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偏偏对我没有礼貌啊！”
雄性牛头人——乔喘着粗气闷哼，瞪大了铜铃一样的牛眼，还低下身子凑近音面前，避免对方再度无视自己。
看来是打算以气魄压压音的嚣张态度。
“我不是，我没有唉，牛先生；”届时音别过头去，他不想闻乔从鼻子里呼出的白气：“您既然是已为人父，就多少该懂得我此举的含义。”
“我们同为男性……或者说雄性吧，随便了，那么交流方式直接一些不好么？”洗脑模式开启。
每一个在音身边待过的男性迟早都会面对的一个流程。
牛眼死盯着他：“我叫乔……”
“好的牛先生。”
“果然你小子唯独对我没礼貌啊！？”
“我不是，我没有。”
“你有！”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冷静一下……”
人类女孩和雌性牛头人妇人强行插入正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中打圆场。
“那，那个，”雌性牛头人妇人低下身子，摆出以牛头人的标准颇为和善的表情，转向音：“人类的男孩，要不要去见见我们的同伴？”
乔也在一旁表示赞同：“啊，虽然小莉娅和你一开始的表现不同，显得很慌乱，但也很快和他们打成一团了。”
“是哟，穆伊先生，大家不是坏人的。”莉娅在一旁赞成道。
要知道她一开始见到这些异人类的时候，可是吓了一大跳的。
“乔你别说的像是揉面一样啊！”
“怎么样？小子。”雄性牛头人利用先天的身型优势，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以挑衅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音。
“请务必带我去看看，牛先生。”
“叫我乔！”
……
“在这里生活的除我以外，再没有任何一个人类了，本来在你们来之前是这样的……”
在休养期间，杰西卡时不时会来跟只能躺在第三层石床上，动弹不得的音说说话。
或许是因为出于他们二人的本性比较相近的缘故，这俩人交流起来意外的普通。
“那我能问问你，你是先成为这里的‘圣女’，还是先成为帝国的校官的吗？”
少女撩了一下肩侧的发丝：“我很早的时候就是这里的领导者了，之所以会去加入帝国军纯粹是因为魔王大人的指示。”
“那么就是类似卧底性质的工作了？”
“是的。”
“我懂了。”
当时的音歪了歪头，将手从身侧放松垂下，保持沉默。
他有很多东西要思考。
戴尔毫无疑问是对方计划中的一件牺牲品，只是为了把自己引来的一个诱饵。
指示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接取那个任务的？
“当时樊格还在埃尔德兰对吗？”
樊格既然是对方的同僚，那么就有向对方泄露自己动向的可能。
何况当时自己和樊格之间还是有互相感应的联系所维持的。
“猜到了？了不起，难怪那个老蝙蝠会栽在你手里呢。”杰西卡用贬低自己同僚的方式不吝啬对音的夸赞。
看来她和樊格间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大概是出于先天的彼此厌恶感。
有关这些细节的部分音也不想去了解，见过樊格的人类应该多少都能体会这种感觉。
答案不言而喻——没有猎物会去喜欢猎人的。
“那你为什么会成为什么‘圣女’呢？所谓的‘Noah’又是什么东西呢？”
这是他最后想问的两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你。”杰西卡没说出切实的答案，而是转移话题道。
“如果有一天你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自然就会得到答案的。”
听她这么说哦，音感觉有些莫名火大。
这什么啊，这世上所有宗教组织的领头人都是这样的一副神棍脸的吗？
不过既然对方不愿意告诉自己，那自己也不方便强求，音对自己现下的状态还是有点自觉的。
可能杰西卡也对音现在的反应有所预料，她也没有刻意去警告他什么不要打探太多之类，而是换了个说法：
“等你伤好了，就去第二层逛逛吧，那里应该会有你想要的答案。”最后她只是这样暗示音。
“……”
她话锋一转：“接下来该敷药了。”
“又来了吗？”这些天来备受折磨的少年语气中满满的想死：“这跟掺了火药似的玩意儿真的是疗伤用的？”
杰西卡每次带来的那种绿中掺黑的外敷药涂在他肌肤上的时候都会产生极其火辣的痛感，本来音是可以忍受的，但经【五感强化】后那种药物的刺激性特性对他的触觉、嗅觉便是种极大的折磨。
“有意见的话我可以推荐给你货真价实的火药，”少女手上动作一点不含糊，也没有见到异性裸体时的迟疑和犹豫：“给我趴下，我要上药！”
“好吧。”音也无话可说，对方对他的全部所作所为都透着一种飘忽不定的态度。
他现在只是强调道：“但记住，你现在对我做过的事情，我以后会报复的。”
少女对此毫无犹豫：“知道了，别给我乱动就好。”
“呜！”
……
好在过程短暂，否则音的嗓子就得哑了——他全程都咬着牙把快喷出来的嚎叫活生生咽回去。
虽然过程很痛苦，而且即使是敷完后，他周身还是会保持着剧烈的酥麻酸痒类的不快感，哪怕音一点都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来。
不过或许这药还有另一种作用也说不定。
就是能使他的精神异常清醒。
……
“我们到了。”乔将自己粗勇的左手臂展开，站在一个洞口处，向众人展示道。
他的妻子黛米展开笑颜：“啊啊，是这里呢。”
“我记得这里！”莉娅的神情十分激动，但猛然间又冷却下来：“唉？突然忘记了，弄混了，这里是那个……哪个？”
“呵呵，初来乍到的人搞错是常有的事呢。”
雌性牛头人用看待自己亲身女儿般的慈爱目光看着莉娅，安慰她道。
其实并不能怪她，除非是先天方向感极好，或是有辨识地底位置的种族，否则在这样错综复杂的洞窟岔路中，搞不清位置迷路是常有的事。
他们也是在此生活了数十年才完全通晓其中规律的。
“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的话，就自己亲眼去看看如何？”乔向音提出建议。
音也的确很好奇。
“好的，牛先生。”
“都说了我叫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