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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真好,你已经安全了,一会曹大夫就来了。”我的眼眶也有些模糊了。

碧婵反握住我的手,紧紧地用力,轻轻低喃着,“小姐没事真好……小姐,日后,碧婵不能再……服侍你了。”

“碧婵……”

“能再见小姐一面……真好……真好。”碧婵眼睛直直地望着我,瞳孔却渐渐地涣散开了,我手心中她的手,渐渐地松开了力度,她的身子那么的冷,嘴角却依旧保持着开心的热度。

我的眼泪滴落一滴在碧婵的脸上,带着她最后的眷恋,看着她如落花一样陨落的生命。

蹬蹬蹬,许多脚步声在身边响起,曹大夫先走了过来,蹲下看看碧婵已然无光的眼睛,再摸摸她的脉搏。

“小姐,她已经去了。”

我点点头,伸手阖上她不能瞑目的眼睛。

“小姐,碧婵姐姐,小姐啊……”这时是紫菱跑了过来,她见到眼前的这一切,也是睁大了眼,捂住嘴,不能再说下去。

我抬头看一眼紫菱,吩咐道:“去请几个稳重的婆子,为碧婵清洗干净,一定要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厚葬。”除此之外,我恐怕再也不能做什么了。

来了几个人将碧婵抬了下去,我呆呆地站在回廊中,似乎全身的热度也被碧婵给带走了。

朱烈又吩咐紫菱扶我回房间,要让曹大夫给我看看伤势,我拒绝了,我让他们都下去,我想一个人呆着,可是他们都走了,朱烈却没走。

朱烈慢慢地靠近我的身后,像是犹豫许久才开的口:“小姐,碧婵的事情……很抱歉,但,还请节哀,那毕竟只是一个丫头,虽然我这样说,小姐会认为我不近人情。”

“知府为什么要抓走碧婵?”我淡淡地问。

“小姐,你身子还不大好,又受伤了,以前的事就不要多想了。”

“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可也不是全都猜不出。”我回过头来看朱烈,“梁知府原是想带走我的是不是,就是碧婵所受的这一切,原本都是应该落在我身上是不是?”看着碧婵最后的模样,她所受到的折磨,可想而知。

朱烈深吸了一口气,“小姐说这些话也不全对,丫头和小姐怎么都不可能一样,所以小姐不要多想了,碧婵的路一定不是小姐的路。”

我看着朱烈,想让他说的更多,他却是冷笑一声,“只要小姐好,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关系。小姐,烈还有一些账务好处理,先告退了,小姐,你先回房去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听了朱烈的话,却是有些恍惚,心中酸疼,一时间分不清朱烈所说的受委屈,是指的碧婵还是指的他自己。

也许朱烈才是和碧婵感同身受的吧,其实他们都为我付出过相似的代价吧。

我不知道在回廊站了多久,似乎整个人都僵住了,直到舒夫人房中的雪羽丫头寻来。

“小姐,夫人请你去呢。”

我应了要跟去,谁料腿脚僵硬,却是打了个趔趄,雪羽忙搀着我,我觉得丢人极了,空有一身拳脚功夫,心理素质怎么就这样差呢。

我随着雪羽再次来到舒夫人的房中,这回才注意到,娘亲屋外院子里竟是种了许多梅花,这大冷的天,点点花骨朵绽放,红艳烈烈,很有一丝生机盎然的意味。

雪羽掀了帘子让我进去,我就看见娘亲正坐在一张软榻上,膝前放着一个阵线盒子,却是在缝着一方锦绣缎子。

“莞宁回来了。”娘亲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却是那样地温柔,我不由怔了一下。

“娘,我回来了。”我上前微微道了个万福,站立一旁。

舒夫人朝我招招手,然后继续缝着那缎子,一边说:“来,到娘身边坐坐,咱娘俩好好说说话。”

青蝶很利索地将软榻上的针线盒挪了挪,又加了一个靠背垫,我也依言过去坐着,雪羽又将一个暖手抄放到我手中,我抱着暖手抄,却不知道说什么话题。

还是她先开口了,“这些天,你又和漕帮和江流军接触了是吗?”

我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来,我轻声应道:“是孩儿没用,让漕帮的人劫持了去,还被他们利用了。”

“好了,总算做好了。”娘亲将线剪断,我见那做的是一个方形的小绸布口袋,已经是封了口的,我猜大概是香囊吧,里面可能是装些香料、草药什么的。

“你能回来就很好了。”舒夫人将香囊放到一个托盘中,雪羽将它端走,青蝶也将针线盒给收拾起来,又拿了一块毛毯给舒夫人搭上膝盖。

“日后我们宝盐号的日子就会更不太平了,这都要你撑着啊,莞宁。”舒夫人语重心长。

这大半天,我都静静地听着娘亲的教诲,我没有料到,娘亲虽然病了许多天,但对周围的事情都知道的很清楚,就连朱烈与梁知府四姨太的事情她都知道。

“盐税是朝廷的大收入,可是他们没有能力垄断盐运,只能给发盐引给我们这些盐商,两方都能分到利益。如今天下战乱几年了,军饷似乎永远也不会够,也只能加税再加税,梁知府本身就是个贪财好色无能又喜功的人,但他儿子却是江北大营的将军,他以这个为名义屡次压榨临川城中的商户,偏偏我们又得罪了他,他打不成你的主意,便扣了我们的盐引,碧婵因为护主,也惨遭噩运。”

“梁知府的四姨太虽然是半老徐娘,可因为是梁将军的生母,也是很有地位,以前她多次寻朱烈麻烦,都被朱烈拒绝。可这次也是没有了办法,也只能是委屈他,才让我们宝盐号有所喘气,虽然没有了盐引,我们的仓库反而受到衙门的保护。”

我渐渐明白以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关于码头仓库,关于赵四说的龌龊的事。

我也问娘亲:“娘,您知道码头仓库着火爆炸的事吗?”

“知道一些。”娘亲说,“我相信朱烈应该早收到消息,早有安排。”

原来还是只有我不知道吗?虽然有些不痛快,但也想不出有什么立场,娘亲不愿意多说,我也就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