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书恒像是生生挨了一闷棍，霍然清醒过来，猛地松开手，打量着慕念念的目光却仍旧带着些许恍惚和失望，很快他便恢复清明，一脸歉意地道，“抱歉……我失态吓着你了！你长得……实在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如果不是知道齐书恒有家有室，而且在齐家有着家主式地位，并且平时在媒体上风评也很不错，慕念念简直要怀疑这根本就是毫无新意的一场搭讪了。
“额……那真是有幸。不过，我确实不认识您二位。”
这种时候，慕念念觉得装作毫无见识的小白，绝对是明智之选，既不会让他们怀疑自己刚刚听了壁角，又能尽快脱离这场飞来的尴尬。
齐书恒仍旧失落地点点头，再次道歉，“实在抱歉。”
“没……是我走路太莽撞了，如果您二位没别的事，我先到前面去了，我先生还在等我。”
慕念念对他们点点头，错开两步，飞快地往前院走。
以她的判断来看，齐书恒大概是从自己身上看到了N年前的某位小情人的影子，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刚刚她可没忽视苏秀芬的反应，那脸色，横看竖看都是心里藏了鬼的。
搞不好曾经就搞过正室威逼小三致死的把戏。
她觉得自己得最一个齐珞瑄都够闹的了，竟然点儿背到像极了她爹妈的故人，真是要她老命了！
冤家路窄，果然没错。
到了前院，慕念念瞬间把遭遇齐家夫妇这茬儿抛到九霄云外。
大家族的讲究特别多，在一些丧葬礼仪上尤其严苛，就算到了新时代，也仍旧守着旧风俗。
所以，作为子孙辈是要为老人守灵的，而且守灵的时候是全程跪着。
男在灵柩左，女在灵柩右。
锦城鼎立的实力派家族中，陆家是唯一一户人丁稀薄却实力不菲的家族。
陆奶奶有儿无女，只得陆正怀一子，到陆正怀这里，算上乔子温也不过两个儿子而已。
因此，灵柩左右显得有些空荡。
尤其是乔子温未婚，陆谚深和慕念念又处于隐婚状态，且慕念念还被陆正怀夫妇排除在外，右位除了作为儿媳的乔悦怡跪着抹泪，就更显空空荡荡。
眼下吊唁的人依次上前拜祭，家属在灵柩两侧还礼，沉静肃穆，人虽多，却无半点喧闹嘈杂。
慕念念在人群后方，隔着众人间隙偷偷观察陆谚深，他跪在陆正怀身后。脸色不好，眼圈发青，薄唇始终绷紧，表情却一片空白。
一般来讲，人在悲伤难过的时候，总会通过某种方式发泄出来，比如尖叫、找人倾诉、或者哭泣流泪……不同人的，发泄方式也不大相同。
可是陆谚深……
自从陆奶奶去世那一刻起，就再没说过一句话，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了。
整个人从始至终都沉默又冷凝，静成了一抹剪影。
熬了一天一夜，再加上陆奶奶辞世对他的打击，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憔悴得有些脱形，乍一看，真的很难想象这个跪守在灵柩旁的陆谚深就是率领CK集团叱咤风云的男人！
一些和陆家往来频繁的人吊唁之后，总要到陆正怀身边劝慰一番，然后陆正怀一脸肃穆地道谢。
不少与乔悦怡相熟的夫人太太们也会到乔悦怡跟前安慰。
乔悦怡本来独自守在右边，自顾自抹眼泪，被夫人太太们一劝，反而更加神色悲戚，涕泪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