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紧抿着唇不发一言,他猜想,是苏宇石得罪了安然歌,以至于她跑出来了。
小然然是个乖巧的女孩,向来都是为别人着想的。真能把她惹毛到这种许度,责任一定在苏宇石那边。
她受伤了,且是头部,这让他从心里心疼她。
待她入院后,他要好好了解一下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苏宇石不能好好的照顾她,他会把她重新夺回自己身边,不会让她委屈过日子的。
安然歌以为是自己拒绝他帮她,慕容博生气了。
微笑着问他:“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巧合吧?”
“苏宇石通知我来的,他说你有危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头怎么伤到的?”
苏宇石......听到这个名字,她心里就涌起反感。
他对她的好,就是猫哭耗子。不放心吗?欺负她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已经跟他说了,他敢碰她,她就死。结果他还是没有管她的死活,照样强暴。
“不小心伤到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说。
“在替他掩饰?是他弄的?”
“不是,你别想多了,真是不小心弄到的。”
“不小心会弄到头吗?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走路撞电线杆了?”他皱着眉,她越说是不小心伤到的,他越觉得是苏宇石所为。
“我不想说行吗?以后我们的话题不要说起那个人,我们永远都不会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这话她是不需要对慕容博说的,徒劳让他操心痛心有什么意思。
“好,不说。我们去好好看病养伤,什么都别想,有我在。”他轻语,声音充满温柔。
也许是上天眷顾他慕容博吗?让他重新有机会照顾她,哪怕只是照顾,也好。
“谢谢你,有哥真好。”安然歌傻呵呵地笑了。
假如我不是你哥呢?他没有轻易说出,她和苏宇石到底是一时的矛盾还是解不开的疙瘩,尚无定论。
若是轻易说出了他不是她哥哥,万一两个人和好了,怕以后他就没有机会接近小然然了。
苏宇石要是知道他不是安然歌的哥哥,又岂会打电话向他求助呢。
“医疗费你先帮我垫付吧,我病好以后会还给你的。”始终她不好意思用他的钱。
“都说了有哥好,还跟哥客气什么呢?”
“哎呀,你没听说过亲兄弟明算账吗?我是不喜欢占人便宜,你就答应我让我把钱还你,我才好安心治疗。”
“随便你吧,你只要配合就行了。”慕容博免不了会想,她和苏宇石应该不会这么客气吧。
去了本市最好的医院,刚办好入院手续,慕容博的手机响,是苏宇石打来的电话。
他知道慕容博会带安然歌去看病,怕就怕安然歌性子拗不肯,所以要亲自确认一下。
“她去看病了吗?”苏宇石开门见山地问。
“她的伤是你弄的?”慕容博躲出门去,阴沉沉地问苏宇石。
“是!”苏宇石干脆地承认了。
“既然不珍惜,以后不要问我她的情况,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她说她不想见你了,你最好不要打扰她。”果然是他,这个混蛋,竟然伤她的头,真不是人!
“你只要告诉我她是不是住了院,我知道她住院了就不会打扰了。”
“住了!”说完这两个字,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她伤势严重,我不会放过你!”
挂断电话去找安然歌的主治医师,跟他商量好用最先进的治疗手段,最好的药。
安然歌一安顿下来,第一时间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有段时间没给你打电话了,家里都好吗?”这是安然歌最惭愧的地方了,不知道父母为她怎么担心来着。
“都好!你爸爸上班了,苏宇石告诉你了没有?”
