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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隐之王者 > 第409章 车稳致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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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即使子壮刚才不说,车稳现在也看得出这一点。

如果自己现在想走,恐怕也已经晚了。

郯军这才绝对是有备而战,不是仓促变阵。

抱臂雁行阵,关键就是“抱臂”二字,就如同一个人的两只手臂环抱起来,本来就是一个以多凌寡,致力于包围歼灭敌军的阵势。

毛脸鸷刚才致师回来以后说的那些话,现在看来是确定无疑,是他们三个人有些太轻敌了。

刚才彭昂他们三个人的致师之战,以有心算无心,打了郯军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岂能轻易善罢甘休。

这次看到车稳他们一车三人又过来致师,郯军有备而战,重新变换了阵势,就是想把这三个人痛痛快快拿下来,一雪前耻。

更何况,上一次前来致师的人自报家门,号称是“钟吾国彭昂”,旅帅于伯阳还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

不过,这一次的车稳,名字听着就熟悉。

据三天前回来的使节说,蒲城邑的邑宰当时并没有露面,他见到的仅仅是马正车稳,还有理正理毅。

这次前来致师的车稳,恐怕就是蒲城邑的那个马正吧?

若是把蒲城邑负责军政的马正大人给拿下来,可谓是事半功倍,蒲城邑一定会人心大散,不战而溃。

……

车振御车已经冲到距离郯军的中军战车三四十步左右的距离,于伯阳的战车上又有人旌旗一挥,三辆兵车直冲出阵,朝车稳他们冲了过来。

“回城!”

车稳脑中急转,脸色挣扎着低吼一声,早已搭在弦上的箭矢迅即射了出去。

左前方的那辆兵车的战马马首中箭,忽然一声嘶鸣,高高地跃起了马蹄。

就在车稳箭矢射出的那一刹那,子壮手中的那支金鋋已经脱手而出,在空中快如闪电,转瞬即至,狠狠地插在那匹战马的马脖子上。

战马前蹄高跃,恰恰露出没有皮甲防护的马脖子的下部。

金鋋从马脖子上最薄弱的地方刺入,竟然把马脖子给活生生地刺穿,顿时马血四溅,一片血腥。

在战马的悲鸣中,那匹本来高高跃起的战马,此刻无力地摔落在地。其余的三匹战马嘶叫着四处逃窜,拖着那匹倒地的战马,也就是冲出三四步而已,整辆兵车轰然翻倒在地。

车上的三名甲士摔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叫苦连天。

邑甲联军毕竟是邑甲,和训练有素的公室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也就是比蒲城邑当初的邑甲稍强一些而已。

就是在这个时候,车振驾驭着兵车,堪堪地转了一个弯,在与郯军的剩余两辆兵车撞上来之前,终于调转了马头,向蒲城邑的方向冲了过去。

车稳再次射出一箭,虽然没有命中目标,但也把惊得几匹战马抬脚狂嘶。子壮趁此机会,终于又抛出一只金鋋,刺中一匹战马的马腹。鲜血迸出,疼嘶连连。几匹马挣扎纠缠在一起,不多时便轰然一声,战车翻滚在地,被几匹马拖着向外跑去。

伤马不伤人,这是子壮和车稳早就约定好的作战策略。

驷马的目标大,车上甲士的目标小。

车上的甲士,无论是被杀死或者杀伤,立刻就会有同伙上来补位,整辆兵车依然可以向前驰骋。

但只要伤害到一匹战马,甚至是惊吓到一匹战马,整辆战车都会受到影响,甚至立刻翻倒在地。

以少敌多,关键是要赢,而不在于杀害甲士的多少。

“抓住车稳,要活得!”

郯军旅帅于伯阳站在中军战阵的指挥兵车上,看蒲城邑前来致师的兵车竟然想跑,连忙大声地发号施令。

“抓住车稳,要活得!”

他身边的几位甲士也齐声喊道。

喊声滚滚,冲破了喧杂的喊杀声和躁动的马嘶声,迅速传遍了郯军军阵。

子壮回头瞥了一眼,看到一个长脸盘,深色皮肤的中年人,威风凛凛,在甲士的护卫之下,站在阵中的一辆战车上,猜测对方就是郯军的主帅。

在一刹那间,两个人目光对视,就像两只飞速行进中的箭矢冲撞在一起,让于伯阳不由的心中一惊。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感到全身一阵颤栗,就像被一条潜藏在草中的毒蛇盯上了一般,心中忽然一个激灵。

子壮此时已经迅速地转过头去,手握金鋋,向拦住去路的兵车掷了过去。

在战马的嘶鸣声中,又是一辆战车翻倒在地,但也恰恰堵住了他们这辆兵车前驰的去路。

车振迅速调转马头,想从另外一边冲出去。

又有一辆郯军的战车迎面冲来。

不,不是一辆,是将近十辆兵车从前面冲了过来,几乎行成一字战阵,彻底地封锁了他们的去路。

抱臂雁行阵,布阵的目的就要是围住前来致师的兵车,瓮中捉鳖,让他们无处可逃,乖乖地束手就擒。

就在车稳的兵车冲向郯军中军的那一段不长的时间内,郯军的左右两军已经冲出了几辆战车,堵住了他们的退路,然后向他们包抄过来。

要不是郯军主帅要活捉车稳,估计他们三个人早已经覆盖在郯军的乱箭之下,现在早就成为箭垛子了。

车稳又射出几箭,子壮又掷出几支金鋋,虽然又有几辆兵车轰然翻倒在地,但已经改变不了大局。

轰然倒地的兵车,同时也堵上了车稳他们撤退的道路。

同时,更多的战车冲了上来,把车稳他们团团围住。

看着包抄上来的兵车,还有越来越多涌上来的徒卒,车稳颓然长叹一声,脸上一片灰白。

“子壮,是我连累了你……”

