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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我问。

“没……”蔑雨赶紧回答。

“看来这事对你影响很大嘛。”

“什么,你是说……”

“你知道我的意思,她明明对你那么好。”

她皱着眉头加速走到了我前面,看来并不喜欢讨论这个问题。

虽然表示理解,但我还是忍不住说起这个问题,也许,雨镇的封闭是有原因的。

在雨镇人看起来正常的东西,可能到了外界都是十分反人类的。

“别再说这个了!”蔑雨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需要这些东西啊,这些都是线索,说不定就能让我们出去呢?”

她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通道里只剩下我们的脚步声。

看来这事还是太难为她了,只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想了想目前的计划,除了试着让她往外走以外,就只剩进入雨镇了。

“你老是这么淋雨,没事啊?”终于,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这问题我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时间开口;而且不说点什么,总感觉在这山洞里少了点意思。

“自我出生起,细雨就未曾停息。”她幽幽说道,似乎已经不在意刚才的事。

“所以你就一直淋雨?”

“对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这里的人都这样。”

“难道你们就没有过感冒什么的吗?”

“感冒?什么东西?”

“嗯……是一种不算严重的病。”

“病?又是什么东西?”

“嗯……就像老程那样,身体变得很奇怪,打个比方吧,他就像得了严重的病,而感冒,可能就像你身上的文字一样,一个非常严重,无法挽回,一个可以控制,不会有太大危险。”

“所以说……我有病?”

“噗!”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呀?”

“没……你这么说,像是说自己有问题一样?”

“可我就是有问题呀,我身上的文字——你说的病,不是问题吗?”

还真是这样……我竟无言以对,我感觉我教她的方式出现了偏差,同时也意识到哪怕她像白纸一样也不是那么好教育的,更何况墨缘了,我不可能把她教育成理想类型的人,这太过不切实际,但我曾有过这种想法,只是并不十分确定,关于墨缘的具体教育,还是留给雪院吧——而且,我现在和她们断了联系,不知道她们现在如何?

GSRI不至于对我置之不理吧?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距离撤退时间还剩6个半小时,390分钟。

也许他们正在想办法,也许……操蛋,不能把搜集到的情报传出去,这让我很难受,这里的信号干扰如同天然形成一般持续不断,而且有时候还会因为某些原因变得强烈,又无法判断干扰的具体来源,否则还有穿透这种屏蔽的可能,而且战甲上的通讯系统都是顶尖的,也仍无法突破干扰,足以说明这里的环境有多么奇怪。

如果干扰来源于结界,那么结界是如何形成的,天然的还是人为的……

太多的问题困扰着我,甚至面前偶尔能给我提供线索的蔑雨也是个问题。

和她交流总是会拐到奇怪的方向去。

“好吧,那确实是问题,但你的说法有问题,应该说‘我得病了’而不是说自己有病,那听上去像是在骂自己,当然你也不能这么说别人,要说‘某某生病了’。”我道。

为什么我要在这种时候给她上语文课……

“哦!那我生病了。”

“对,但是可以控制,像老程那种,就成了绝症了。”

“绝症……是说救不了的病?”

“对,看来你在调草药,对这些还是有一些印象嘛。”

“对,但我接触的只有文字这一种病,你说的感冒什么的,我没见过,也没有得过,所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我才发现,她的体温竟然和战甲中的我一样,按理说这种湿冷天气,她弱小是身体很容易就会陷入低温——这可能是这里人的一个特征。

“感冒就会很难受,如果不及时治疗,就会变成发烧之类的,你就理解成是文字开始扩散吧。”

终于,她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默默点头。

“他们也不会生病么,镇子里的人?”

“对,没有什么感冒、发烧,年复一年,这不是正常天气么,为什么会……生病呢?”

“好吧,就算你这么说,难道他们就不会得其它的病么?”

“什么其它的病?”

“就比如……跌打扭伤、炎症、肚子痛之类的小病。”

让我想这些疾病我还真没怎么想好,毕竟谁没事会关心这些病啊,我又不是医学系的,更别说什么病算小,什么病算大了,一般所指的小病都是些感冒、发烧之类的吧,除了这些,其它的病我也没怎么得过,所以不太清楚,只好让海星随便找了几个病症——虽然她并不能听懂。

蔑雨转过身来,摇头,道:“跌打扭伤不算病吧,这个倒是有,但后面那几个,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没听说过。”

还有这种事,天天淋雨没事就算了,连其它的病也不会得的?难道这也是仪式的原因?还是说雨镇的特殊环境让他们变成这样,或者干脆就是他们体质的原因……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结论应该不会错——雨镇的人不会生病。

“外伤的话和通常意义上的‘病’确实不同,我只是打个比喻……这么说,你知道的唯一的药,就是用来压制文字的草药了?”

“对,按你的说法,文字就是唯一的病;虽然他们是不承认这一点的。”

“他们认为这很光荣?”

“对,甚至就连我也这样认为,但这和圣女会调配草药相矛盾,因为草药是圣女给自己用的,但他们却不让圣女把要给其他人用。”

“他们知道文字缠身的人会死,但还是坚持这样……”

“嗯,以前我问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能把草药给那些祭品用,他们还骂我。”

“这就有点……”

也许,他们认为自己才是对的,不,不应该是也许,而是肯定。

显然,圣女也不例外,所以需要草药来压制文字的扩散;这样,圣女在位的时间就能变得很长。

但,蔑雨看上去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而她说上一次用到圣女是在十年前……

“你是什么时候成为圣女的?”