“告诉了,告诉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这孩子,就知道在外面野,还没结婚呢,天天住一起也不好。不是说这两个月就结婚吗?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要是他不能明媒正娶,你可要自尊自爱啊。”
“知道了妈,要是他不能离婚,我就跟他分手。您放心,这两天他奶奶不舒服我在照顾着,过两天她好了,我就回家。”为了让母亲放心,只有胡乱地扯谎。
“好,回来前给妈打电话,给你准备好吃的。”
放下电话,医院就安排安然歌去做检查了。
一轮检查下来,除了颅骨有轻微伤,没有大碍。
“没什么问题,住院一个星期足够了。”主治医生对安然歌和慕容博说。
很安静地住了一个星期,苏宇石果然没有来打扰。
这是安然歌想要的生活,没有激情也可以,平静最好。
“跟我回慕容家调养调养吧,我外公现在都不在这里了。许亚男也坐牢了,你去那儿再不会有人为难你。”慕容博发现这几天来安然歌一次都没有提起苏宇石,看来是真的不想跟他和好了。他多想趁这个机会能多和她相处,说不定时间久了,找个机会告诉她,他不是她哥哥,她能重新接受他。
虽说曾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过她,他对她很歉疚。可也不能因为别人的目光止步,他该勇敢地对她表白,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我想回家,很久都没有回家了。既然跟那个人分手了,我就想能好好陪陪父母,多照顾照顾他们。再说我也快开学了,开学后要住校的,回家的机会就少了。”
她说的也合情合理,慕容博不好勉强。
“小然然,你回家以后我想看你怎么办?”
“我给你打电话啊,我也会去看你的。”安然歌笑了笑。
在他面前,她总是在努力地忘记忧伤,不去想那些不愉快,不让他担心。
“行!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孤儿院吧,我除了出差,经常去,孩子们总缠着我学功夫。”
“好!”嘴上这么答应着,她可没真想去。去了,就要见到那个她痛恨的人了。
从此后与他相关的任何事她都不会去做,有可能跟他见面的任何场合她都不会去。
安然歌回到家,因为没有带钥匙,敲门,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开。
还以为家里没有人,拿出手机刚要给母亲打电话,门开了,母亲从里面探出头来。
“小然?你怎么回来了?”
母亲柳小萍的脸上有着不自然的潮红,安然歌不是未经人事的人,怎么看不出她这是干了什么事呢?
“妈,我去买些菜再回来。”真够不巧的了,竟打断了他们的恩爱。
安然歌脸都红了,尴尬慌乱地说了一句回身就跑。
“也行,买些你自己喜欢吃的菜。我们旁边这家菜市场菜贵,还不安全,你要不去远一点儿那家去看看。”
安然歌心中暗想,这是什么意思?还想要我多拖延一会儿是吧?真看不出,这么老了还如此的恩爱。
“好!我再多逛逛,估计得一个小时,您再睡会儿吧。”
安然歌一句话,柳小萍的脸更红了。
“我睡什么呀,都要准备午饭了。”
安然歌不说什么了,愉快地转身。
看来一切都很美好,不是吗?从前的一切痛苦都结束了,只要是自由的就好。
抬头看了看天,碧蓝碧蓝的,有鸽子从眼前掠过,很宁静的样子。
安然歌,你是对的,不去恨他,不去记住他,永远的忘记那一段生活。
就当成是几年前,还在去相亲之前的时间吧。
即将开学了,要找一份兼职工作,这样就可以养活自己还能另外赚一点钱。
一边走着,一边不断地跟自己说,重新开始,阴差阳错地恢复了记忆。这次就当是重新失忆好了,不记得所有的过往。
不是没想过去报复的,他那么残忍,她怎么可能不恨。
想想,因为报复去接近他,最终还不是自己羊入虎口,没有意义。
菜市场里很拥挤,安然歌个头不是很高,被挤来挤去的。
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菜市场里会有这么多大男人,都成了家庭主夫了?
