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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急如焚的跪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主人进了山洞又出来,他走出来时脸上的怒意依旧不减。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经过一番寻找后没有发现赵云,也是,赵云此刻定是化为了流萤藏在某块石头的缝隙里了。

我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跟在主人后面,背上的伤越发的痛了。

接下来的几夜,我都在帐篷外度过,正值冬天,我感觉我再这样冻下去,除去背上的伤不说,冷也能把我冷死。

“主人…我想去帐篷里面睡。”我抱着自己的膝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进帐篷里,换我睡外面?”主人淡淡的声线从帐篷里传来。

“就不能一起睡吗?”我颇为委屈的道,感觉自己犯的错不至于处罚得如此严重。

“不能,除非你承认那画绝非出自你手,否则我有理由相信自己的贞操受到了威胁。”诸葛亮翻书的手顿了顿,继而流畅的说完这一席画,熄了灯睡了。

“……”我郁闷的再次抱紧自己的膝头,蜷缩成一团,困意终究战胜了寒冷,我昏昏欲睡。

脑袋一歪,竟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我睁开眼睛,一眼瞧见赵云俊美的脸,他望着我的眼里七分心疼、三分怜爱。

我正要出声,他的手指抵在了我唇上,示意我不要说话,以免惊动了诸葛亮,我点点头,他便一把抱起我,放轻了脚步向远方走去。

不料,还未走出多远,主人就追了出来,赵云的修为哪里是主人的对手?我只感觉一阵风吹过,我就从赵云的怀里回到了诸葛亮的怀里。

他扫了我一眼,冷笑:“呵,真是只养不熟的蝴蝶,才认识多久,就想随他去了?”

我咬咬嘴唇:“我只是想找个肩膀靠着睡觉。”

“谁的肩膀都可以靠吗?!”诸葛亮的声音蓦地提高,黑鞭从他袖里飞出,眼看就要打在我身上,赵云却直直扑了过来。

“啪!”赵云的修为本就不高,这一鞭足以要了他半条命。

诸葛亮好看的眉毛撅成一个小山丘,继而,他看向了赵云:“我就知道,只要我狠得下心,你就会出现。”

那条黑鞭在诸葛亮手中异常灵活,我心底一颤,不顾三七二十一一把拽住他的裤脚,脑袋一卡脱口而出:“主人!求求你,不要打他!”

没等诸葛亮发话,赵云却笑了:“蝉儿,不必求他,这一鞭我早该受了,那天我在山洞里都看见了,你为我苦苦求情,我却懦弱的躲了起来。”

我的谎言终于得到了证实,我咬着嘴唇,不敢抬头看一眼主人。

诸葛亮似是刻意不看我,他走向赵云:“你想借紫蝴蝶之力争夺族长之位?可惜,你打错了算盘,蝉儿只是一只普通的蝴蝶。”

赵云嗤笑一声,他背上流淌着鲜血,我看着都疼,可他看着诸葛亮的眼里满是不屑:“我跟你不一样,诸葛亮。蝉儿在你眼中只是一只蝴蝶,在我眼里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我喜欢的女子。”

我瞪大眼睛,我从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种话。

诸葛亮眼里带着隐忍的愤怒,黑鞭再次扬起,这次我奋不顾身的挡在赵云面前硬生生替他挨下这一鞭,旧伤还未结疤,新伤连着旧伤一起剧痛起来。

诸葛亮瞳孔放大,手捏紧黑鞭,又故作轻松的松开:“是啊,她只是一只蝴蝶。”他清澈的眼里夹杂着我看不懂的情愫。

原来,不管主人对我怎样宠爱,我在他心里真的只是一只蝴蝶……

他收起黑鞭,转身离去,我顾不上背上的疼痛,连忙跟了上去。

心头念着赵云的伤,我频频回头,主人看出了我的不舍,他冷冷的道:“我有个一了百了的法子,蝉儿想试试吗?”

“不…别杀他。”我不再回头。我知道,主人从不开这种玩笑。

(三)

为了避免我和赵云藕断丝连,主人第二天就带我离开蝴蝶丘。

我本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边,谁知背上的伤痛因为走了老远的路而越发的严重了。

我嘶了一声,忍不住的坐到了地上蜷缩成一团。诸葛亮看了看我,继而对我伸出双臂:“我抱你。”

“不用。”我别过头不去看他。

“怎么,为了一只流萤要跟我决裂?”他似是不在意的坐到我身旁,一双好像装满星星的眼睛盯着我。

我攥紧了衣角:“赵云是我朋友。”

他的眸色冷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淡漠:“蝉儿不需要朋友。”

“我需要!蝉儿不明白!”我咬着嘴唇,紧盯他的眼眸。

诸葛亮想伸手摸我的头安抚我的情绪,我却把他的手拍开,他皱皱眉:“不明白什么?”

