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逸尘双眸突然转寒,冷声对贺文杰说道:“幸好贺先生当初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然然在一起是亵渎了她,你该项庆幸当初的自己,若不然我还真不保证会做出些什么来!”
贺文杰浑身发冷,竟也真的庆幸起当初和安然在一起的纯洁来。
靳逸尘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可是想到你竟然牵过然然的手,我就有一种想要废了它的冲动。”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明白了,高高在上的靳家大少为什么会被安然这块璞玉拿下,因为人家是真的纯洁如纸,靳家大少是她唯一也是最后的归宿啊!
所以一个女人想要找到好的归宿,除了不断提升自己以外,自重自爱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条件。
靳逸尘也不管他的话造成了多大的冲击,会为安家带来什么,带着安然转身就去落座了。
“小然!”
闻声回过头,见安烨在向她招手,他身边坐着安老爷子,脸上也是慈祥的笑,挨着坐的两人身边留有两个空位,显然是给她和靳逸尘预留的,安然瞬间觉得心里暖暖的。
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安然第一次由衷的露出笑脸。
安然对靳逸尘说道:“我们去跟爷爷和小烨坐一起。”
靳逸尘看着她的眼中满是宠溺:“都听你的。”
安然脸一红,也不再理会他们任何一个人,拉着靳逸尘过去就和安老爷子和安烨坐在一起,四个人像是一家人一样交谈甚欢,从来都高高在上的靳逸尘对安家老爷子更是表现出一个后辈该有的礼貌谦恭,这老爷子则是一脸的欣慰。
这样一幕跟刚才对安文庭一家三口的疏离完全不同,清楚的传达给众人一个信息,安然在安家的亲人只有安老爷子和安烨。
贺文杰虽然被靳逸尘给打脸打得啪啪作响,所有人投给他鄙夷轻视的目光,可是他似是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安然发呆出神。
若非安琪强大的怒气将他拉回现实的话,只怕他连今天谁是新娘都不记得了。
靳逸尘和安然落座之后,神父这才宣读起誓词,新郎新娘才各怀心事的宣誓。
安琪的婚礼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但让安琪无法释怀的是贺文杰的态度,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安然一个人,完全没有他的存在。
所以原本应该浓情蜜意的婚房中,充斥着的是安琪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你说,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是只有安然?”
被这个问题折腾了一天的贺文杰领带松垮垮的系在脖子上,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垂落在额头,疲惫不堪的手肘撑在腿上,无奈的扶着额头。
“我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可是你竟还对安然念念不忘,我说你对得起我吗?”
他从来都不知道安琪竟然是这样的,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市井泼妇一样。
他当初所以选择安琪是冲着安氏的继承权没错,可是也是因为安琪的小鸟依人和乖巧柔顺打动了他,否则他也不会那么狠绝,直接背叛了安然。
可是没想到当伪装的面目被撕掉的一刻,她的真实面目竟是如此丑陋,让他根本没办法接受面对。
“贺文杰,你给我说清楚,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安然那个贱人!”
安琪像发了疯一样的威胁他:“贺文杰,我告诉你,如果今天你不跟我说清楚,不给我一个交待的话,我跟你没完!”
“没完?”
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的贺文杰霍然起身冲到她面前,将安琪吓得步步后退:“你想怎么个没完法?”
贺文杰顿了顿,微眯起双眼:“离婚?”
如果安琪能提出离婚,他实在是求之不得!
以他的立场,他根本没有提离婚的资格,可是看到了安琪再也没有任何掩饰的真面目,想到要跟这样的一起过接下来的几年,贺文杰就觉得头皮发麻,如果可以真是恨不得转身走掉再也不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离婚给刺激到了,安琪像疯了一样的捶打着他:“贺文杰你这个混蛋,我为你做了那么多连名声都不要了,你竟然为了安然那个贱人要跟我离婚?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还是不是人?”
贺文杰用力的扣住她的手腕狠狠的拉开,近乎咬齿的对安琪低声怒喝:“当初是你自己跑去国外勾引我的,也是你自己主动爬上我的床献身的,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实在是被憋坏了,贺文杰也完全没有了任何的顾忌,毫不客气的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你犯贱不要脸,我和安然现在还是会好好的,陪在她身边那个人也应该是我!”
安然被靳逸尘滋润的越来越美丽也越来越有风情了,看得他心痒难耐。
那样美丽出众的女子,本该是属于他的!
这一切都是被安琪害的!
贺文杰理所当然将一切全都归咎于安琪。
安琪疯狂的瞪大了眼睛:“所以你承认你心里爱的那个人是安然那个贱人?”
“是,我爱的人是安然!由始至终,我爱的人都只有安然一个!”
说完后恶狠狠的甩开安琪就要离开。
“你不准走!”
安琪冲上前拉住他:“你是不是要去找安然那个贱人?我告诉你休想!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许去!”
丧失了理智的安琪也不想想,都有了靳逸尘那样一个未婚夫,谁还会把贺文杰这人渣放在眼里?
当他是块宝的人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让开!”
对她早就是厌烦不已的贺文杰拼尽全力推开她,重心不稳的安然被扔到床边之后,强大的冲力又将她弹开倒在地上。
小腹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安琪抱着肚子:“疼……疼……”
但贺文杰认定她又是在唱苦情戏,加之此时对她的厌烦,根本理都不理她,冷哼了一声后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开。
一股温热从两腿之间流出,鲜血很快将地毯染红,惊恐不已的安琪只能不断细声重复着:“文杰哥,疼……”
…………
一处私人会所,贺文杰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独自借酒浇愁。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缘故,眼前出现扎着利落马尾,干净的脸上未施粉脂的女孩儿看起来像极了安然,那时候和他一起读大学的安然。
“小然!”