安然歌的眼睛只盯着旁边的菜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正盯着她的小脸。
她头上的绷带早就拆了,不过隐隐的还是能看到当时撞裂的伤疤,苏宇石一阵心痛。
上次听说她住院了以后,慕容博没有告诉他住的是哪家医院,是他自己一家家的找的。
她今天回家,他一直在后面开车跟着。
安然歌,我虽然不会出现打扰你,可我不会忘记你。
不能原谅我,我也不怪你,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安然歌似乎感觉到有一股火热的目光在盯着她看,猛然回头,苏宇石一闪身,她没有看到。
“你真是有些神经。”她自言自语着,重新转回头继续买菜。
黄瓜很新鲜,顶花带刺的,她挑了两根让摊主称了付钱。
又陆陆续续买了几样菜,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只是过去了二十分钟。
拿了菜再去超市,把菜放进存包柜里,尽量的磨蹭,想给两个人多一点时间。
老爸,一个小时应该够了吧,她坏坏地想。
漫无目的的在超市转着,正好路过卖家居用品的地方。
想起父母的床上那床竹席已经铺了几年了,有些地方破损,怕是会扎的慌。
母亲说还能将就着用,她不想让他们将就。
这里的竹席品种很多,她一床床地看过去。
“您好,能帮我从上面拿一床竹席下来吗?”她礼貌地对售货员说道。
“好!”竹席放的很高,售货员拿来梯子爬上去,伸手去拉,此时安然歌的视线又被旁边的枕头吸引过去了。
货架上面很松动,售货员一拉,有一床竹席从上面滚落。
“小心!”售货员叫了一句,席子眼看着就要砸上安然歌的头了。
“啊!”她尖叫了一声,却见那床席子稳稳地落进一个男人大大的手掌中。
顺着手掌手臂往下看,想看看紧急情况下做好事的人是谁......
“对不起,席子我不要了。”抱歉地对售货员说了一句,她转身就走。
那个人可不就是她再也不想见到的苏宇石吗?什么意思,跟着她,为她做一点事,以为这样她就可以原谅他吗?
苏宇石低叹了一声,并没有追。
慢一点,别摔跤了,你现在头部不能受一点点的伤了,他心中暗说。
安然歌真的被关怕了,急匆匆地跑,连回头看一眼也不敢。
再不要被囚禁,再不要相见。
不是她逃避,而是她不想跟他说话,哪怕是一句,哪怕是告诫他不准跟着她,都不想。
哀默大于心死,她心都死了,他还跟着干什么?
苏宇石并不想现身的,可她看到上面掉东西下来,好像一下子傻了,根本就不知道躲。
万一真砸下去,她不还得入院吗?
这家超市也是苏氏旗下的,打了电话叫江东海来处理一下这件事。
安全太重要了,货架高层上的物品摆放尤其要注意。再有员工拿东西的时候也要小心,这些隐患,他不来还真不知道。
跑了一会儿的安然歌停下来喘息,四处看,终于没再见到那个身影了。
缓步走到存包柜,把开始买的菜拿到手,又去家附近的小公园走了一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去。
还是母亲开的门,脸上的红潮早已褪去。
“妈,今天我来做饭做菜吧,您歇歇。”多日没回家了,愧疚的很。
“不用,就我们两个人也不用做好多菜。妈来做,做两个你喜欢吃的。”
“我爸呢?不是刚刚还在家吗?怎么这么快就走?”安然歌有些奇怪地问。
“没呀,你爸没在家。”柳小萍拿了菜,一边说着就去洗了,话说的很随意,其实她心里很紧张。
“不对啊,明明刚才你们......”安然歌有些不好意思明说,轻咳了两声笑道:“我爸不是不好意思了吧?这有什么,你们是夫妻,那个......哎呀很正常,怎么还躲出去?”
“别瞎说!傻孩子,你爸爸在上班呢。你可别胡说八道,要是你爸听你这话,还以为妈在家藏男人呢。”
安然歌总觉得不对,可是爸爸不在家,母亲脸怎么红的那么可疑?
也许是她想多了吧,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和苏宇石到底什么时候结婚?”柳小萍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她的脸问。
做父母的对这些事总是放心不下,非要她什么时候圆满了,他们才心安。
“妈,我要开学了,开学以后我就去学校住。你和爸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安然歌顾左右而言他,柳小萍想,这估计又是闹什么矛盾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不肯离婚?别替他再找借口了,不离你就跟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