,多大人了,不许胡闹。”

守约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没有应答,翻身上马,从洞开的城门向着大漠飞驰而去。

花木兰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切,转头对铠说道:“有时我觉得,遗忘也未必是件坏事,总好过像他这样……”

她顿住不再说了。铠也一样看着那个背影,沉默不语。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凯总觉得自己从那个女人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味道。

TBC

这一章好短才两千字。

我终于要写到见面了呜呜呜呜呜。

不是下一章就是下下一章。两万字以内,我必让他俩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