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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汉时明月何时归 > 第189章 公道是不会缺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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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这两天的雨还是挺多的,本来天阴的天气,一转眼便又开始酝酿一场大雨。

气氛不知为何忽然一变,让所有人都有些应景的感觉。

吴雍本能的一凛,本来还说脱了虎口,却被刘荨的话又浇了一盆冷水下来。

“这个女子如此信誓旦旦的,莫不是真能找我治罪不成?”

“吞。”

这念头在脑海中转动,越演越烈,以至于让他有些惶恐不安,本能的吞了吞口水。

“不成,我不能座以待毙,他们只在托时间,定然是不能即刻治于我罪,我需尽快脱身才行。。。”吴雍脑中一转,只道。

继而他稍微挺直了腰板道。

“额,小娘将军,你说这话可是何意?难道暗指我乃是兽物不成,这我可不同意啊,好歹我是士人出身,今日竟然对簿公堂,已是耻辱,你这无凭无据只一味偏袒于许如,可对人不公啊。”

刘荨一直听着他的动作,也大概可以猜出他的心理动向。

随即笑了笑道“何为不公?公平得是对平民而言的,吴家主,你自己所做的勾当可一点定数都没有么?”

这番话却是可以坐实刘荨想托时间的嫌疑,吴雍的心情又是定了一定。

只说这一波三折,让他提心吊胆之感实在可憎啊。

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个小娘将军是何许人,竟然敢审理尘封多年的案子。

吴雍做出一番无奈的模样。

“哎,小娘将军,你们莫不是铁定我便是杀人放火之凶手?可这也得拿出证据来啊,只一早拉着我来这,托来托去,便拿出证据来嘛,这样我也好心安些,这般提心吊胆的每个正事,若是真要对簿公堂,我也有请讼师之权利吧!可这是做什么?拿我出来围观做耍子吗?只我心里坦荡荡,又有何罪需认?”

款款而谈的感觉自然是可以让内心的不安稍回旋一些的。

只似刘荨这般拖沓的审理案子的确对于谁都是一种折磨,是太过吊胃口的感觉。

“这小娘是谁啊?只敢审理那件事,行不行啊!”

“话莫乱说,只人家既然敢受理升堂,那便又的看,你瞎操心甚么?”

“是哩,你们何时见过这祋祤县城中气势汹汹之人如这般模样,只做耍子便做耍子吧,起码还有的看咧。。。”

。。。

刘荨摇摇头,只说吃瓜群众就是喜欢说话,惊堂木的效果就也就几息时间罢了。

好在声音不高,随即刘荨道“怎么,吴家主只还想请讼师来与我对理?是说我虐待了你呢,还是说我诬陷好人?”

拖沓,又在拖沓,吴雍的心头却是一般的难受,这种心里空空的焦躁感,让他不由得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好,小娘将军,你说的都对,我不怪你如此对我,也不计较你诬陷于谁,但是你作为啊!你这一直不作为,就来这空说一大堆,到底意欲何为?能不能给点准信啊!”

吴雍脸上一脸难受的模样,只摆了摆手喃喃道。

作为,额,便是要审判于他,这倒是刘荨把他逼集火了,要求审判于他了。

好吧。

刘荨叹了一口气,该溜的也溜了,该拖沓的也拖沓了,随即刘荨拍拍手。

“好。既然吴家主如此热烈的要求我作为那我便作为于你看。”

吴雍见刘荨这般肯定的语气,只松了一口气,道“劳烦你快点吧,莫要浪费大家时间了可好?”

刘荨点点头,挥了挥衣袖,朗声道。

“许如,你与吴雍最大的冲突有几次?”

许如现在渐渐冷静下来,理智恢复上来,只看刘荨的作为,随即并未成隐瞒的道。

“共有三次,一次,年少时,我与吴雍乃是不错的友人,不过都爱慕一位女子,便以才学为搏,赋诗追求,他败于我,而后那女子便成了我妻,可惜最终也丧生于火海中,自我与妻子结亲后,我们便决断了恩情,互不往来。”

刘荨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朗声道“吴家主,却有此事?”

