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顺帝在慈宁宫这边呆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结果等他快走到坤宁宫的时候，身上还散发着香水的味道。
等进了牛贵妃居住的景仁宫后，他身上的那香水味还是没有散去。所以，等他跟牛贵妃坐在一起后，牛贵妃马上就闻到了。
“皇上，你今日身上怎么有股非常好闻的香味？不会是贤妃妹妹又有了新的天香露吧？”牛贵妃笑吟吟的问道。
贤妃贾元春的天香露在宫里头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几乎人尽皆知。
永顺帝干咳了一声后，说道：“是那贾琮刚刚炼制出来的新的天香露。朕先送了几瓶给母后。结果，母后失手打了一瓶，顿时就香气四溢，朕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就被你闻到了。这天香露果然不同凡响。即使没有涂抹到身上，还是有香气沾染，而且历久不散。”
牛贵妃顿时大喜，连忙问道：“还有吗？”
永顺帝不由笑了起来，朝外面招招手，随行的两个太监便小心的抬着一个木箱子进来。
“爱妃，这箱子里一共有三十瓶天香露，由你来赏赐给各宫妃嫔。”永顺帝一副很大方的样子说道。
以前，内帑没什么钱，他还真的没多少东西赏赐给后宫妃嫔的。现在有了这天香露，他倒也舍得。当然，说到底这还真不算花他的钱。而是花贾琮的钱。反正已经欠着贾琮一万两银子了。等香水铺那边赚了钱，再慢慢还给贾琮不迟。
对于占贾琮的便宜，永顺帝现在是越来越心安理得了。当然，他也会心安理得的想，以后贾琮有他关照，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他堂天子愿意跟贾琮合伙做生意，是对他这个臣子的一种恩遇和信任。
“臣妾代众姐妹谢过皇上。”
牛贵妃满面欢喜的向永顺帝道谢后，便迫不及待的让宫女去打开箱子，见到箱子里三种颜色的琉璃瓶，她顿时就挪不开眼睛了。她马上小心翼翼的拿了一瓶，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永顺帝在旁忍不住叮嘱道：“你拿着小心点。可不要摔了。”
“臣妾知道。”
牛贵妃小心拿着，打开软木塞，顿时瓶子里的香气直冲鼻端，是那种类似药香的香味。
“每种颜色代表一种香味，绿色的是茶香，黄色的是药香，透明的是果香。你可以根据各妃嫔的喜好，分发下去。每人一瓶，应该够了。多的先放着。以后做为赏赐之物。”
“臣妾遵旨。”
牛贵妃宝贝似的将这瓶天香露重新塞好放好。这才重新落座，笑着问道：“之前贤妃妹妹那边有天香露，可是羡煞了六宫妃嫔。臣妾曾厚着脸皮也去问了问，贤妃妹妹倒是好说话，同意了让她那弟弟也给臣妾炼制一种天香露。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一下子送来了这么多。”
永顺帝闻言不由一愣，诧异道：“还有这事？”
“是啊。”牛贵妃也是一愣，接着诧异道，“难道这些天香露不是贾琮送给臣妾和众姐妹的吗？”
永顺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坚决摇头道：“这不是他专门送给你们的。而是朕让他给你们定制的。宫外头可买不到。至于，贤妃答应让他给你特制一种天香露，想必他还在炼制。香味应该不是这几种。他也算是有心，除了贤妃这位姐姐之外，还为专门为你特制。不枉焯儿跟他交好。”
“原来如此。想必他专门为我特制的天香露还没炼制出来，而且应该比这些好上一些吧。”牛贵妃顿时高兴起来。
像这三种香味的香水，无疑显得太大众了。后宫这么多妃嫔，只有三种香味，到时候这些天香露分发下去，肯定有不少人的香味是一样的。这就显得有些不值钱了。