“放屁,都什么时候了!”子壮怒骂一声,一手握紧一根金鋋,回头朝郯军主帅的方向望了一眼。

“抓住他们的主帅,我们还是有机会。”子壮咬牙切齿,低声吼道,“大不了一命换一命,杀两个有赚!”

话音未落,子壮已经跳下车去,手持金鋋,向郯军的中军杀了过去。

车稳一怔,立刻明白过来,朝旁边呆若木鸡的车振大声喊道,“你不要动,留在这里!”

叮嘱声中,车稳狠狠地把弓矢抛落在地,抽出腰中悬挂的宝剑,嘶吼一声跳下车去。

也就是这么说句话的功夫,子壮已经冲出了七八步的距离。

……

在这一刻,子壮仿佛又再一次来到了辽阔的北部荒原上,虽然身边再也没有毛脸鸷的身影。

奔跑,跳跃,躲闪……

身边没有随时可以勾破衣服的荆棘,地上也有没有随时可以让人摔一跤的坑坑洼洼,更没有偶然惊起的野鸟奔兽,但周围却多了随时可以要人命的戈、矛、殳、戟。

杀!杀!杀!

一个声音仿佛在他体内苏醒过来,在他的脑海中高声咆哮着。

子壮感觉到全身的鲜血仿佛都燃烧起来,瞬间变得滚烫,仿佛要灼焦自己的皮肤一般。

唯有不断的狂吼,连续的刺杀,才能让自己的身体稍微舒服一点。

杀!杀!杀!

右手中的金鋋用力刺出,从一个倒霉的徒卒的身体中穿过,紧紧地嵌在他的身体中。

在徒卒的惨叫声中,子壮用力把金鋋一扯,顺势把那中鋋的徒卒狠狠地踹了一脚,用力把金鋋抽了出来。

在徒卒的哀嚎声中,鲜血喷射而出,子壮的身上已经是血迹一片。

大敌当前,生死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子壮此时没有一点怜香惜玉,悲天悯人的情怀,口中咆哮不止,身体前冲,霎那间又刺中了一个挡住去路的徒卒。

他正要把金鋋用力抽出,忽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寒意。

子壮情知不妙,下意识地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过背后的致命一击。他看也不看,身体半蹲,另一支金鋋就向身后用力刺去。

噗嗤一声,金鋋把身后的一个偷袭的徒卒刺了一个透心凉。

他用力把金鋋抽回,鲜血喷射而出,撒了子壮满头满胸。

子壮在一群徒卒中驰骋搏杀,就如同虎入了狼群,几乎是势不可挡。

转瞬之间,他已经冲出了一二十步,直逼郯军主帅于伯阳的战车。

更多的徒卒涌了上来,密密麻麻,手持酋矛,长戟等兵器,朝子壮压了过来。

子壮忽然感觉到右臂一阵刺疼,一片血花溅出。

原来是一个手持长戟的徒卒从一边偷袭,戟刃划破了子壮身上的护甲,在他的右臂割出一道血槽。

“杀!”

子壮咆哮一声,两眼赤红,纵身一跃,连人带金鋋朝那徒卒扑了过去。

半空中忽然飞出来一根木殳,带着“呜呜”的风声,朝子壮的头部飞旋而至。

身在半空中的子壮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包着铜皮的木殳还是重重地砸在子壮的额头上。

虽然角度不是那么正,但还是“砰”的一声,血花飞溅。子壮眼前一黑,整个人都重重地摔在地上。

“杀!杀!杀!”

一个疯狂的声音在子壮的脑海中高声的叫嚣着,怒骂着,冲撞着。

子壮感到自己全身的热血好像都沸腾起来,然后急速的涌向了自己的眉心位置,也就是刚才被木殳用力一击的地方。

眉心处此时就像有人用凿子在用力的冲击,头疼欲裂,好像要把自己的额头给凿穿一样。

“杀!杀!杀!”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叫嚣着,冲撞着,怒骂着……

子壮的眼前一片的黑暗,就像陷入了一片沉寂的黑夜中。

在他昏迷前,他隐隐约约记着,就像当年在北部荒原上曾经发生过的那样,他再一次在黑暗中发现了各种各样的光点跳跃出来。

黄色的,红色,青色……

光点越来越多,迅速汇成光流。各种颜色的光流,纠缠汇聚在一起,凝成一个个跳跃的人体,或者是骏马的形状,在自己的身边跳跃奔腾,然后不约而同地朝自己冲了过来。

然后,他终于昏迷过去了,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