“为什么蝉儿只能跟主人讲话?”我终于问出了我一直以来的疑问,心里竟然带着莫名的期盼。

他捧起我的脸:“我认为这很好,我也不跟除了蝉儿以外的人讲话。”

我有些失望的低下头:“不…一点都不好……”

“别说话了。”诸葛亮轻斥一声,随即绕到了我的身后,解开我的腰带。

“?!主人…??”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这这这这是干什么?!!

诸葛亮好笑的弹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想些什么,我只是给你上药。”

虽然我是只蝴蝶,但我现在以人体示人,还是害臊的,我有些难为情的道:“可是……”

“不该看的我尽量不看,你背过身去,别乱动。”主人语速比平时快了些。

我听了直感觉一阵尴尬,什么叫尽量不看啊……

不知怎的,我突的想起赵云画的那幅《男欢女爱图》,一时脱口而出:“主人,我听赵云说妖成年后会与异性做男欢女爱的事。”

“……”上药的手一抖。

“他说是和喜欢的人做的,主人,你过去可曾和别人…”

“不曾。”他打断我说话。

心里一阵欢喜,我也不知道我高兴个啥,没脑子的说道:“好巧啊蝉儿也没有呢。”

主人不说话了。我继续喋喋不休的道:“蝉儿想知道,蝴蝶是不是也需要和喜欢的人男欢女爱呢?”

“……”我扭过头去看主人,他的脸却意外的红,我眨眨眼,想去摸他的脸:“主人,药酒很熏人吧?你脸都红了。”

诸葛亮轻拍开我的手,再动作极其温柔的给我把衣服穿上:“刚上了药别乱动,睡会儿吧。”

我应声点点头,便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睡下,并没有察觉到他身子一僵。

我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能感受到主人的体温,我一直深信,主人的怀里是这世上最最温暖的地方。

〔四〕

等我好些了,主人抱着我继续赶路,我们走出蝴蝶丘已经是半晚了,我扁扁的肚子咕咕咕的叫起来。

我有些尴尬的望了主人一眼,他嗤笑一声,把我放在地上,升起了柴火。

“我去抓几条鱼,你在这儿等我。”他不放心的又看了我几眼,直到我朝他拼命点头表示自己没事,他才走向不远处的小溪,拿根树枝当做鱼竿钓起鱼来。

比起关心他能不能掉上鱼,眼前这堆烧得噼里啪啦响的柴火让我想起了赵云,我记得他的屁股也有这么一团闪闪的亮光。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鬼使神差的走到主人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人,赵云会死吗?”

拿鱼竿的手明显僵住,他侧过头看向我,没什么好气的说:“不会,我下手虽重,但还不至于取他性命。”

我闻言心里放心了一大半,知道诸葛亮不喜欢我提赵云,我讪讪的回到火堆边,手撑着腮帮子自顾自的胡思乱想。

突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抚过我的脸庞,我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

他眉毛微皱,语气微怒:“不要想了。”

我攥紧衣角,摇摇头:“我没想。”

他捏起我的下巴,半蹲在我前面,一双映着火光的眸子同时倒映着我:“你有,你在想他,就那么喜欢他吗?”

我半开玩笑的道:“不可以吗?蝉儿不能有喜欢的人吗?”

“不可以!”主人决绝的一口驳回。

我看着他嗔怒的神情,心里划过一丝期待:“为什么?”

“……”主人沉默的看着我,躲避了我的视线,又故作轻松的道:“妖和妖不会有好结果,正如人和兽。”

我紧盯着他,想要看出他眼底的一丝破绽:“那妖和神会有好结果吗?”

主人再次沉默了。

良久,他摸摸我的脑袋,有些无奈的说:“蝉儿,不要胡闹。”

“…知道了。”我失望的别过头,我和主人只是一场胡闹,我记住了。

就在我沉浸在失落中时,映着熊熊火光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天泽?

