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还没来得及吼一嗓子，就看到卢俞跟触电一样弹起来：“叶哥，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吓死我了。”
叶曦：“……”
咱俩到底是谁吓谁？
“你怎么又回来了？”叶曦往里走，“后面多的是让你熬夜的时候，有时间就抓紧睡觉去，也给你那黑眼圈也放放假。”
卢俞笑了笑，伸了个懒腰：“回去了也睡不着，干脆就过来转转。”
叶曦纠结了一路，还没拿定主意。这事说出来，也就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可对卢俞来说，“真相”未免过于残酷。
“叶哥，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啊？”
这也太敏感了吧。
叶曦摸出烟盒，递了一根烟过去，琢磨怎么说才更委婉一些。现在办公室里没别人，也不用跑去冷嗖嗖的楼道里躲起来抽，卢俞点燃烟，手肘一拐弯，打火机还没怼到叶曦嘴边，对方就咬着烟凑上前，两根烟来了个亲密接触。
连抽两口，叶曦才梗着脖子说：“刚去肖老师家里听说了一件事……周全原来有个堂弟……”
他很清楚，这种事根本瞒不住。就算他今天不说，只要这案子继续往下查，卢俞也迟早会知道。
前前后后也就二十几个字，说完后，叶曦又猛抽了一口烟。他不知道，在他残忍地往卢俞的伤口上戳了一刀之后，还能再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却不至于假惺惺。
卢俞始终沉默地垂着头，那副好似永远都压不垮的肩膀，一瞬间就弯了，像是顶着一座无形的大山，哪怕咬碎牙龈，也再难昂首挺胸地前行。
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就是个笑话。
“小鱼……”叶曦伸手摁住他的肩。
过了一会儿，卢俞才抬起头，除了眼角有点红，表情近乎于冷漠，随着他一开口，每个字都包裹着鲜血的气味：“我明白，人死不能复生，我也明白，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可是……叶哥，我不骗你，至少这一刻，我希望他周全偿命。”
……
与此同时，周母接到了周锐打来的电话。
那头应该是在个封闭的空间，一说话声音都带着混响：“大伯母，我全哥有消息了吗？”
“别提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周母这几天疯狂掉头发，儿子下落不明，眉头就没舒展过，“今天晚上叶警官过来家里了，问了点事，说阿全之前买了一张去明昌市的高铁票……”
“还查到了别的吗？”周锐吞了吞口水，很快又解释道：“我了解一下情况，必要的时候可以提供帮助。”
周母立刻抓住了希望，忙不迭开口：“阿锐，你也是警察，人多力量大啊。你能不能跟你们领导说说，帮忙一起找？阿全是你哥啊，我知道你俩以前闹过矛盾，可……毕竟都是一家人。”
周锐笑了一声：“大伯母，您这么说就见外了。以前那点不愉快的事，我早就忘了，您放心吧。”
他又安慰了周母几句，后面有急事要处理，才不得不挂断电话。
从办公室出来，周锐整个人似乎放松了许多，跟外面几人打了招呼，他就独自开车去了某个私房菜馆。
那边，有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