“出生开始就是,虽然不知道成为圣女的标准是什么,但确实是这样,除了会调配草药外,我也没感觉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那你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参与仪式?”

“怎么可能,我有说过圣女只有一个么?不过……虽然不是一开始就参与,但也差不了太多……七八岁的时候吧。”

我似乎混淆了一个问题——我一直以为圣女是唯一的。

而海星提醒我,蔑雨说过圣女的数量寥寥无几,但确实没说是只有她一个。

联系到这次最终的仪式,我才错认为她是最后一个圣女。

“看来这一次只是轮到你了……”

“对,偏偏就是我。”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他们显然是发现了你的异常,所以才……决定让你成为祭品。”

“你说的可能对吧,至于这事具体如何,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因为也许我并不是唯一一个被选为祭品的圣女。”

“所以你也不确定?”

“对,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圣女,一个比我大两岁,一个比我小两岁……她们仍在兢兢业业地为了仪式付出,现在我不在了,就是她们顶着,我也跟她们说过这些,但她们却完全不信,仿佛我才成了那个不知好歹的人。”

蔑雨顿了顿,双手交叉,闷闷不乐地道:“哎,真让人受不了,不仅是她们,整个镇子的人都是如此。”

“一共有三个圣女?你是打头的?”我问。

“当然了,不过每次仪式只会上一个圣女,虽然我是表现最好的,但因为喜欢到处跑,所以也不是每次都是我出席的。”

蔑雨想了想,又道:“他们好像一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她来了以后仍然如此,可能是知道我跑不出这个圈子吧,所以也就没怎么管。”

言下之意是说他们不来山洞是因为知道她跑不了?不对啊,那为何那天他们追得她那么狼狈……

“那是因为那里离镇子还不算太远。我说过了,他们不愿意离镇子太远,因为离得越远,他们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什么影响?”

“大概和跌打扭伤差不多吧,但是要严重得多,越远受到的伤害就越大,甚至会死掉,除非……”

我首先想到的是进入高辐射区域而没有防护设备的人类。

“除非穿着那种衣服。”

“什么衣服?”

“……呕!”她没说,只是一阵干呕。

“不能说么?”我问。

她赶紧点头,我也不敢再问。

看来这个什么衣服在她眼中就和那仪式一样令人作呕。

……

“说来,这雨好像的确没停过,它是保持恒定的——这肯定也和这里的特殊环境有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许是仪式的原因。”她道。

“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吧,即使不用我多说。”我道。

“是的,其实我都知道。”她道。

当她说出这句话,我不由得回过头看着她,道:“虽然你看上去不大,但心思还挺缜密的。”

“即使我是圣女,我也必须小心,这些事我早有预感,就像我说的那样,即使我是圣女,这也是迟早的事,而他们也同样知道,在当时,我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何时会轮到我,一次又一次,那种紧张害怕的感觉,每一次仪式的时候我都感觉死到临头,但这个过程也是我心态的逐渐变化,从开始的骄傲自豪,到后来的怀疑,再到后来的清醒。”

“——呼,还好,我庆幸遇到了她,让我有机会认清这一切,但无奈的是,即使知道这些,我和她的命运仍是不可改变的……”

蔑雨长叹一声,继续道:“仿佛一切都应该如此,我的世界就只有这么大,和她所见,和你所见皆有不同,如果可以,我还真希望能从这里出去看看。”

“——但是呢……最后的仪式越来越近,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是照常出现了,而且这一次比以往都更加强烈,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对吧;我也知道,所以……不要怪我变得消极,是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哪怕有所谓的转机,也不过是徒劳而已,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即使是圣女也同样如此,某些方面说起来,我和那些祭品也没什么不同的,而且我能想象到,当我从主动变为被动,原本是我在处理祭品,现在我也成了祭品,那种两面性带来的感觉……是很复杂的,我能同时体会到两方面的不同感受,很微妙呢;你肯定想象不出……但这些已经都无所谓了,毕竟即使是祭品,受到的痛苦也不会太久——大概吧,也许当我亲自感受到的时候又不会这么想了,谁知道呢,我经常在想,如果那些祭品都活下来,也许我的生活会因此变得不同;但没有如果,哪怕让我重新来过,那些祭品仍然经过我手,我估计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了什么?”

“——我穿着喜欢的衣服,却做着违背自己内心的事,这些……根本就不是我想的啊!但我害怕,如果我不做,也许我会更早成为祭品——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当然,他们看其她圣女的眼神也是一样,我说不出那之中包含着什么——也许是冷漠,或者是司空见惯,包括仪式的时候,除了他们眼中对于仪式结果的炽热外,剩下的那些神情,包括看我的眼神根本从来就没变过——他们知道我的结局,而且说不定已经见过很多次,但我不知道,父母也不告诉我,哪怕他们说这些事都是值得自豪和骄傲的,但我能感觉到,他们眼神中流露出的并不是这样的感情……”她睁大了眼睛,声音哽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