“你来干什么!”我刷地跳起来,不等他开口,我在看到他手上提着的东西时,双眼发黑,霎时间我双脚一软,直直跌跪在地上。

那是赵云的首级啊!我一阵恶寒,强撑着站起来,天泽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继而看向诸葛亮:“孔明大人,我是来感谢你的,如果不是你那一鞭我又怎么会如愿以偿吃掉他当上族长。”

我猛地回头看向诸葛亮,大喊道:“你说过他不会死!”

只见他清冷如故,似是故意不看我,也不理会我的话,他冷冷的对天泽道:“你大远追来,就为了这个?”

天泽嘿嘿一笑,看向我,准确的说是看向我因为愤怒而从头顶冒出的触角:“孔明大人可还记得那日是我通风报信才使紫蝴蝶免于受辱?”

原来他们俩早就见过。

原来那日不是主人意外发现,而是他去告了密!我痛恨的看着他,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主人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你想如何?”

天泽搓着手,直盯我的触角:“我想要紫蝴蝶的一根触角。”

我捏紧拳头,紫色美丽的翅膀哗的在我身后绽开,亮出翅膀就代表做好了战斗准备,我对他挑衅的招招手:“好啊!想要我的触角,自己来取!”

天泽拍拍微隆的小腹,这一行为刺痛了我,一想到赵云被同类一口一口吞噬殆尽,一想到他干净的脸庞因疼痛而扭曲,我就止不住的懊悔,为什么当初要把他一个人留在那儿?!

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死!天泽带着浓浓的杀意向我袭来,我根本不敌他,只见他的尾针直直向我刺来。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主人拉住我的手,轻而易举的带着我跳到了几米后。他看向天泽,眼神之间透着杀意:“还不快滚?”

天泽悻悻走后,我一把甩开主人的手,抱着天泽留下的赵云的头颅,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我决定在小溪旁埋葬他。

我用十指发狂的刨开土壤,手指破了涌出鲜血我也不在乎,主人皱着眉抓住我的手:“我来。”

我用全身力气推开他,他猝不及防险些跌坐在地上,我冷笑一声:“不用了,蝉儿请不动孔明大人。”

主人不再来打扰我,只是默默的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直到我用带血的手指写下赵云的名字。他冷不丁的开口:“蝉儿,你还有我。”

我抱着赵云的墓碑,眼泪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我失声,拼命摇头:“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知道,主人是神,不在乎也看不起妖之间的感情。

我站起来,转身离开,他却一把拉住我:“你要去哪儿?”

我怒极反笑,歪头看着他:“去哪儿?当然是找他报仇!”

他哑然,隔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蝉儿,你和我都不该卷入流萤的内战中。”

“流萤?不,他不是流萤,他对我很重要!”我冲他大吼,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对他大声说话,也是有生以来第二次。

他似乎是被我的话刺伤了,刷地抱住我:“不…只有我对你才重要。”

我恼怒的想推开他却又推不开:“你对我不重要!一点儿也不重要!”他依旧不放开,反而越抱越紧,我气急败坏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看见他的肩泛血,又连忙松口——即使我再恨他,也舍不得让他受伤害,我还需要时间学会不爱他。

“诸葛亮,我真恨你!”我哭累了,倒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啜泣之中感觉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我的嘴唇,他清澈的声音此刻变得喑哑:“蝉儿,你可以恨我,但绝对不可以离开我。”

诸葛亮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将一条红绳绑在我手腕上,一路上牵着我走。

“你这是干什么?!”红绳太醒目,我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他看了我一眼,伸手摇晃了一下他的手腕,那里也系着一根红线:“为了防止你逃跑。”

我瞪了他一眼,别过头。由此可见,主人对我的管教更严了。

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最重要的是,我该怎么度过及笄礼?成为紫蝴蝶的第一步,就是推开那扇门……变成一只真正的成熟的蝴蝶。

夜深了,我结束了假寐,偷瞥一眼主人看上去熟睡的面孔,我咬断了红绳,蹑手蹑脚的走出帐篷来到蝴蝶箱前。

我深吸一口气,手已经触碰到箱门,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擒住:“你!”

借着月光,我清晰的看见诸葛亮眼神中愤怒与痛心,他声音低哑仿佛极力克制着什么:“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咬断了红绳,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躲开了他咄咄逼人的眼神:“我…无聊,找几只蝴蝶聊聊人生。”

他轻笑一声,却并不轻松欢喜,他扳过我的脸,逼迫我直视着他:“呵,我看你是长大了,想深度体验一下男欢女爱——你就这么想成为紫蝴蝶?”

