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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混元法修的云光在天边消失,纪钧依旧不快地瞳孔微眯,反倒将顾夕歌的手越发握紧了三分。

白衣魔修眼见自己的师尊如此模样,简直有几分无奈。他偏偏恍若无事地微笑道:“事情可巧,师尊定然也是心情好极了,才准备到冲霄剑宗山外透透气……”

顾夕歌早就看出纪钧是感知到自己的气息特意赶来的,却独独并不点透。以往都是纪钧胸有成竹地逗弄自己,他也想看师尊害羞不情愿的模样,那定然有趣极了。

谁知那玄衣剑修却直截了当地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尽管大衍派竭力隐瞒,我却知道你的气息在九峦界消失了足足一个多月,如何不让我惦念?”

这一下着实出乎意料,亦让白衣魔修开始眸光闪烁似有所欲。但纪钧却不想听顾夕歌的解释,他又沉声道:“纵然我知你修为高绝,甚至比我更强些,但我依旧免不得心中不安。可等我匆匆赶来这里,却只看见你和那混账小辈在一起,着实令我不高兴。”

明摆着就是那玄衣剑修生气了。以往就算不快,纪钧也愿称呼陆重光一句“陆仙君”,可此时他却将那人贬斥为“混账小辈”,着实有些幼稚又有些可爱。

顾夕歌简直想微笑了,冲霄剑修就是冲霄剑修,即便是纪钧也一向有话直说并不忌讳分毫。随后他又立时想起,为了避免多生是非,他与陆重光都并未将此事对第三人言说,也难怪师尊如此不安又如此焦急。

直到此时,纪钧的神经依旧是紧绷的。纵然他知道顾夕歌心中自有分寸,且此事定然事关重大才不便对他人说起,可他一瞧见顾夕歌与陆重光一前一后并肩而立的模样,就着实心生不快醋意盎然。

也亏得陆重光还有脸面联络那孩子,他竟能将以往暗中挑拨冲霄剑宗与大衍派关系一事,当做从未发生过,着实无耻至极。若是陆重光当真对顾夕歌倾心不已,他就不该做出那般混账事情,更使得顾夕歌处境艰难险些无力翻盘。

只当初纪钧就瞧出,陆重光对顾夕歌的仰慕并不单纯。

那混元法修对顾夕歌的仰慕中掺杂着太多的东西,他既舍不得权力又抛不下责任,倒与他那师父易弦颇为相似。易弦对太玄真君的仰慕,只因那女修远在天边并无半点希望,那些微情缘浅而又浅一掐就断,并不值得人惦念分毫。而陆重光至多是比易弦陷得深了一些,能够舍弃的从来不是真情,而是漂浮不定的些微暧昧罢了。

纪钧从不怕顾夕歌分辨不出真假是非另有选择,但他却怕那混账小辈着实奸诈,那孩子一向心眼少性子又软,若在其他地方吃了亏又怎么办?

面对外人之时,纪钧总是那个性情冷漠杀伐果决的冲霄剑修。唯有顾夕歌能将他一身锋锐剑气柔化变暖,隐隐约约的牵绊亦让纪钧心中甜蜜又略有苦涩。

可随后,玄衣剑修却听见那孩子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师尊若是吃醋大可直接言说,以往都是你擅作决定毫不顾忌我的感受,如今我也算任性一回。”

那孩子目光晶亮又狡黠,玄衣剑修简直能看到他身后摇晃的尾巴。他微微侧身将顾夕歌搂住,索性直接点头道:“是,为师就是吃醋了。你和那混账小辈一同外出那么久,即便在暗中吃了亏也不好对外人言说,谁叫你这般要强?”

这席话立时让顾夕歌眸光闪烁,他简直忍不住要落下泪来。这一个多月他自然是并不好过的,纵然他修为远超常人,也要时时刻刻警惕收敛气息,以免打草惊蛇陷入拂云界修士的重重包围中。

其余九峦修士,若是得知此事后至多会关心他们是否将拂云界所有破界门彻底摧毁,再不痛不痒称赞一句自己当着好修为好心性。唯有师尊会关心自己是否受了委屈,又遇到了什么难事。

纪钧自然也瞧见了顾夕歌泪盈于睫的模样,于是他越发笃定必是陆重光计划不周让这孩子吃了亏。他已将这笔账暗暗记在心中,又给陆重光添上一笔,有朝一日定要一笔笔讨回来方才安心。

玄衣剑修望着顾夕歌的目光又柔软了三分,他更轻声道:“不管你之前受了什么委屈,为师总在你身边……”

话未说完,纪钧便觉出那孩子猛然将头埋在他怀中,不肯让自己瞧见半点。都是大乘修士了,应当没这么爱哭吧?

