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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提霍七七倒也罢了,王大人听他提及霍七七,满腔的怒火顿时直冲头顶,“护国公府又不姓王,就算护国公府再厉害,你也犯不着成天跟在霍七七的屁股后面过日子。你好歹也是詹士府的公子哥,你不知和她一起惹了多少麻烦。霍七七有护国公护着,你呢?你害得你祖父和我在朝堂上几乎无脸见人,你还好意思再提霍七七。看看你这混账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儿读书人的斯文,你简直无药可救。”

“爹,我和七公子这几日并没有惹事。再说了,今日我也不是和霍七一起喝的酒,爹为什么还埋怨上了霍七?”王少杰挨骂已经成了习惯,但他不愿意霍七七也被拖进来。

王大人见他还敢顶嘴,顿时气得脸色涨红,“好,好一个兄弟情深。你对霍七七巴心巴肺,但凡你对少柏有对霍七七一半的情义,我也不会如此生气。”

“人家是才子,我算什么东西。”王少杰听他提起王少柏,语气不由得变得刻薄一些。

王大人看到了他满脸的不屑神色,心里的火气立刻烧得更旺了,“你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去书院,就算你和霍七七有护国公府护着,可书院马上就要考察学业,到时候你要是该给詹士府丢脸,我让人剥了你的皮。”

“爹想打我,就直说,何必绕着弯了。詹士府只有一个才子,爹还是将荣耀寄托在那个才子身上吧。至于我,你就甭操心了。书院考核算什么,我又不是一次两次落在后面。”王少杰自嘲。

王大人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好,你想挨揍,老子今日就成全你。来人,给我拿家法。”

“老爷,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划算。”王夫人闻言而来,开口居然是为王少杰求情。

王少杰不想承她的人情,讥讽地看着她开口,“猫哭耗子假慈悲,这儿没有别人,做给谁看呢?夫人要是真的贤惠,倒不如多给一些银子给我花花。”

“前些日子,你不是刚从账房里取了五百多两银子,怎么又不够呢?”王夫人惊讶地脱口而问。

“娘,你偏心。爹不是不让你给他支取银子的吗?你怎么还偷偷地给他银子。你听听,就算你偏向他,他什么时候又记着你的好?”后到的王若云听到王夫人最后的话,立刻不满地冲出来抱怨。

“你居然又背着我给他银子?”王大人惊讶地问。

“老爷,我……”王夫人欲言又止。

“爹,你甭埋怨娘。她不是不听爹的话,娘处处也为难呀。爹在外面就没有听过风言风语吗?”王少柏也赶到,他更干脆,直接支持自己的母亲。

王少杰冷眼看着他们表演,毫不掩饰脸上的讥讽之色。

王大人两边看看,见他死不悔改,立刻举着手里的棒子用力抽向王少杰。

王少杰不躲,只好跪着挨打。

“老爷,别打了。”王夫人冲过去要护着王少杰。

“娘,这事你甭管,大哥再这样下去,就毁了,你管不了他,得让爹好好管管他。”王少柏一把拦住她。

“对,娘。你看看他,半点儿羞愧也没有,早该让爹好好教训他了。”王若云也拦住她。

王夫人假意挣扎的时候,王少杰身上至少已经挨了五六棍。

王大人受伤没有留情,王少杰硬生生受了几棍,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爹,大哥有错,可你也不能打死他呀。”这时候,王若曦跌跌撞撞地带着丫头冲过来,她噗通给王大人跪下磕头认错,“爹就放过大哥一次吧,回去后,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你给我让开。”王大人打红了眼睛,一把摔过王若曦,又举起棍子照着王少杰身上打了几下。

“爹,大哥小时候也是聪明伶俐,先生说他读书很好。可自从娘走了以后,他心里难受才变成这样。爹,你忘记娘临走时的嘱托吗?”急了以后,王若曦也不管是否翻了王夫人的禁忌,直接搬出自己的亲娘遗言。

“由来只有新人笑,谁能听到旧人哭,更何况一个死了的人。”王少杰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王大人看到大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十分可怜,不禁想到了原配夫人。

当年原配夫人临终的时候,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他以后能对两个孩子好生照料。

想到那个瘦弱温柔的女人,王大人手里的棍子终于放下了。

“就说后娘难做,我娘对他如亲母一般,他却从没有放在心上。非但如此,他在外面还处处造谣埋怨母亲对他苛刻,我娘才可怜了。”王若云气呼呼地指着王少杰骂,“黑心肝的东西。”

“老爷。”王夫人柔弱的看着王大人,身体一软,忽然晕了过去。

“娘、娘。”王若云和王少柏一左一右扑过去,扶住了王夫人。

王大人心头一慌,立刻扔掉手里的棍子,大声吩咐,“找府医,赶紧让府医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院子里只剩下了王少杰和王若曦兄妹两个,以及他们身边的下人。

“你这又何苦呢?”王若曦看到王少杰痛得发抖,忍不住痛哭起来。有些话她不能说得太透,他们兄妹身边全都被王夫人安插了人,可她是真心心疼自己的哥哥。

“别管我,我去找霍七,她手里有好药。”王少杰勉强站起来,他的后背火辣辣痛,他亲爹下手真狠。

“爹刚为你和霍七公子走得近而动怒,你怎么还敢去找她。”王若曦红了眼睛,有些绝望。

她不是恨王少杰不听话,其实她很明白,如果不是王少杰这些年变成纨绔,如果不是因为他和霍七七走得近,他们兄妹两个在府里的日子会过得更加艰难。

“他们不让我和霍七七走得近,我偏不听他们的。你也看到了,我啥都不会,能干什么?和霍七七在一起,最起码她不会低看了我。”王少杰咬着牙回答,“你甭为我操心,我穷命一条,在哪都无所谓。霍七七有钱,她一向将我当成兄弟,我让她给我找好药去,否则的话,这一夜还不痛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