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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汉时明月何时归 > 第132章 偷跑也是一种涵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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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熹十年五月初六,刘荨领禁军百人出河南尹,只往三辅地区而去,一天而至函谷关,天色晚便在关中休整。

德阳殿偏殿中。

夜渐深了,天也渐微凉,可桓帝刘志是有些焦头烂额之感。

只因昨日还与自己施行端午祭祀屈子的平县长公主,今日忽然却没了身影,宫廷内外却是找不到人。

“啪。。。”

一册记载公主领一百禁军出了河南尹消息的竹简被拍打在地上。

“尔等是干什么吃的?公主出城你们岂能不知?你们来告诉我,公主是怎么出的城?”

南城门校尉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皇帝,但是却没有想到是办事搞砸了……

城门校尉王宽颤颤巍巍的道“陛下恕罪,据微臣手下门侯所说,这公主乃是只带了一个侍女出城,他们以为公主是出去游玩,又因为公主乃万金之躯,所以并未曾阻拦。”

桓帝气涌上头,只觉得自己是太有些放纵这女儿了,明明在这关头,正是他被口诛笔伐之际,她却非要出去。

“混账,朕怎么下诏的,皇宫中的人除了采买货物的统统都是禁足的,你们都当耳旁风了?”

这话说的让城门校尉听的害怕万分,只磕头称饶命。

一旁的窦皇后上来安慰道“陛下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事已至此,公主想要出宫,有这出宫之心,这些守城将士要拦也拦不住。”

这话却是说的不错,桓帝也知道这理,本来已经答应了的,但是因为日食之事又让他不得不再次考虑这问题。

“呼。”

刘志深吸了一口气,命一旁的中常侍王甫道“朕今日绕他一命,听闻他是你族中之人,日后可要多加管教,带下去吧!”

王甫也是满天大汗,毕竟这城门校尉乃是他亲侄,他哪能不急,好在皇帝卖他一面子,还有皇后求情,这倒是让他记恨起胡闹的公主来了。

当然他也不敢多说,只道“多谢陛下开恩,老奴这就将他带走严加管教。”

随即王甫便将城门校尉带了下去。

“呼。”

刘志一屁股坐在了丝绸垫上,揉着脑门,生出一阵阵眩晕感来。

窦皇后也坐下宽慰道“陛下,这公主定然不是胡闹的性格,想必她定然有不得不亲自前去的理由,所以恁生气也是无用的。”

刘志摆摆手,无奈道“朕知道,这气是做给宦官们看的,这去年党人们所闹之事,今年却是可以凭借日食之事向朕施压了,这宦官们自然也不会放任,所以也要告诫一下,唉,这女儿也是总喜欢弄些道不明白举动,也是头疼啊!”

窦皇后却是给桓帝倒了一杯茶水道“陛下且宽心,臣妾倒是知道一人知晓原由,一问便知了。”

“咕噜。”

桓帝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只道“谁人知道?”

“啪啪。”

窦皇后拍拍手,便只见一个绿衣女子被几个女官带了上来。

这人正是绿豆。

只说绿豆却是被刘荨害苦了,刘荨将绿豆留在佳德殿中吸引火力,自己便溜之大吉了,可怜这偌大京畿就剩她一人了,她现在又要被问罪,她也是慌的一匹。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刘志将茶杯放下,只冷冷的道“你家公主到底意欲何为啊?”

这话却是直接把绿豆给吓哭了,她不由地梨花带雨的哭道“陛下恕罪,这奴婢也被公主诓骗了,她只将一封信给我,然后叫我守在殿中,哪成想出了这事。。。”

绿豆哭的伶俐,让人听得心烦,桓帝一摆手“好了,住声,此事朕不怪你,只那信呢?”

绿豆赶忙收住了声,只按照刘荨教的步骤,乖乖将信拿了出来。

赫然是一封纸质的书信,侍女将信拿过递给刘志,刘志拿着这新式的信件有些无语。

他也是知道纸张可以写字的,不过太容易损坏,所以还未曾普及。

他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赫然便是“荨留笔,父亲亲启。”

刘志打开信封,里面有两份信件,还有一张纸条,只那张纸条上言“小的可当众观看,大的父亲一人时再阅。”

刘志注意到窦皇后也好奇的看着信封,只暗地里夸奖那丫头处事精明,便只把小张的那张拿出来一看,然后信封却无意间甩入了袖口的袋子中去。

“父亲,宫中实在太过烦闷,女儿非要出来走走,还望父亲勿怪,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好女儿也当自强,梁伯玉的后续事情交给女儿来办,到时候钱多女儿再拿回来孝敬恁,另外我家绿豆恁可不能为难她哦,回来若是她瘦了,女儿可要和父亲讲道理的,好了,我去去就回,不必担心,恁自个养好身体,勿念,荨留笔。”

桓帝和窦皇后看着信上之字迹却是一阵无奈,写得潦草不说,还有不少错别字。

窦皇后略有些轻视的嘴角上扬了一下,果然当日见到她字迹后只叫她念自己写是正确的,写给陛下的家信都如此潦草,心里道“这麒麟女爱玩的天性却是难逃乡野丫头的做派,本宫还以为你这麒麟女有多大才,想来却是个玩闹丫头,虽然年纪和本宫不差多少,可是心性还是不算成熟啊!”