“对!”我提高音量:“我要变成紫蝴蝶!我要给赵云报仇!”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往帐篷里拽,才刚拉起帐篷链,他就将我摔在竹塌上:“够了!你想成紫蝴蝶,我帮你你大可不必找一群雄蝶糟蹋自己!”

我不知所措。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我身上,炙热,滚烫,我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情感吻我的,但每当我流露出一点想退缩的意思,他就更加倍的在我肌肤上落下烙印。

对他,我真的只是一只蝴蝶吗?

破晓。我忍着身上的酸痛,撑着地站起来,我看着主人让我心动也让我心痛的脸庞,慌忙的移开视线,逃亡似的离开了帐篷,我没有回头,我知道,若是再多看他一眼,就一眼,也能夺走我毕生的勇气,我会舍不得走。

他竟然追了上来。但是他默默的跟在我身后,没有出声,只是跟着。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你为什么不阻止为了。”

他笑了:“仇恨使你煎熬,正如嫉妒吞噬了我。”我哑然无语,站在山丘上,紫色炫目的翅膀在我身后展开,无数蝴蝶从翅膀下飞旋上天奔往这世间的角落,给我带回了天泽。

天泽眼里满是恐惧,他不停的磕头,我只觉得好笑。不愿去看他,我对蝴蝶群下令把他吞噬殆尽,我要让他比赵云更痛苦的死去。

天泽已死。我来不及多想些什么,天际刹那间风云变幻,一朵祥云落在诸葛亮身前,里面走出一个宛如谪仙的男子。

那男子皱着眉摇摇头对主人道:“孔明,你好糊涂,竟然跟这妖女结合!天帝大怒,遣我弑杀这妖女。”说罢,降魔剑出鞘,离我额头只有一公分之差,腰间忽地传来温暖,主人抱着我后退了几步。

男子惊愕愠怒:“孔明!你竟敢抗旨!”

原来,我还是幼虫时就被察觉是紫蝴蝶,紫蝴蝶之力格外强大,天帝忌惮我会给六界带来危害,特让孔明上神将我放入化魔池,孔明上神怜我幼年,特清奏当我的监护人,保证不让我给六界添乱,天帝看在他的面子上,准了。

可是我刚刚召集千万只蝴蝶,这对于人界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天帝怒,决定要除掉我。

主人笑了笑:“怎么会,只是,太白星君能否听我几句?”太白星君收起剑,算是默认。

诸葛亮看着我,眼里流露出我最常见的温柔,他抚摸我的脸庞,却是对太白星君道:“我管教不力,终是让她成了紫蝴蝶…但是,我对蝉儿动了欲念,如果要杀,那应该是杀我。”

我错愕的瞪大眼睛,他眼里带着笑意,太白星君腰间的降魔剑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我难以相信那把三尺长剑刺穿他身体时所要承受的疼痛,他依旧带着让我倾心让我心痛的笑:“若我与赵云交换,此时你想着的应该是我…”

他抚摸我的脸颊,擦干我的眼泪:“蝉儿,守住你,怎会比守住这天下还难……希望你有一天,能明白…我的心…”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我爱你!像你爱我一样爱你!”我歇斯底里的喊道,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但他已经听不到了。

他嘴角带着笑,似乎这是他想要的最好的结局。

我回到了蝴蝶丘,回到了我们的家,我在那里埋葬了他。那里有两个墓碑,一个上面刻着赵云,一个上面什么都没有。

我再也没踏出蝴蝶丘半步。

你喜欢我陪着你,我就陪着你。

至死方休。

传说孔明上神之魂一直徘徊在蝴蝶丘,不肯轮回,据说那里有他不愿忘记的人。

“……”

来不及睁开眼睛,膝盖处传来的剧痛几乎透进了骨髓,让韩信拧紧了眉头,嘴却咬得死,始终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看到那个男人在那里。

他艰难的朝那人望去。

相同的,刘备也看向他,面如冠玉,姿态高昂,脸上亘古不变的微笑是韩信从以前到现在都最瞧不上的。

韩信始终搞不清楚,刘备到底在自信些什么?明明如果没有他身边那群人,他什么都不是。从前,韩信想,也许他会识人用人,揣着满怀的壮志去投靠,结果呢?

