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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琛玺像疯了一样的挣扎要摆脱控制,想要将简睿轩的手机给毁了,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简睿轩失望的摇了摇头:“手机里的只不过是备份,就算你毁掉了又能怎么样呢?”

文琛玺看着简睿轩,心中是真的五味杂陈。

一直以来,对他而言简睿轩就像是他的弟弟一样,在没有找到自己亲弟弟的那些年,简睿轩的出现填补了他心底的这一块空白,所以他对简睿轩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想到曾经的文琛玺,简睿轩也是备感心痛:“我从前认识的琛玺哥根本不是这样的,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个温柔儒雅的人,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可是你看看现在自己的样子,真的是疯到不择手段!”

文琛玺问他:“所以你就帮着靳逸尘来对付我?”

虽然心里很难过,但简睿轩还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心意:“无论是谁,凡是要伤害我大外甥和外甥媳妇的,全都是我的敌人……”

“包括你!”

他跟文琛玺的感情的确是很深,而且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的确曾犹豫疑过,可是看到文琛玺一次次的伤害靳逸尘和安然,最终还是逼迫他下定了决心。

再怎么样,靳逸尘和安然才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这些日子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一直在暗中寻找证据,能将文琛玺一击致命的证据。

“原来你们暗中做了这么多事……”

文琛玺都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的一切都已经泄露在别人面前,而自己竟还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们一无所知,最后无异于自掘坟墓。

“哈哈……”

文琛玺像是发疯了一样的大笑,空旷的空间中回荡的全都是他的笑声,让人有一种毛骨耸然的感觉。

突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抬头看着一直无声的安然,带着一丝希望问她:“你有没有对我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没有。”安然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他。

虽然是有些残忍,可是对安然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对没有中间的暧昧,最重要的是她认为给别人不切实际的希望才是最残忍的。

文琛玺不甘心的继续问她:“如果没有遇到逸尘,你会不会爱我?”

眼前这个女人是他从小就一直放在心里深爱的人,就算真的到了穷途末路,他最想知道的还是安然对他的看法。

但这一次安然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迟疑,果断的告诉他:“不会!”

文琛玺心中刺痛,面带悲伤的看着靳逸尘:“你赢了!不是因为你让我无路可走,而是我得到了安然全心全意的爱。”

如果上天能眷顾他,能让他成为守在安然身边的那个男人,他为此可以放弃一切!

可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

“当年你救了我的时候,我就应该立刻回去找你,或者是当初直接带你走……”

无论他怎么选择,他和安然的关系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假如这种悲天悯人的词。”安然再次冷漠的提醒他。

她讨厌那种没用的假设,对她来说那些都是没用的废话。

文琛玺愣了下,凄然一笑:“没错,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假如……”

他突然的冷静让靳逸尘倒是戒备了起来,微敛着双眸紧盯着他,也小心翼翼的护着安然,生怕他会反弹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在他心中这样想的时候,文琛玺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挣脱了邵致远的控制,像是疯了一样的向他们冲了过来。

“小心!”

眼疾手快的靳逸尘将安然护在身后,冷傲也疾步过来挡在她身前。

可是文琛玺却径自越过他们向窗边跑过去。

所有人瞬间明白了文琛玺的用意,心中暗叫糟糕,但要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就从窗口纵身越下。

靳家,蓝谨之神情凝重的挂断电话,沉声通知众人:“医院打来的,手术结束了。”

最耐不住性的康擎炎迫切的问他:“结果怎么样?”

从那个废弃工厂的六楼跳下去,下面不仅杂草丛生,而且还有一些废弃的钢材。跳下去的文琛玺,正巧被一根生锈的钢筋戳中了脊椎。

“暂时脱离了危险,接下来的24小时是关键。”蓝谨之如实的说道。

当深身是血的文琛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没救了,可是经过一天一夜的手术之后,至少还是赢得了一线的生机。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做这么决绝的事情。”只要想到当时文琛玺跳楼的情形,简睿轩还是觉得不寒而栗。

康擎炎也是长叹了一口气:“其实如果他能一直保持清醒,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而文琛玺也还是他们的好朋友,还是那个他们曾经了解的文琛玺。

“琛玺特殊的家庭环境,所以才造成他对一母同胞的弟弟的执着,要不然贺文杰做了那么多错事,为什么他就是能视而不见?”

蓝谨之一语道破了关键:“让他最终改变的就是贺文杰的死,让他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理智。”

想到曾经在一起读书时的情形,靳逸尘也是有些心中动容:“希望他能挺过这一劫,也希望他能清醒下来。”

安然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死里逃生也算是再一次的投胎,我想他应该会明白过去自己的是太过偏执了。”

他们几个毕竟都是与文琛玺有交情的人,所以对他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还是不胜唏嘘的。

可是冷傲不同,对冷傲来说,文琛玺就是要伤害他妹妹的人,他没有将文琛玺给大卸八块,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如果他还要继续执迷不悟,那就别怕我辣手无情!”

安然知道冷傲是真的很生气,但想想曾经那样温文尔雅的文琛玺,想到他曾经对自己的帮助,向来有仇心报的她还是希望能给他一次机会。

“哥,我们就给他一次机会,就当……就当是他曾经帮过我的还礼,怎么样?”

