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柏月无助地垂下眼眸，心知宋唯已经认定了她是故意撞出伤，让奶奶看到的，连解释都变得微弱无力。
她身上疼，心却更疼！
他的折辱，他的伤害，还有他的不信任，都如尖刀一样狠厉地割着她的心。
所以，她应该还是爱他的吧。
如果不爱，为何心会痛。可这个时候她的爱，对他还有用吗？
宋唯见她一幅自怨自艾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目光接触到她身上令人惊悚的痕迹时，顿时不由得暗了暗。
看着朝她走过来的男人时柏月本能地惊恐，蠕动虚弱的身体就要往后退，尤其宋唯的脸色是那么阴沉。
他不会还想对她做什么吧？
她的身体已经突破了所能承受的临界点，柏月是真的不敢确定还能不能承受住他的任何行为。
她张着嘴，随时准备要喊出声。
虽然这样会恼了宋唯，可她真的怕，怕到完全没有勇气再忍下去。
“救……”
“住嘴，”柏月刚刚自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就被宋唯冷声打断，同时弯下腰一把将她抱起，直奔浴室的方向。
“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洗干净。”宋唯一直将柏月放到了浴缸里，放满了水，才冷声离开。
在她面前他的欲望总是很强烈，若是自己留在浴室，保不准刚平息不久的欲火会重新升起。
他本不介意继续在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驰骋，可到底顾念着是在老宅，待会还要陪奶奶用餐，考虑到老人家的心情，还是要忍下去。
对，他是考虑奶奶的心情，一定是这样。
温水似乎有治疗疼痛的效果，柏月整个人浸泡在浴缸里，渐渐地身体的疼痛不是那么强烈了。
只是每动一下、每走一步仍然仿佛在接受酷刑。
梳妆的时候她看到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苦笑一声，抬着酸软的手臂抹上了胭脂水粉，简单地化了个淡妆后。她看着额头上红肿的一小块，放下一撮头发，拿起剪刀剪了个刘海，恰恰遮住红肿的地方。
“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柏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着呢喃。
由于是冬天，穿得本来就很好，所以柏月不用考虑除了脸上以外布满了周身的那些痕迹，除非她把衣服脱掉，否则没人知道她昨晚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进浴室前她面容苍白且憔悴，一看就是刚经过磨难的人。出来后整张脸都容光焕发，该红润的地方红润，该光泽的地方光泽。除了那双压抑着凄伤的双眸，几乎看不出任何受难的模样。
而这些，全都得益于梳妆台上那些价值不菲的化妆品。
它们的用处，除了把人变得更美，就是改变人的状态。
宋唯看到柏月那撮刘海时似乎怔了一下，沉着的眼眸闪动，声音还是那么冷:“走吧。”
他见柏月步履瞒珊，每走一步表情都痛苦一下，几欲摔倒的模样让男人的脸色再次动了动。
“你若是实在不行，就先就在房里休息，”他淡淡道，又加了一句，“就你这副模样过去，岂不是让奶奶怪罪于我。”
前一句的时候柏月还想说她可以，只是听到宋唯后一句话后，她迟疑了一下，垂下眼眸，轻声点了点头:“好。”
许是她这副乖巧的模样戳到了宋唯，他难得心情好了一点，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温柔了些许:“累的话就先睡一会，等会我给你带早餐回来。”
柏月依旧是小心翼翼地点头。
宋唯离开后柏月就趴在床上呜呜哭了一场，低声地啜泣着，将内心深深的不安、痛苦、屈辱和迷茫借助眼泪慢慢地释放了出来。
到最后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被下身一阵冰凉的触感惊醒的。
“别动。”
在柏月刚想翻动一下身子的时候，低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柏月果然不敢再动。
小脸随着身下男人的动作而僵住。
他在做什么？
给自己上药？
冰凉的感觉让她打了个冷颤，药膏涂抹之处，却也明显感觉到疼痛减弱了不少。尤其是那被践踏地红肿不堪的地方，上了药后似乎也好上了一点。
宋唯的动作很轻柔，跟昨晚制造这些伤痛的仿佛是两个人，柏月一时间心里有些复杂难辨。
感受到她怔然的目光，宋唯收起药膏后冲着她弯了弯唇，笑道:“我对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腻歪，相信我，这些药膏以后会经常用到。我不希望下一次要你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伤，那样太丑。”
一句话，再次粉碎了柏月心里的期许。
并毫不意外地，让她陷入到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看着宋唯手上的药膏，想着昨晚噩梦般的一夜，柏月一阵颤抖，莫非他以后会一直这样对她？
四目相对，她泛着水雾的眸子里深深的惊恐和畏惧仿佛巨大的磁盘一样将男人吸引住，原本戏谑的眸子也渐渐暗沉了下来。
良久之后，他走过来俯身看着她，淡淡道:“只要你乖，学会如何讨人喜欢，或许能免了皮肉之苦。”
顿了顿他又道:“以前你不甘于情人的身份，试着耍心机勾引。希望这次你好好衡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再多的话他没有多说。
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犯贱。
如果他能再冷心一点，就应该不顾奶奶的反对，坚决将她赶出老宅，不，是赶出帝京的。
表面上看他是因为奶奶的执意，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国外的那两个星期里，每每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无论他怎么克制，都会生出怅然的感觉。亦如三年多前她离开时候的那阵。
当另外一个人已经成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便犹如阳光之于万物，虽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可却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哪怕他的阳光会喷出巨大的火团将他吞噬成为灰烬。
只要一想到从此生命里没有了这个女人，就像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他的心脏，让他喘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