他确实被用了,却也实实在在被抛弃了。那日,他执行任务一时恍惚中了埋伏,被百军包围,他拼尽全力拖延时间,支援却迟迟没有到来,手下央求他撤退,他却不管不顾,自以为刘备始终会去救他的——呵,千钧一发之际,救他的,不是刘备,不是蜀军,而是一个素昧平生的魔种。

可后来,他害那个救他命的人丢了最重要的人。

世事蹊跷,人心难测,天知道他那天为什么因组织一句话就去找李白讨要貂蝉,天知道他的心什么时候也变得那样冰冷,自那天起,他再也不仇恨刘备,他想着,人心如此,过去的就过去吧,从此各不相欠。

“你…想让我为你所用?”因没有进食,韩信的声音格外沙哑。

刘备走过去将茶杯放到他面前,蹲下又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的道:“没错。”

韩信听了用足了力气笑出来:“哈哈哈…那你想吧。刘备,我当初不明白为什么诸葛亮那种人愿意辅佐你,自以为是的揣测你会识人用人,结果还是我猜错了,我这条命不值钱,但也够得上让我看清你。刘备,你自视清高也要有个限度,我韩信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这条命微不足道,你若是想要便拿去,若是想我为你做事,我也不在乎,随便你想吧。”

“咔!”刘备将一根精致的花簪扔到韩信面前,这是诸葛亮在貂蝉昏迷期间从她头上摘下的,目的便是为了此刻。

韩信明显一怔,怒火霎时间涌上心头:“你们把她怎么了?!”

刘备笑了,转身准备推门出去:“本来没怎么,但是恐怕很快她就会被怎么了。”

刚刚不该说那些话激怒他的,韩信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对着刘备的背影张大嘴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怕,若再激怒了刘备,貂蝉会被……

韩信最后一丝力气终于用尽,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遥遥想起那日,他被百军夹击奄奄一息,他闭上眼,根本不抱希望的祈祷——如果这世上真有神明存在,请帮帮我吧。

神明真的出现了,将韩信从鬼门关拉了回去,后来韩信才知道,那个男人不是神明,恰恰相反,他是魔族。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能把他从那样的绝境救出来的,种族有什么重要?那男人曾一度是他心中的神明。

可他背叛了他的神明。

都说神明心宽如冥海,能容得下天地,不知道能不能容下他这样罪大恶极的人?

意识越来越模糊,困意一层层的袭来——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存在,能不能来……帮帮他。

“哗——”仿佛有一阵风扬起木门,恍然间韩信好像看见了那个貌如谪仙的女子,她不再如平日里一般妩媚而虚假,她笑意嫣然,眉间都渲染着阳光暖暖的色彩,声线轻快而动人心弦:“嘿,看什么呢?没见过美人救英雄的吗?”

“确实…没见过。”他喃喃道,接着便沉沉的昏睡过去,而那扇木门,从未被打开。

最恐怖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当你陷入绝境时,最信任的人只留给你一个背影。是从多久开始有这种体悟呢?没错,是成人礼的那天,同样的,也是现在。

过度的体力消耗让露娜再也无力站起来,弯月状的魔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吃力的回头望向柱子,果然…韩信不见了。

怎么办,貂蝉和韩信都被俘虏,她该怎么办?长城守卫军靠不住,连自己的哥哥也靠不住…呵,早该明白这些道理的,为什么还是要怀抱期盼?露娜啊露娜,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自己却天真得可怕。

不齐的脚步声越来越大,露娜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若真是刘备和诸葛亮的人,她也没有力气跑了。

“诶!我看到了,这里有个小姐姐,木兰姐,是你说的那个不?她不会死了吧?”红头发的男孩咋呼的指着露娜,蹲下去拿起她的剑:“这剑真是不错,哥哥,我可以偷偷拿走吗?”

臭小子,放开我的剑……这是露娜失去意识之前唯一的念想。

百里守约摸摸玄策的脑袋,一向淡漠的眸子带上温柔的色彩:“当然不可以了,你要是喜欢,哥哥带你去买一把好了。”

玄策嘿嘿一声,不好意思的蹭蹭守约的胳膊:“我就说说啦,哥哥,我有我的飞镰就够了。”

花木兰没好气的打断他们:“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好了。不过说来真是奇怪,我把你们搬来了,敌人却不见了,算了,苏烈快来搬人,带回咱营里去。”

不等苏烈走上前,一到蓝色的影子出现在露娜身边,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铠低低的开口道:“我来。”

花木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转头对守约和玄策、苏烈道:“走。”

上一次这样抱着她是多久呢?铠一步一步的走着,步子有意的平缓。

那时,魔铠让他忘记了一切,让他徒然之间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若早知会如此,他是万不会去触碰那魔道的禁忌之铠的。

可事到如今,后悔又能改变些什么呢?恢复记忆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还会跟露娜再见,他情愿忘记自己的姓名,只为铠而活,然而该来的终究躲不了。

露娜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以冷漠的姿态直视着他,她叫他哥哥,逼他说出她的名字,是为了挑起他心中的亏欠吗?