刘志看了信,摇摇头,然后对绿豆道,“这你也听到了,你家公主叫我不要为难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便命你待她禁足,在佳德殿中不得乱跑,直到你家公主回来,明白了否?这里也没你何事了,你先退下吧!”

绿豆一听这话却是大喜,只擦了擦眼泪,然后谢过开恩,便被女官带下去了。

这时桓帝又对窦皇后道“今日朕乏了,便准备就寝了,皇后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窦皇后听到这话却是有些幽怨的道“陛下,不如臣妾服侍陛下就寝吧!”

桓帝却是抚了抚额头道“今日实在无心,皇后见谅,等过几日朕再与你商议事情吧。。。”

。。。。。。

。。。

夜逐渐深了,支走了窦皇后,桓帝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假意睡觉之际,却是从衣袖中拿出了那封信来。

灯火之下,揉了揉眼睛,打开信封,上面的内容却是让刘志一下没了睡意。

“父亲亲启,还勿怪女儿不告而别之罪,待女儿归来再请罪。

大汉已然立国近四百年,曾内忧外患,后来强盛过,也衰弱过,父亲知晓,朝堂之势已然僵化,世家强大,不可轻动,女儿留在宫中展不开手脚,故而才欲出行,以展心中抱负。

日食不过是天象,自古便有,不必介怀,父亲定然知晓,不过这却成了有心之人借口,既然如此便顺他们所为,大势所趋,势必要大赦天下,改元换号,以求新气。

党人之事已成定局,定会有人求情,故而父亲自可舒缓与世族间的关系,毕竟此事于朝廷不利,宦官奸党虽好用,用多了也会难免遭反噬,父亲自可斟酌。

另外,我与父亲所说之事并非小可,因段颍将军生性太过残暴,嗜杀,父亲欲将那事托付却是不可,若是他心急欲以武力夺之,我怕会空耗大汉军力,费力不讨好,好在我赶在此前出行了,父亲便交此事于我,此番出行,女儿必尽力所能及,为大汉谋利。

女儿能力尚小,朝堂之事不能分忧,只能行卫国御外之事,虽千难万险,可终究事在人为,定全力以赴。

最后,老头子,该禁欲了,就你那身体怎么跟我怄气。另外,小心皇后以及后宫外戚,人心难测哦,哈哈。长公主刘荨留笔。”

洛阳城中寂静。

一人坐在灯下轻叹“这丫头真是让人看不透啊,明明会写一手娟丽小楷,却非要在人前潦草,明明猜透了时局,却装糊涂只能去御外,终究是你这女儿身份限制了你,唉,天不佑朕啊,得此麒麟祥瑞,却不是个男儿,可惜,可惜了。。。”

。。。。。。

。。。

正当桓帝为刘荨感伤遗憾的时候,这个让洛阳宫廷闹得不愉快的罪魁祸首却在函谷关的官驿中悠然待着。

烤得鲜香的鸡肉,独有的一壶洛水酿,在馆驿的院中,刘荨倒是快活自在。

袁商在一旁留着口水,一边埋怨道“公主,恁说你出来就出来吧!怎地还要带上我啊!老袁我真的是苦命人啊!唉。”

刘荨雅然一笑“呵,你是本公主的家兵,我不带你带谁,你呀,就偷着乐吧!看看你旁边的两位,军候,然后来这给我带百来禁军。”

袁商听到这话虽然乐不起来,不过也差不多哪去了,毕竟都是落难兄弟,他也深表同情,毕竟遇到一个难惹的公主,是他们一生最大的不幸。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为刘荨安排事情的林启和王守二人。

他们也是无奈啊,刚升职没有多久,还没捂热乎,现在却是又被拉出来溜溜,还是老主顾,要说他们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其他的军士早就休息,而领头的人却在开着小灶。

林启靠在一根柱子上,嘟囔道,“公主,就我们哥俩这武力,带我们能胜任嘛!”

王守也附合道,“我们连啸哥都打不过,公主你这还是偷跑出来的,带我们算怎么回事?”

哈,合着自己一点影响力都没有,他们这还敢抱怨了。

刘荨把火上的鸡子拿出来咬了一口。

“偷跑也是一种涵养,但是你们再废话,我就不知道什么叫涵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