吴雍脸上神色一变,有些尴尬,毕竟是那种事情被抖落出来,不过他也不能不答,随即他道“确有此事,毕竟那女子乃是我见过最出众之女,错失其情,怎能忘怀?既然爱情不得,那这友情要来做何?”

刘荨看了一眼吴雍,只是带着不知名的意味,为了一个女人便不要了友情,却是何等的绝情之人。

“许如,你继续说。”

许如没有什么表情,只继续喃喃道“二次,祋祤县城中新一年的举孝廉机会,又到我二人与秦家长子相竞争,即是孝廉,便是要相比德行能力,我二人针锋相对,可最终机会却落到了我们老师秦升之长子秦修身上,他认为是我与县令告状说他种种不是,而后县令又视我是告状小人,才使得二人都落了名册,而后他还退出了秦师名下,称不与此师相学。”

都不需要刘荨示意,吴雍却是一副气愤的模样,“哼,那件事情世人皆知,推举出前几日,你与秦升几次出入县令府衙,其中之内情自然只有你们知晓,那那秦升,仗着自己乃是大儒,便做这举自己子女为贤之举,实为不堪,难道我退出师门不对吗?”

。。。

许如与吴雍两人曾无数次对峙,他还以为历经多年的曲折,他会有所改变,而今却是唏嘘不已,毕竟他能做出那等事情,又怎会能变?

“三次,吴家老主与我交情不浅,便让我与他们合资经商,可惜事后遭逢山贼,那货物被劫,亏损严重,而我许家又直乔迁新居,他便认为我假意请了山贼劫道,做出被假劫之事,才能有那钱财来迁那新宅。之后吴家老主去世之后,吴雍当家,自此,许吴两家便再无瓜葛。”

“啪啪啪。”

吴雍拍拍手,听得也是往事历历在目,眼中还是那股执拗,“没想到你许如还记得那般清楚,我老父对我都没有那么亲,只愿拿那么多钱财去与你合资,而后亏损竟然却不怪罪,还去参与你的乔迁之喜,你说,只凭你许家实力,怎么能买下那块地以迁府宅?”

积年累月的恩怨,两人的决裂,仿佛都不是无中生有的。

裂痕,怨恨,直道迸发出来,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

刘荨听着他们的陈年往事,却是也才猜出了二人为何会如此。

许如要强,并不肯忍让,吴雍小气,度量不算大,所以这两个组合若是不发生点什么的确说不过去。

刘荨摇了摇头,道“你俩倒是记性真的好,多少年的事情,今日都还能对上,倒是都有默契。”

吴雍白了刘荨一眼,然后道“事情若是刻入心中,便不会填补,这道理谁都懂,只是你又扯这些,和我犯案与否有关系吗?”

关系?

其实说道这些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不过也是十分重要的。

刘荨欣然一笑,“关系,自然是有的,一个人犯案若是没有动机那压根不可能,而这动机自然是有原因的,你与许家有如此的恩怨,这件事情我若是说你就是凶手你肯定也找不出理由来还口。”

吴雍脸上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神情。

“呵,说来说去,你们也找不到证据罢,算了,我的一生历经坎坷,也不差这一遭了,有道是行的正,坐的直,随你们怎么说,我也不辩了。”

是啊,有的人的确是行的正做的直,只是不知道那是真实与否而已,毕竟背地里如何与正面上是相对的,看见的总是刻意的,无意的才是真实。

刘荨踱步着,拿出一册竹简,喃喃道“延熹五年,四月,吴家与漆垣县贸易,进购了一批安神之物,而最终去向不明,不知道吴家主该如何解释?”

“我家的商道记录竹简你为何会有?”吴雍吃惊的指着刘荨手上的竹简道。

刘荨摆摆手,“你不是要证据吗?我便给你证据,你莫要问什么,只告诉我那批安神之物,用哪去了?这上面可是记载了你吴家的贸易巨细,但是那批安神之物只有进没有出,莫非能凭空消失?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我砍了你。”

“滴。”

一滴汗水从吴雍的脸上滴下。

他慌了,他没有料到这女子什么都敢搜出来,那竹简怕是刚从他府上搜出来的。。。

“安神之物乃是因为我当时睡眠不好,便买来自用的,所以并未曾记录在帐上。这难道不可吗?”