她为了重要的朋友而战,那把曾经被铠折断的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如今的她是如此的充满勇气,再也不是诺诺的,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

轻柔地将露娜抱到床上,铠走出了房间,恰好遇上一直守在门边的花木兰,花木兰望着他没有说话,将房门推开一个小缝:“那丫头和你挺像的。”

铠望向她,等待着她的下文。花木兰关上房门,倚在门栏上对他笑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丫头说谎倒是挺厉害的,骗我们这些人去送命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铠的目光闪了闪,许久后吐出两个字:“抱歉。”

花木兰呼了一口气,一拳打在他肩上:“嘿,是你要我带她回来的,现在这幅萎靡不振的样子是要我把她送回去?”不等铠接话,花木兰就起身走过他的身旁,侧头看着他:“我不管你们兄妹之间有多大隔阂,人是你要带回来的,何况她还是拈月楼的人,你就好好照看着吧。”

她头也不回的走出铠的视线,远远瞧见城台上一白一红两道身影在站岗,玄策抱着守约的胳膊,好像在说什么好玩的事,背后那条大尾巴摇得跟什么似的,守约摸着他的脑袋,笑容温柔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那俩人看见花木兰遥遥的对她挥手,花木兰无奈的报以微笑,守约这家伙,自从找回玄策就判若两人,连饭菜都做得更好吃了。

那么——露娜的到来,会融化铠心里的冰川吗?这是她同意带回露娜的最大原因。

再次睁开眼睛,已是黄昏。

察觉处于陌生的环境,露娜条件反射的翻身坐起,立刻又痛得缩成一团,心里暗骂那些混|账们下手真重。

总之,看上去应该是被好心人救了。露娜暂且舒缓了一口气,随即闻到门外传来缕缕饭菜的香味,摸摸自己的肚子才发现自己确实饿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花木兰提着饭盒走进来,见她醒了对她一笑:“小丫头这么快就醒了,看来身体不错啊。”花木兰把饭盒放在桌上,随即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

露娜实在不习惯这样与她对视,移开视线,语气淡淡的道:“活在刀尖上的人,自然身体不错。”

花木兰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说得不错,小丫头,过来吃饭,这是我队友做的,肯定比那拈月楼的吃起来痛快。”对于守约的厨艺,她是相当肯定的。

露娜没有接话,默默的掀开被子下了床,身上虽痛但走这么点儿距离还是没问题的。她坐在餐桌前,看着花木兰从饭盒里端出一个又一个盘子,食物喷香,露娜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似乎全然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对人的态度取决于对方是个怎样的人,若对方不是重视礼节之人,你太过客气反而惹人生厌……露娜,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貂蝉拨弄着桃花枝,对露娜歪歪脑袋,好奇的问道。

露娜沉默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头目说我太不擅长与人相处了。”

貂蝉眨眨眼睛,戳戳露娜的脸颊:“哈,露娜,你可别误会了,我告诉你的是与外人相处的方法,若你真想跟人深交——”她指向露娜的左胸脯,笑道:“要靠这儿。”]

花木兰似是对露娜的反应很满意,撑着脸绕有兴趣的看她吃饭,突然冷不丁的道:“你是铠的妹妹?”明明已经知道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耳听露娜说,顺便试探试探这兄妹二人的隔阂到底有多大。

露娜丝毫没有放下筷子的意思,不紧不慢的咀嚼口中的食物,等完全下肚后,她才抬头看向花木兰:“如果这是你救我的理由,我会庆幸是他妹妹。”

有条不紊的把一个个餐盘放进饭盒里,再用一旁的手帕将桌子擦干净,露娜站起身来,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终究还是被她稳住了:“花将军,这些碗筷我该拿去哪里?”

花木兰也站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提过饭盒,纤长的手指在她额上一弹:“我可没有虐|待伤员的癖好,你自个儿好好休息,想出去转转也是可以的,不过这是长城,野兽啊什么的挺多的,你可别给叼了去。”

门再次被关上,露娜推开窗户,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环境,对面阁楼的一扇被啪的推开,一个红色头发脑袋上还有一对耳朵的少年看见她愣了愣,下一秒就蹲下去像是在捡什么东西,露娜无意跟他有什么交集,就要把窗户关上,却一眼瞧见玄策手上握着一把断剑。

“……???”露娜一回头,发现自己的剑果然不在了,再定睛一看,那小狼崽子手里晃的不是自己的剑吗?