值钱的毫无疑问是唯一的。比如贤妃那边那种特有的茉莉香味。这次贾琮送过来的里面就没有。
而她显然也需要这种独一无二的香味。不然，就不显得她堂堂皇贵妃独一无二了。
“那这些天香露，臣妾就不要了。臣妾会分发给姐妹们的。不过，贤妃妹妹那里，不知道还要不要给？”
永顺帝沉吟了一下下后，摇头道：“她那里就算了。她那里不缺，而且香味跟这几样都不一样。贾琮说了，是为她特制的。看来是独一份。”
牛贵妃笑道：“那想必他为臣妾也是特制独一份吧。”
“应该是了。这小子，拍马屁很有一套。”
牛贵妃顿时心情就好了起来。本来他看着这些天香露还想着要不要每一份留下一瓶给自己，但想到这三种香味会与其他妃嫔一样，心里面就多少有些膈应。
现在，既然有贾琮给她特制的天香露，这些自然就看不上了。
永顺帝在牛贵妃这边聊了一阵后，就回到了乾清宫开始处理政事了。他虽然不是很勤勉的皇帝，但也不偷懒。一天到晚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忙于朝廷之事的。后宫的事情，他一般都交给牛贵妃和皇太后打理。他对她们也是绝对的信任和放心。
牛贵妃虽然不是皇后，但现在整个后宫皇帝的妃嫔中，没有皇后，而她是唯一一个的皇贵妃，地位是最高的。实际上就充当着皇后管理后宫的职责。
表面上，牛贵妃还是比较公正的，当即截留下十瓶天香露后，便让人小心的带着其余二十瓶天香露，按照妃嫔等级从上往下的去分发这天香露。
首先当然是她下面的两个贵妃了，她跟这两个贵妃的表面关系还是有维持，至少还没有道撕破脸的地步。但实际上，这两个贵妃都巴不得她早死，或者她儿子早死，因为她们如今空有贵妃头衔，而没有子嗣，她们的儿子都死了。每每看到牛贵妃有个聪明异常，天赋异禀的五皇子，而且还是满朝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她们心里面能不嫉妒恨吗？
其中田贵妃与牛贵妃以前是最不对付的，甚至有时候两人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主要是田贵妃仗着自己受宠，对牛贵妃平日里也是不怎么假以颜色的。
上次，田贵妃因为让人杖毙了贤妃身边的一个宫女，更是跟贤妃交恶。结果就被太上皇给惩处了。她娘家在京城的生意被连根拔除，父亲还被撤了职，只能回老家养老。
可以说，里子面子都丢光了。更主要的是，本来非常宠爱她的永顺帝对她也不满。一连数月都没有去过她那里。直到田贵妃冒险将自己弄病了，才使得永顺帝来了他的寝宫，而她做出一番幡然醒悟交代遗言的样子，让永顺帝回忆起两人以前的美好时光，终于赢回恩宠。
以至于后来永顺帝便时常在她的寝宫留宿，连带着就冷落了贤妃贾元春。
直到贾元春因为贾琮献给她的天香露逆袭，将永顺帝勾到了她那里，一连留宿半月有余。使得田贵妃心中对贤妃更是愤恨不已。
在宫里头其他妃嫔都纷纷找贤妃说好话，试图也弄瓶天香露的时候，就她一人没有去。
而现在牛贵妃却是将天香露亲自送到了她这里。
“现在贾琮送来的天香露一共有三种香味，分别是茶香、药香和过线孔，妹妹你喜欢哪种就选哪种。每人一瓶。”
牛贵妃让人打开了箱子，给田贵妃瞧看。
田贵妃看了一眼后，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不知能不能每样来一瓶？”
田贵妃就是这种人，即便当着牛贵妃的面，她也不会太含蓄。
牛贵妃跟她认识也十几年了，当然知道她什么脾性，也是皮笑肉不笑道：“你若是真要每样一瓶的话，须请示过皇上才行。皇上说了我们每人一瓶。我这里可不能坏了他定的规矩。”
“姐姐也只有一瓶吗？”田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牛贵妃。两人认识十几年，明争暗斗也十几年了，谁还不知道谁？田贵妃是绝对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东西，牛贵妃不截留一二的。