刘荨笑了笑,脸上却是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安神之物一百斤,你告诉我你是有多失眠,用的了这么多?”

“这。。。”

吴雍语塞了,这的确是个事实,他吃不了那么多,也不是自有,因为那批药材乃是吃进了许家人的肚中去了。

没有等吴雍反驳,刘荨再从箱中取出一封竹简来,便继续道“前任县令的记录,许家信奉黄老之学,历来全家都有制作药膳的习惯,虽然房屋被烧毁,但是在大锅中因为有水,所以麻布里面的药渣没有被焚毁,里面竟然发现了大剂量安神药物的残渣,可是许家并没有进药的记录,其他药店也没有进药记录,而那安神之物却是凭空的出现在了许家的药渣中?吴家主,世间可有隔空出现之法?”

“没,没有。。。”

吴雍只有些口吃道。

许如在一旁却是已然按捺不住,又迸发出了怒火,然后只扑向吴雍,“果然是你,未曾想到你这厮竟然狠毒如此,竟然存有如此污浊之心,你说,我许家就算多么对不起你,你报复我许如便是,为何要残害我的家眷?”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证据,并不复杂,但是却是能起到关键性作用。

虽然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吴雍能够拒不接受那批药物来源于他家,便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

只是经过刘荨前期反复的让他心情忽高忽低,再加上许如想他扑去。

他却是自乱了阵脚,用手掩了脸,喃喃自语道“不是我,我没有杀他们啊,我只放了药,想要强占许如妻室啊,我没有杀人啊,那火不是我放的,不是我放的。。。”

一个汉子,被许如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中只喃喃道“不是我,我没有放火啊。。。我去的时候火就烧起来了。。。”

真相往往就是这么简单的,简单的很明了,自他口中说出后,迎接的是许如的咆哮,已经民众的唏嘘。

刘荨摇摇头,只指着吴雍道“好一个吴雍,非得经过如此才肯就范,来人,证据都亮出来了还敢狡辩,将这吴雍给我押入地牢中去。”

“诺。”

贼曹便这样架着吴雍下去了。

那是茫然惊吓的吴雍,以及喃喃自语的吴雍。

“不是我,不是我。。。”

祋祤县。

永康元年六月十五日。

县衙的地牢中,许如终于了去了一桩心事,而他也迎来了一个新邻居。

吴雍便关押在他隔壁,如此也算是一个有趣的结果了。

许如跪在了地上,只对刘荨一拜,“虽然这话说的有些晚了,不过许如还是多谢公主为我讨回了公道。”

刘荨笑了起来,只是摇了摇头道“何必谢我,公道自然是不会缺席的。如今这般了,你该如何?”

许如看了一眼不远处牢房中一脸胆怯的吴雍,只摇摇头道“如今,我大仇得报,许家冤屈得以昭雪,算是没有遗憾了,我孤家寡人一个,只任公主怎么判我,我也没有遗憾了。”

人生便是如此了吗?

或许经历了一番曲折后才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

刘荨点点头,背过身去,然后道“若是知道如此,又何必当初呢?真希望你效力的是我的麾下,而不是与我为敌,算了,时局已然如此,便这样了。”

“踏踏踏。。。”

脚步逐渐已走远。

许如却是一直盯着那道门看着,只叹了口气道。

“若是早些遇到你这公主,或许便会有不同的人生吧!我也不想与你为敌,只是命运如此罢了。。。”

阳光总是好的。

“呼。”

刘荨出来地牢深呼了一口气,也是不由地伸了伸自己的腰肢。

身体却是逐渐康复了,对于阳光的依赖却是加重了,这是刘荨第一次觉得晒太阳是如此的美妙。

见到刘荨出来,杨怀玉走了过来,然后笑道“公主,等这般事情过了,却是又解决了一桩事情了。”

刘荨点点头道“是啊,公道自在人心嘛,不能让他缺席,我们也不能让他偏颇才行。”

杨怀玉深意为然,随即只笑了笑道“公主,那咱接下来去哪?”

刘荨只摆摆手,往前踏步而去。

只道“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