玄策笑吟吟的对她喊道:“嘿!小姐姐,你的剑挺好看的啊,借我玩玩可好?”露娜冷着脸瞪着他,这小混|蛋是在商量吗?剑都拿走了还在这儿卖乖?

可是寄人篱下,身负重伤,该低头时要低头,这些露娜还是知道了,看着玄策嘚瑟的脸她冷声道:“明日之内还给我。”说完便嘭的把窗户关上。

真不知道花木兰是怎么管教手下的。

露娜平息了一下心情,回到床上——要怎么救出貂蝉和韩信那两个笨蛋,求助拈月楼吗?可头目只听从女帝的安排,最关键的是,蜀王为何要绑架貂蝉和韩信?事发突然,得知貂蝉被捕,她来不及多想,一个心思要去救人。

事实证明,太过心急终究成不了事,若是貂蝉,她会怎么做?

只是个沐浴的功夫,原本还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的房间就堆上了一个个大箱子,王昭君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貂蝉走出来不明就里的模样微笑了一下,尽管貂蝉没看出她脸上哪里有笑的意思。

“来看看吧,这些是我给你的见面礼。”王昭君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明晃晃的一片,仔细一看竟全是些价值连城的首饰珠宝。

貂蝉看向王昭君,淡淡的道:“公主这是何意?”

被叫做公主的王昭君有点不高兴了,不过转念一想,她们才认识多久,有些生分也是正常的。王昭君边想边合上箱子,浑然不在乎这一箱箱的价值:“一些首饰罢了,作为我的见面礼。”

罢了?这一箱估计都抵得上拈月楼一个月的开销了,貂蝉无奈的笑笑,生在温室里的花朵哪里又会懂得平明百姓的艰苦呢?

一个公主尚且不懂得钱财来之不易,更何况那些比公主品级更高的人?坐拥天下,却视人命如草芥,醉在花天酒池,浑然不顾百姓之安乐,所以,也难怪刘备会动了反心。

但是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向王昭君微微欠身,行了谢礼:“蝉儿多谢公主赏赐。”

王昭君点点头,勾勾手指叫来几个侍女:“今后,你们就跟着貂蝉姑娘了,倘若照顾不周,蝉儿尽管来告诉我,我定当好生责罚。”

她还交代了什么不要客气,把这里当自己的家,这些貂蝉都应下,最后目送王昭君离开,这个公主,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冷淡,只是——她看向那一个个箱子,这些东西,她根本不需要,但是有人需要。

王昭君心里喜滋滋的砰砰砰敲开了李白的房门,门一开她就炫耀似的道:“蝉妹收了我送她的首饰,如何?我说了会和她成为朋友。”

李白看上去似乎有些疲软,他抚着额头,听她这么说笑道:“你那些东西估计已经被搬出府了。”

不等王昭君询问,他继续道:“蝉儿自来不喜欢繁奢之物,她之所以收下大概是给你留点情面,必定转身便派人当了换银子,分发给那些生活窘迫的人。”

他之所以那么笃定,是因为他知道从前貂蝉总是瞒着他,用他交给她的武功去劫富济贫,最终被他发现了,他也选择秘而不宣,只因他知晓貂蝉脸皮薄,害羞也不乐意被人知道她还有这般侠义心肠。

王昭君似乎有些吃惊,沉默了半晌,毫不客气的在李白肩上重重一拍:“想不到她竟是如此善良的女子,既然决定了要和她成为朋友,我也要向她看齐!我这就去把我的宝贝们都给当了!”

说完她刚转个身,突然又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李白,似是唐突实则认真的问道:“李白,你不觉得最近平静得可怕吗?”