玄衣剑修简直想微笑了,但他心知那孩子这般示弱已是极为难得。如同幼时小小的顾夕歌抱着被子奔进他房间时一般,他轻轻抚着那孩子的脊背,神情温柔如春风。

若是遇到前世那个不堪又任性的自己,师尊又会对自己说什么话?师尊会不会失望,会不会责怪他?可这桩事情着实在顾夕歌心中埋藏了太久太久,若是不说出来着实太难受。

顾夕歌犹豫了许久,终于试探般仰起头道:“师尊,若是我有朝一日成了冲霄剑宗的掌门人,却一意孤行拖着整个宗派一同毁灭,你又有何感想?”

白衣魔修本来暗自担心,这试探性的问话会如当初一般无法言说分毫。也许是那越行越远的天命终于放弃了,顾夕歌能将埋藏在心底许久的话直接倾诉而出,着实令他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气。

“我会说你是一个不合格的掌门人,着实不理智又太愚蠢。”

纪钧答得毫不犹豫,顾夕歌只听这话立时心中一沉。可随后他又听那玄衣剑修淡淡道:“那是我作为洞虚殿主要说的话,作为你的师尊我却想替你挡下所有灾劫烦扰,让你直接破界飞升没有丝毫烦扰。”

白衣魔修立时愣住了,原来不止自己这么想,师尊也怀着一样的心思。若是真喜欢一个人,必然满心满意都替对方考虑。若是对方得知自己心意之后会烦扰不堪,想来他亦会将那心念深深埋藏并不言说分毫。

纪钧轻轻捧起了顾夕歌的脸,他修长手指拭去了那孩子眼中的那一点莹光,又吻了吻他不断颤抖的长长睫羽。这一瞬,纪钧的神情温柔到了极点。

随后他却发觉顾夕歌牢牢握住了他的手,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不知为何无法开口。纪钧瞧见这孩子沮丧无比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狠狠一颤。

玄衣剑修又轻轻摇了摇头,他用吻封住了顾夕歌的嘴唇,也吞下了那些无法言说的懊恼与后悔。

“无法说就不要说,你这孩子入门之时就太过早慧亦有心魔缠身,想来是前世带来的冤孽,这一切我都心知肚明。”

玄衣剑修的神情平静无比,可顾夕歌却骤然愣住了。原来,原来师尊早就看出了自己不对劲的地方。但他并未询问分毫,而是选择替自己默默隐瞒一切,这份信任着实太过难得。

“我知你今生身兼天命,合该有些大作为。即便由仙堕魔想来亦不是你能决定的,我从未怪过你,想来以前的冲霄剑宗也绝不会怪你。”纪钧的神情更温柔了,他竟微笑道,“今生我只瞧你一眼就决定收你为徒,可见是前生你我缘分不浅。哎,也难怪你当初自己说漏嘴,若我不收你为徒非要费尽心思亦要入我门下,可见我着实魅力非凡。”

“师尊说谎,我从来没说过那种话。”白衣魔修快要恼羞成怒了,他未料到纪钧早猜出了所有缘由,却偏偏不对他言说。更暗中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直到此时才一股脑丢出来,简直有些可恶了。

面对自己徒儿这般神情,纪钧只扬扬眉点点头,明白着的敷衍了事。

顾夕歌自然不甘心,他想要抽出自己被纪钧紧握的手,但那玄衣剑修却偏偏不松开。纪钧微笑的模样当真好看极了,他只如哄小兽般轻声细语道:“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魔修说谎话可谓再正常不过,你一向说的都是实话……”

玄衣剑修话还未说完,便觉出自己的手被不轻不重咬了一下,可见他着实将顾夕歌逗弄得狠了。

那孩子却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我最后定同陆重光有一战,若我不幸身亡师尊定要好好活下去……”

随后顾夕歌自己也怔住了,这几句话着实和纪钧当时说得太过相似。自己堕魔之前,师尊亦是如此叮嘱。他纵然理解纪钧一片深情,却也隐隐责怪纪钧太过心狠。可同样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他也是这般选择,竟和师尊之前所言并无半点差别。

“我会好好活下去,破界飞升提升修为,直到替你报仇才甘心。”玄衣剑修平静道,“我不会忘了你,我要将你牢牢记住一辈子。”

这几句话着实听得顾夕歌鼻酸不已,他却偏偏冷声道:“你一向小瞧我,只当我是你的徒弟。可我却看自己有七成赢面,到了那时率先飞升上界的却是我,师尊可就比我落后许多。”

林云霭轻轻一点水面,就再也听不见那师徒二人亲昵甜蜜的情话。他随后却微微眯起眼,唇边也扬起了一丝冷凝笑意。

飞升上界,着实想得太过天真。天地大劫还未结束,顾夕歌就如此放松,可真是太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