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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雨夜谈心 镜花水月(二)

阿冽绝美的脸上有一种连修道之人都无法拥有的静默,淡紫的眸子望着水里的月亮。只见风起,那轮明月便扭曲的不成形。

是,无情?

是,冷漠?

还是,镜花水月,一切只是幻境?

“究竟,他是怎样的人?”阿冽问。

施羽悠见她沉思,悠悠道,“少主吗?……冽姑娘不必忧虑——每每发生这样的心烦之事,少主除了角都尉外,都是不允打扰的。”

“风凌夜么?”

“嗯,少主与角都尉也乃同门师兄,是比清风派更亲密的玄武门师兄,是谓少主最为信赖之人……或许,这世间只有角都尉最了解少主的内心,明白少主古怪的脾气吧。”

阿冽没有答话,自是浮起淡淡冷意……未料想,萧琅月那样的人,在这世间也拥有能够信赖之人?

施羽悠见她沉默,便也道:“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少主冷酷得近似无情,不论是对待自己的母亲还是儿时的玩伴都可以冷酷,那样的感觉实在形同路人。然而,有时候我却也是敬佩少主的——同样是背负了守护世间的使命,不同作风的少主以另一种方式却将事情做得极好。”

“所以,这便是公子门下三千食客明知他性情也愿意跟随的缘由吧?”

施羽悠点头,“其实,像少主那样专制冷酷的人,内心未必真能够冷定如铁罢。”

“是吗?”阿冽浅笑……他的内心,会有羁绊之事?

“或许是吧……冽姑娘,不必再担忧少主。”不知何时,远处的天空渐渐明亮,眼见着黎明时分,施羽悠便也告退,“冽姑娘,时辰不早,明日不仅要为将士们解毒还要对抗落花无意,属下不打搅姑娘歇息了。”

说罢,施羽悠转身。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在紫衣的女少将离去那刹,阿冽终是问出了心中不解。

“属下曾说过,在冽姑娘的眼前撒不了谎——唯有真诚,才是绝好的办法。”话毕,施羽悠再一次迈步,只身进了船舱。

阿冽立即醒悟……唯如此,是她能够解救楚暮夕的唯一办法——自身无能为力,只赖借以他人之手。

虽然阿冽对这凡尘之人的心计与尔虞我诈毫无好感,但施羽悠的性情她却是不厌恶的。

远处天际渐渐泛白,薄薄的晨光透着雾气洒进来,阿冽轻轻呼了一口气,毫无睡意,起身去查看将士们所中何毒。

狭窄的舱内,经过神刃之音安抚的将士睡的极熟,阿冽知晓那只是暂时的,待他们醒来,便又要发作。仔细检查,这才发觉将士们所中之毒并不深。或许,是因戴上口罩的缘故,那些剧毒只是从耳朵进去,因此并不像七煞紫罗那般麻烦。

离去之时,阿冽点上几支安眠香,令将兵们睡眠的时间延长,待靠岸后再去置办解毒的药材即可。

从将士的船舱出来,天已大亮,晨光从窗户洒进来,清晰而明亮。

粉衣的宫婢缓步从远处走来,阿冽见她手中端了一碗棕黑的浓汁,立即明了……公子,此时该服药了。

“乌冬。”阿冽拦下婢女,从她手中接下精致的托盘,“我来吧。”

“是,”乌冬俯身请礼,道:“冽姑娘。”

待乌冬告退离去,阿冽也端着药朝萧琅月歇息的船舱走去,清晨的光辉晕染着雪白的长衣,银色的发丝间好似闪烁的星星在嬉戏。

雅致的室内,乌冬早已将杂乱不堪的地面收拾的一干二净,换上干净的窗帘与精美的瓷器,焕然一新。

“凌夜,师傅曾说我是‘枝上繁花,天心明月’,是应劫而生的救世主,我的命数不单单只在这九州八荒,更是影响六界乃至九州八荒的变数……”萧琅月悠悠道,墨色的眼眸中蒙上一层迷惑——那是对于孤高绝傲的人中之龙不曾有的,“你说,这世间真的有所谓‘命数’的东西吗?”

“月。”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悲感交集的师弟,温和的脸上浮起往日的宽容之爱,“‘命数’那种东西对于有些人是不同的吧……还记得,万年前那个震惊六界的神话传奇吗?”

“你是说,北溟之皇?”暮然,他的眼中弥漫起一种兴奋的、激动的、难以言喻的色彩,“那样的王者,可是望尘莫及。”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命数’或许由天,但在这有限的‘命数’里,凡尘之人也可以逆天改命,改变星辰所行驶的轨道。”风凌夜微笑着,那里有着一个身为师兄的慈爱,“纵使无法改变其轨道,可,也别忘了另一个牵引你命数的是月亮。”

“可,你也别忘了……‘天启星’正在黯淡、正在衰败——这世间没有一人是可以脱离天地的束缚,辰星陨落,必有人亡,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的眉宇间韵染上一丝温和,好似久违的、解脱的,“或许,这便是我的‘命数’罢。”

“月,你知道吗?”风凌夜伸手抚上他的发间,温和的,好似慈悲为怀的佛主面对世人一般,眼中满是仁爱、慈善,“既然无法改变星辰陨落的事实,那么——就舍弃心中所爱,无欲无求,飞升九天,将狭隘之‘情’化作上苍之‘爱’?”

房内忽而沉静,许久,淡漠的声音才响起,“凌夜,你总是那样温和,拥有一颗博爱世间的广阔胸襟……或许,正因如此才拥有了上窥天道的资格。”暮然,他沉默了,而即苦笑,“可,你知晓吗……我无法拥有你那样的胸襟,我无法拥有你那样的博爱。”

“月,你错了。”风凌夜走向窗口,抡起柔软的纱幕,令窗外柔和的晨光洒进来,“认识你有二十年了,这世间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不是你无法拥有那样的胸襟,不是你无法拥有那样的博爱,师傅曾说过你的天赋并不在我之下——只是,你放不开而已。”

刹那,萧琅月的嘴角浮起一丝自嘲之意,“呵呵……或许吧。”他抬头,望着温和的师兄,“凌夜,纵使我变成如此,你也依旧站在我身边……这样,真好。”

“少年时,你、我便一同许下那样的雄心壮志——要为这九州八荒、天下苍生造就一番福祉……如今,或许物是人非,但你可知晓。若不是你在,也许我早已离开朝堂,做闲云野鹤去了。”迎着柔和的光线,风凌夜浮上温和的笑容,“其实,我是知晓的,某些东西一直在你心里——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萧琅月闭目,也感受着金色光线的洒落,好似一种重生,而后点头,“这样就好,有你这一生挚友,琅月已足矣……呐,等我死后,我的一切都留给你吧。”

“你是想让我代替你活在这世间……月,你可真是自私啊,但——就算我真的代替你活下去,你身边那位冽姑娘一眼便能看清真假,哪怕我的易容术多高超。”

“阿冽么……你不必担忧,她的心思不在这里,有一天她终究会离开的。”

“记得,你曾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风凌夜忽而想起五年前温和的师弟义无反顾离开清风派的那天,且道:“冽姑娘与刖师妹确有几分相似。”

他好似心若明镜,脸上既有一种自若笑容,“有些人,有些事,终究不属于这里,与其束缚还不如早早放她离去。”

风凌夜沉默了,抬眸望着那个病入膏肓的一生挚友……师弟,不知我们曾经的决定是否真的无误?

不然,如此深爱世人的你,为何会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