李白淡淡的笑了一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可怕?昭君,你是神经太敏感了吧,我倒是很珍惜此时的平静。”

又是妖力恢复又是佳人在侧,你当然享受了。王昭君白了他一眼,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关门的一刹那,她听到李白的声音:“因为,很快就要不平静了。”

没错。她尽力的笑了笑,尽管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露出了笑容,寒冰能冻结他人,也冻结了她自己,她永远无法表露自己的喜怒哀乐,永远无法拥有正常人的神情。

隐藏在光风霁月背后的黑暗,需要一个裂口让它喷涌而出,将这吃人的国家和吃人的贵族一同吞噬,她要做这裂口的一小条裂痕,哪怕,会付出代价。

传说中,武陵仙君姿容绝代、貌美无双,某日饮醉,遗墨于石上,石上便长出了绚烂的桃花。

“仙君,我弄来两坛酒,咱们两个,继续聊天啊。”少女明快清亮的声音吵醒了卧睡在桃树下的诸葛亮,他无奈的笑了笑,自这女孩误闯桃花源以来,他就再也没睡个安稳觉。

少女站在他面前,笑盈盈的看着他,偶有桃花瓣飘落在她发间,鲜活而动人,诸葛亮将重重的酒坛接过来放到身旁,继而略带斥责的道:“你一个女孩子,喝什么酒?”

少女咯咯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宛如月牙低垂。

诸葛亮看着她,只看着她,接着便也一起笑起来。

温柔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满地桃花因少女衣裙所带的微风而离地一瞬,转眼间又落下,干净的阳光洒满整个桃花源。

蓦然惊醒,他甚至还来不及好好吻一遍少女的脸庞,梦境里的一切幻念刹那间崩塌。

他疲软的睁开眼,一个纤瘦婀娜的身影挡住了他头顶上的阳光,女子淡淡的道:“王上,您让下神调查王后的死因,下神已然查到。”

诸葛亮扫了她一眼,视线又重新看向小小的坟冢,扬起清酒一股脑的喝了下去,眼神迷离的看向女子,站起身来,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轻笑一声:“瞥开案件不讲,百里大人换上仙服和蝉儿还真是像啊。”

见不得他痴狂的眼神,百里守约轻轻移开他的手,望向湛蓝的天空,叹了口气:“王上与王后相遇…是在仙历四年……”

仙历四年,正月初一。

一如每一年的正月初一,是六界聚集在天界的日子,各界代表从四面八方赶来,而貂蝉正是作为魔族的神女,随着一行人来到偌大的天皇殿内。

她轻而易举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颦一笑,摄人魂魄,红衣黑裤将她的肤色映得更加雪白,柔软的嘴唇宛如含丹,一举一动皆惹人心悸。

然而,作为天皇的表兄,诸葛亮可谓是见惯了美人,人间的,天上的,对这等绝色也并不惊讶。

酒至半酣,一仙界小仙已然喝得头昏脑涨,指着魔族一行人大放厥词:“不是我说,魔族这些家伙除了用法术祸害六界,屁用没有!”

“啪!”酒杯被猛地砸到地上,貂蝉旁边一男人站起来晕乎乎的一拍胸口:“哈!没用?我告诉你!我们魔族之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能力,老夫从小便能预言,这就敢断定,你们的皇上活不过二十五岁!”

众人一派哑然,早闻魔族有特殊能力,只是此人怎敢公然对天皇不敬?!

貂蝉脸一白,眼看事态越发紧急,将身旁的男人摁到座位上再起身对着众人故作妩媚的一笑,她看向天皇,眼波流转:“外交官喝多了,胡言乱语,我们魔族啊哪有什么异能,只是会变点戏法唱唱歌跳跳舞,不如让蝉儿献上一舞,替外交官给大家赔罪?”

奕星秉承着以和为贵的观念,便默认了。貂蝉浅笑一下,走到诸葛亮身边,声线酥人入骨:“王上都同意了,仙君能否为蝉儿撑起一方舞台?”

说着,她慢慢的解下自己的腰带,看似低调实际高傲的道:“我们魔族没有这么大的殿堂,蝉儿只在这一尺宽的绸带上起舞便可。”

一向散漫低调的诸葛亮破天荒的接过了腰带,腰带上还残留着貂蝉的体温。貂蝉扶着他的肩膀,轻盈一跃,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仿佛随心而舞,她是如此让人移不开眼的女子,恍若为桃花而生,为月华而生,为世间最美丽的事物而生。

没有人知道诸葛亮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他与貂蝉距离最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貂蝉最后一个音调扬了上去,他猛地扔掉绸带,貂蝉稳稳的落在他的手心。

奕星浅浅的微笑,第一个鼓起了掌:“仙君与神女的舞足以让人怀念。”

于是外交官的预言随着貂蝉这一舞,也就不了了之了。

讲到这里,百里守约停顿了一下:“王上早已知晓命中注定有一劫数,却没想到会是她,等王上发现的时候,已经避无可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