对上安然期盼的大眼,冷傲就算是想拒绝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更何况安然都说了是对曾经帮过她的还礼,再说了文琛玺现在生死未卜,最终他不忍心拒绝安然:“好。”

安然脸上绽开笑容,依偎在冷傲的肩上:“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

有了这个妹妹,冷傲觉得自己冰冷的心随时都能被她给消融,不仅心情好了,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冷山面瘫脸。

可是看到他们兄妹两个总这样亲密的互动,靳逸尘的心里简直就是打翻了一个陈醋工厂,酸的口腔中都冒着酸泡。

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说,谁让人家是她的哥哥,他的大舅哥呢?

吃大舅哥的醋,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阴沉着脸的靳逸尘霍然起身,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蓝谨之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不知道手机对面的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向来沉稳的蓝谨之蹭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然后对众人说道:“琛玺醒了!”

虽说因为脊椎受伤导致半身不遂,但好歹是保住了性命,所有人都还挺庆幸,可与他们的想法不同,文琛玺似乎对自己的性命根本不在意。

靳逸尘从书房出来,安然就上去问他:“怎么样了?”

靳逸尘摇了摇头:“谨之去了医院,说是琛玺拒绝治疗,每天还不肯进食,医生给他输葡萄糖也被他给拔了。”

安然不由的蹙起了眉头:“那不是找死吗?”

“他就是在找死。”

靳逸尘神情凝重:“他这是想一死求解脱。”

安然什么话也没有说,紧咬着双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外甥!”

从房间出来的简睿轩对靳逸尘说道:“我们去医院看看他吧!”

这些日子,他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他们曾经毫无间隙的感情,也总是会想起文琛玺曾经对他的好。

当初靳逸尘带他回到靳家之后,年幼的他就被送进了圣樱学院中,刚开始因为孩子们都还小,所以还算是平安无事,可是读到了大班,孩子们都有了自己的思想,那时候的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其实那时候突然的身份改变不仅让一些旁观者心生不忿,就连他自己也没办法适应。

一个原本连温饱都成问题的穷小孩摇身一变成了贵公子,周围的人对他充满了恶意的揣测,他成了班里受欺负排挤的那一个。

小小的他虽然也曾反抗,但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对抗那么多的人?

虽说有靳逸尘保护他,可是他清楚当时的靳逸尘所受到的无端攻击要比他还多,毕竟靳逸尘才是靳家被认可的继承人。

羽翼丰满的靳家二叔怎么可能会容忍突然冒出来的靳逸尘来跟他争夺一切?怎么可能会把靳家的一切拱手让给靳逸尘?

所以那时候靳逸尘所遭遇的一切根本是他无法想象的。

靳逸尘自己应付一切伤害已经是很疲惫了,却还要分出大量的精力来保护他,因此很多事情他都没有告诉过靳逸尘,就算受了欺负也是哑忍着。

那个时候,是文琛玺给予了保护,至少确保他能平安无事的度过每一天。

他能感觉的到,文琛玺是真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一样保护疼爱,对他来说文琛玺的确是不同的。

他做出这么多的事情,如果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可现在他也已经受到了惩罚,简睿轩也是由衷希望他能好好活着,至少也该为自己的错误做出补偿。

安然与简睿轩的意见一致:“去吧,必竟也是相识一场,去看看他吧!”

靳逸尘稍迟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好!”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蓝谨之和康擎炎也都在医院。

看到靳逸尘和安然,康擎炎惊讶的问他:“你们怎么来了?”

原本他也是想约靳逸尘一起来的,可是想到文琛玺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康擎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靳逸尘没有回答他,只是平静的问道:“人现在怎么样了?”

“昏迷。”

康擎炎如实回答他:“趁着他昏迷的时候,谨之让护士给他注射了葡萄糖,最起码先确保他最起码的精力,剩下的事情再说吧!”

康擎炎的话音刚落下,就听从病房中传出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众人彼此相视对望了一眼,靳逸尘推开病房门,就见葡萄糖的输液瓶被摔了个粉碎,手背上的针也被拔掉,连带着输液管被丢到一边。

康擎炎冲上去愤怒的质问:“文琛玺你这是做什么?”

虚弱的文琛玺倒在病床上,脸上全无血色,苍白的像白纸一样:“你们不要管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他气若游丝,感觉随时都像是要断气了一样。

看到这样的他,简睿轩上前劝他:“琛玺哥,没有什么是比保住性命更重要的,无论什么事情,等你身体养好些再说好不好?”

“睿轩……”

文琛玺虚弱的唤了他一声:“像我这个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呢?”

一直沉默着的安然在听完他说的这句话后冷声开口,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安然静静站在那里,深不见底的双眸让她越显清冷:“死了就可能逃避一切,死了就不必再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是吗?”

安然冷哼了一声,极为轻视不屑的斥责他:“原来竟是个这么懦弱无能的胆小鬼!”

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轻视,文琛玺怎么可有受得了?

所以当即便反驳:“我不是!我不是那样的人!”

安然冷眼扫了眼地下的碎片,嘴角不屑的上扬:“那你这是做什么?不吃不喝拒绝治疗,示威?别告诉我说你只是在发泄情绪。”

文琛玺难堪的低垂下头,许久之后,沉闷的声音才在病房中响起:“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伤害了自己的兄弟,也伤害了唯一深爱的人,如今让我这样要死不活也算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突然自嘲的笑出声:“我死了你们不是应该更安心了吗?也不必再怕我会卷土重来,而我也能解脱,这样一举两得,你们又何必阻拦我?”

对文琛玺来说,唯有一死才是真的结束,对他们算是一种补偿,对自己而言也是彻底的解脱。

“你究竟是为了让我们安心还是只为了让自己解脱?”

面对安然这样的质问,文琛玺沉凝了许久,再次道明了自己的心意:“我列了也算是赎罪。”

为他自己也为贺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