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茆拎着礼物，穿过一条老旧的街道，路过转角处挂着红灯笼的店铺，进了个小区。
顾攸家住在人口密集的一处街道，从前地理老师说那个位置是市中心的cbd。
顾攸听完地理课臭屁地表示他就是高富帅本人，后来地理老师又讲高档别墅一般远离市中心……
顾攸开门就没客气，扔给宋茆一个红包，“我妈给你的！”
“谢谢阿姨！”宋茆大喜。
那眼神，就好像在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宋茆选择直接忽略。
吃饭之前她还特意拍了照片，说是要给孙阿姨的厨艺一个名分。所谓名分，就是发到朋友圈里秀一波。
配字，“蹭饭”。
开吃之前，她给方延发了信息，问他吃饭了没。
方延坐在床上看手机，顺手就翻开了朋友圈。秀年夜饭的不止她一个人，他往下翻了两下翻到了杨尧的，再往下还有周竹的，最后看见了吃饭时间最早的许书棉的。
退出朋友圈的一刻，他突然顿住了指尖。
宋茆秀的饭，跟许书棉的不是同一桌，跟杨尧的也不是同一个？
也就是说，她蹭饭的人不是这两人之一。那……会是谁？
他回复宋茆，“吃过了。你在哪蹭饭？”
彼时，宋茆正在吃热腾腾的水煮肉片，红烧仔鸡，糖醋排骨……
她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阿姨，好吃！”
顾攸一脸嫌恶地看着她的吃相，自家母亲脸上居然还『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大概是每天对着自己太无聊了，宋茆来了她觉得有趣。
不仅开心，还一直夹菜，“茆茆多吃点！”
宋茆开心地点头，饱餐一顿后联欢晚会刚刚开始。她餍足地『摸』着肚子，倒在沙发上休息。
宋茆看见了方延的消息，她哒哒哒地删除掉原来打的字，重新编辑了一条。
“大妹夫新年快乐！”
发送完，她就憋着笑看联欢晚会去了。顾攸看着这个每隔三分钟就看手机的人，表示完全不想看。
实在忍受不了宋茆脸上的笑容，顾攸把她拉了起来，“妈！我们出去放花炮去了！”
“去吧！注意安全！”
然后两人就来到室外，张灯结彩的街道，此起彼伏的鞭炮烟火声有远有进。
走了半条街道，全是放花炮的小孩子。初二的那一年，许书棉央着要玩，顾攸就被她拉着去买了。宋茆胆子大，去点火，许书棉早早地久躲到了一边去。那时，顾攸笑她的胆子还没鞭炮大，还嚷嚷着放鞭炮呢。
只不过今日，走在街道上的只有宋茆和顾攸两个人。顾攸单手『插』兜，仰头看远处氤氲的热气。
“我妈给你多少压岁钱？”顾攸问。
宋茆白眼，“我不信你没拆开看！”
又是熟悉的对话，她突然陷入了沉默。宋茆还是没忍住，“棉棉回老家过年了。”
顾攸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嗯。”
他该是知道的。这是他认识许书棉五年以来，第一次在过年的时候互不联系。
宋茆固然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带她出来放花炮。宋茆不怕，而需要顾攸保护的人不在。
“阿姨一个人在家好吗？”她问。
顾攸沉了声音，过了好一会才说话，“她谈男朋友了。”
宋茆动了动嘴唇，恨不得缝上自己这张嘴。讲许书棉是彻底忍不住，随口问的这一句居然也能牵扯到孙阿姨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