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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这般寒冷,初秋其实不太想去茶花镇,但已经答应要去见唐少爷介绍的那位陈姓的商贾,二来她也想去看看那位陈氏商贾是不是陈昂。

明日正好小叔要上田家送聘礼,他顾了一辆马车,正好把她们送到茶花镇,回来时再接上她们就行了。

“爹,小叔过大礼你作为大哥的不去?有点不合理嘛。”初夏问道。

宋清泉嘿嘿笑道:“二叔去不一样嘛,大哥走了家里这摊事我可扛不住。”

宋清宏道:“你嬷嬷和大嬷嬷都去呢,放心,不丢你小叔的面子。”

一般人家的纳征由媒婆带着男方和男方一长辈代表即可,他们由张氏和大嬷嬷,二哥宋清泉,大嫂李氏还有清华叔陪同,算是给足田家的面子了。

陈氏本也想跟着去,但考虑到雪天且路途遥远,挺着个肚子不方便,只好作摆。

**

第二日,宋家雇了两辆马上赶往田家村,田家村离茶花镇极近,也就三四里路的距离。

到了茶花镇先把初秋初夏放下,两人先去了茶叶铺,铺子里只有王掌柜掌管,听闻付伯父这些天一直忙着铁匠铺的事。

姐妹俩商量一翻,初夏留下来请教王掌柜请记账的事,初秋去铁匠铺看看进度。

王掌柜派了一辆马车把人送过去,初秋下了马车,在门口没看见付爷爷,她兀自走进已扩展完整的铁匠房,里面传来叮叮当当和打磨,拉风的声音。

“你自个瞧瞧,你打的这副跟咱做样版的那套是不是一样的?你睁大眼睛瞧瞧!很显然这杆子短了,还有这磙子细了不少,这两样得重新打,这活儿咋能干得这般糙呢。”

初秋探头探脑的走进里间,便听见付爷爷对着一小铁匠厉声厉色的指责,小铁匠被训后拿着东西乖乖拿回去重打。

付爷爷一边往里走一边对各铁匠道:“大伙都用点心!这玩意儿尺寸都量好的,差一毫半毫的都不行,别用以往打菜刀的观念,刀刃薄点厚点都无关,这玩意儿可不是菜刀那种铁物这般随便!都给我严着点!”

大伙都异口同声的应和着。

“付爷爷。”待里头声音告落一段,初秋笑眯眯的朝他走近。

付老爹回头一瞧,大乐:“哟,丫头咋突然来了?”

“来办点事,顺道过来看看付爷爷的进度。”初秋笑道。

付老爹叹了一气,脸上有愁容:“这几天都在磨合期,符合你样版的也就做出几套。丫头,这速度要在秋收前赶出三千套来,老头子感到压力啊。”

上回付家父子打了一套修整过的样版送至望北村,初秋亲自试验过后才拿回来照着样版继续打造。

打谷机零件确实不比打把菜刀这般简单,比菜刀繁复不少,铁匠们也在熟悉过程中,初秋能理解。

她暗中盘算了下,几天才造几台,要在半年内产出三千台打谷机确实不可能。

“爷爷,能跟我说说师傅们的分工吗?”她打眼一瞧,铁匠房起码有四十个铁匠师傅,已正式打造了几日,怎么算也不止造了几套嘛。

付老爹道:“简单,各自打各自的,咱按套数计工银。”说完看向初秋:“丫头是否有旁边的办法?”

初秋细细斟酌一翻,“付爷爷,我提了小小的建议,您参考参考?”

“得,你说!老头子还是第一回管着这般多的小匠,没啥经验,你那木头长寿叔更是啥也不懂,光顾着教人,这方法还是跟你付伯父商量着来的。”

她往前走了一步,指着忙活的铁匠们道,“让师傅们每人负责做一样零件,这样一来熟练起来快,速度自然就上来了,做出来的东西也会精细不少。”

初秋话音一落,门口传来笑声:“丫头这法子不错,熟悉一样东西总比熟悉数样东西来得快也来得精细,诶,还是年轻人脑子转得快啊。”

初秋循声望去,见是付文清和付长寿一身风霜的走进暖和的铁匠房。

这两人刚采购铁石回来

她忙上前行礼。“付伯父,长寿叔。”

两人乐呵呵点头。

付长寿道:“姐夫,秋儿这法子不错,咱就以她说的这般安排吧。”

付老爹想想也有些道理,“嗯,确实有些道理。”他原先还是以打一把菜刀的思维来做事,从锤练生铁到打磨成一把菜刀,几呼都是一人完成。

“得,就按秋丫头说的办。”说着便开始招集铁匠师傅。

初秋又多嘴了句:“爷爷可以把较难做的零件分配给经验丰富和较细心的师傅一起铸,这样质和量便能平衡了。”

“晓得了,这就安排。”

“秋侄女,你跟小舅先聊着,我去帮帮爹。”付长寿朝她点点头便也去忙了。

付文清把她带到外间,“丫头这回来是为了见唐家介绍的商贾?”

“正是,小叔已去田家村过大礼,正想请伯父陪我走一趟。”

付文清一听宋清亮今日过大礼,顿时哈哈大笑:“终于要喝那小子的喜酒。得,时辰也差不多了吧,这会就去。”

两人到了约定地点牧仙居,付文清找来相熟的小二询问姓陈的异国商贾,小二说今日并没有见过姓陈的商贾。

两人想着可能人还没有来,便坐在大厅,点了一些菜边吃边等。

“近日许叔有联系你?”付文清夹了块鸡肉放置她碗里,他对初秋就如同对待自家亲闺女一样,看着她瘦弱的身子不禁心疼起来。

初秋啃鸡肉啃得欢,抬起满嘴油腻的脸冲他摇了摇头。

付文清见她看见肉就两发光的样子更是心酸,轻声道:“家里不是得了不少银子吗?咋地也不多买些肉吃呢。”

初秋嘿嘿的笑着,其实最近家里真不缺肉吃,三天两头就买肉,她是好久没有吃到鸡肉了,这才馋得两眼发光。

“这家店的鸡肉最好吃,难得来一趟,得吃够本了回去。”在付文清面前她也无需顾及闺女形象,怎么自然舒适怎么来。

两人正吃得欢,门口突然走进数人,为首的那位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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