醉酒的贺文杰突然拉住女孩儿的手,哀求着:“小然,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我知道是我错了,当初我不该背着你和安琪在一起,不该背叛你。”
贺文杰自顾自的喃喃说着:“可是小然,真的是安琪她来勾引我的,我也是因为一时把持不住,更是想着把安氏从他们手里抢过来,不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所以这也是当初他回国后为什么要一直隐瞒安然的原因,他只想着能瞒一天是一天,不想让安然离他而去。
“小然,我可以和安琪离婚,我可以不要安氏,但我绝不可以没有你!”
贺文杰拉着她的手抚着自己的脸:“所以小然,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回头的机会?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女孩儿奋力挣扎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然。”
“不,你就是!你就是我的小然!”
贺文杰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就只是沉溺在自己的幻想里:“小然,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不要和靳逸尘在一起了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你说过的,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生怕一松手好不容易抓住的幸福就会凭空消失了一样,贺文杰根本没有丝毫的放松。
“哎!”
女孩儿无奈的长叹了一声:“先生,你家住哪儿?我看你喝这么醉了,不如联系你家人来接你好不好?”
贺文杰摇着头,心中悲凉:“我没有家人,我的家人就只有小然你一个!所以你不要丢下我不管!”
“先生告诉我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看着贺文杰和那个女孩儿一起离开,一直在角落中暗中注意着一切的冷峻男子修长的手指迅速在手机上按出一串数字,然后拨了出去。
“喂,两个人一块儿走了。”
“……”
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男子冰冷无情的唇角融开一丝温度:“我刚回国你就不让我安生。”
“行了,就别虚情假意了,改天让我见见你的宝贝疙瘩就行。”
说完后男人就挂了电话。
一直立于他身后的男子笑着说了句:“绝少,看来尘少这次是真的要定下来了。”
冷傲的心情显然是很不错:“看来逸尘这小子是我们四个当中最先结婚的。”
书房里的靳逸尘拨通了邵致远的电话:“行了,行动吧!”
这一次他要彻底绝了贺文杰对安然的念头,更要让他明白,安然是他这辈子无都无法企及奢望的存在。
不过更重要的,当初他那么伤害安然,绝不能伤过就算了!
…………
第二天,当头疼欲裂的贺文杰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太阳刺得他根本睁不开眼,脑袋一团浆糊的他更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只是身体上突然传来的温度和柔软让他微怔了下,本来迷糊的他瞬间也清醒了不少。
转过身,一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让贺文杰彻底的醒了过来。
猛然坐起身,将薄被也给带了起来,露出女孩儿满是暧昧痕迹的身体,也让他明白自己昨天夜有多疯狂。
女孩儿娇羞的也坐了起来,谨慎的拉着被角遮住自己身体私密的部分,像只不知所措的小猫一样低垂着头安静坐在那里。
“你是谁?”
看到女孩儿的模样,原本心底的怒气一扫而空,竟还生出隐隐的一些心疼的柔软。
“我叫曾婷。”
但贺文杰在意的不是她的名字:“我怎么会在这儿?你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清醒过来的他发现,身处的房间是他在梵蒂酒店订下的私人房间,这是连安琪都不知道的事情。
每当他和安琪在一起透不过气来的时候,都会来这里放松一下。
曾婷局促不安的绞着薄被,不安的回他:“是你带我来的,然后拉着我的手不肯让我离开,结果……”
她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但贺文杰大致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她文静柔弱的模样,贺文杰柔声说着:“抬起头来。”
刚才被惊吓过度,他连她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毕竟有过一夜之缘,他总得看看她长什么样吧!
曾婷乖巧的缓缓抬起头,顺手将垂在脸夹的及肩长发拢到耳后,紧张的咬着唇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轰!
贺文杰觉得一个惊雷从头顶炸开,炸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会这么像?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想像的两个人?
眼前这个叫曾婷的女孩儿跟安然长的实在是太像了!连鼻翼那颗痣的位置都在一模一样。
更重要的是她娇羞的样子,跟从前和他在一起时的安然实在是如出一辙。
“你有姐妹吗?”贺文杰下意识的问她。
安然在被安然收养之前是个失去父母的孤儿,虽然有些荒唐,但他在猜测,这个曾婷会不会就是安然的亲人?也许是她父母迫于无奈遗弃的?
曾婷摇了摇头,眼中现出悲伤:“没有,我是个孤儿,昨天晚上去会所也是打工赚学费的。”
就连命运都跟安然一模一样!
贺文杰突然觉得这是上天对他的弥补,是对他失去安然的补偿。
这样想着,贺文杰的声音更是柔和了几分:“跟我说说,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曾婷虽然脸涨的通红,但却将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跟他说了。
贺文杰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强了她,而且还是用那样粗鲁的手段,想想都备感心疼。
“愿意跟着我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鬼始神差的问出这样的话,但是曾婷在听到之后猛然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就是这样无辜茫然的模样,将贺文杰心底最后一丝犹疑也打消,彻底生出了要照顾她的念头。
“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
满眼柔情的贺文杰笑着对她说道:“跟了我,你以后就不必再吃那么多的苦,我会给你好的生活。”
“我并不是因为怕吃苦,也不是为了过好的生活……”
曾婷低垂下头,红着脸不知所措绞着被子,用细小的声音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贺文杰彻底愣住了,眼前这个叫曾婷的女孩儿和多年前那个在篮球场上给他递水的女孩儿一样,都是这样的娇羞的样子,但却又都是一样的勇敢,就连说出的话也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