牛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很快敛去。冷笑道：“贾琮送来的这批天香露我一瓶都没要。因为贾琮已经答应为我特制一种天香露了，跟贤妃一样，都是独一份的香味。妹妹也可以去找贾琮定制一种的。哦，我差点忘了。妹妹好像跟他有仇怨的，上次妹妹你让人生生打死了贤妃妹妹身边的服侍宫女，而贾琮正式贤妃妹妹的弟弟。还听说，妹妹你父亲也因为贾琮告状，才害得被撤职回老家养老。啧啧，说起来，贾琮和贤妃也算是打赌了。他们跟你的是有仇怨，居然不计前嫌一视同仁的也送你天香露，若是换了我。我可能就做不到了。”
田贵妃顿时大怒，直接一拍案几，站起身，怒不可遏道：“这劳什子东西，我不稀罕。”
说完，她转身便朝里面走去了。丝毫不顾什么礼节了。
牛贵妃心中大怒的同时，也是大是畅快。她跟着田贵妃的恩怨由来已久，在太子府的时候，就存在了。明争暗斗了十几年。能看到她吃瘪生气，牛贵妃当然高兴。
只是这田贵妃依旧对她是无礼之极，居然当着她的面拍桌子，耍脸子。这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牛贵妃为了维持自己的大度人设，没有当场发作，带着人就很快离开了。接下来，她一家家的去分发，倒是没有遇到哪个敢给她脸色看的，包括周贵妃也一样。都是满嘴感谢的话，引得一致的称赞。
其中就有对贾琮和贤妃的称赞。
如此，过了两日。这天，皇宫里突然来了一个太监，将贾琮叫进了宫里去。是永顺帝召见的他。
贾琮还以为是天香露全部脱销了，找他来对账付款的。
结果，来到乾清宫，永顺帝第一句话，就说道：“贾琮，朕现在向你定制十几种不同香味的天香露，专供后宫妃嫔所用，每人一种，以示区别。你能做到吗？”
贾琮心中握草一句，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拒绝道：“陛下，你这是强人所难。能够炼制出几种香味的天香露，已经让微臣绞尽脑汁了。你一下子要十几种这怎么可能？”
永顺帝皱眉不悦道：“我怎么听说你给你自己家里的女人就每人炼制不同的香味？到了朕这里就不行了？”
贾琮心中不由一激灵，他给家里的女人包括贾母、林黛玉她们定制香水，虽说算不得什么秘密，贾府里很多下人都知道。但没想到永顺帝居然也知道，而且还是这么快就知道，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说他有没有在贾府安插密探，但肯定有人泄露出去了。
“皇上，正因为，我如今给家里的女眷定制了不同香味的天香露。皇宫这里才难办啊。总不能让宫里的贵人们使用跟我家里女人一样的香味吧？”
“这有何不可？你家里的女眷，就延后吧。先给宫里的妃嫔们定制。这件事做好了，朕重重有赏。”
贾琮一听这话，心中不由大怒。永顺帝这话就过分了，凭什么自己家里的女人就只能延后？这香水还是他发明的，而且给家里女眷定制香水，早几天就决定了，总讲个先来后到吧。
所以，贾琮丝毫不让的，摇头拒绝道：“微臣恕难从命。早在几日前，微臣已经答应了家里人。不可能临时变卦。何况，这香味我是根据她们每个人不同的特制来定制的。换个人，这香味就不一定适合了。这就好比驴头不对马嘴。一定要相配合才行。”
永顺帝也是大怒，冷声道：“那你之前进献给宫里的天香露，可只有三种香味。难道朕的妃嫔还不如你家里的亲眷？”
贾琮气定神闲的说道：“我刚才说了，是根据我家里女眷每个人不同的特质定制的。我对她们都很了解。但陛下你的妃嫔们除了贤妃娘娘，微臣见过几次，其他人可是从来还没照过面呢。对她们一点都不了解。怎么给她们定制？”
永顺帝闻言，这才平息了怒火，皱眉道：“你就不能根据她们自己的爱好定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