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
她想起了很遥远的记忆。
在司空家的草坪前，司空先生，问了她和司空冶类似的问题。
如果死前能做最后一件事，他们会做什么？
司空奈反问他：“什么都可以吗？”
薄肆微怔了一秒钟。
薄肆看出，司空奈不是在跟他对话。
可是薄肆还是认真的回：“什么都可以。”
这跟司空先生的回答，是一样的。
司空奈当时回答司空先生的是——做能改变的一切事情。
她肩负的东西太多，没有办法放下……
她不能死。
司空冶的回答倒是很让她意外。
“要吃……草莓蛋糕。”
司空奈微喃着重复出当时司空冶的回答。
薄肆又是一怔。
很疑惑，为什么是这个答案。
司空冶的解释是——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件事了。其他的，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既然都没有意义，他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吧。
“好。”
薄肆认真地应下，就直接出了研究室。
地下城的门禁很严。
没有接到任务，是不能随意外出的。
薄肆第一次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瞒过受卫的人，去了一趟市区。
R国这时的雪，总是蒙蒙的飘着。
橘红色的车灯在路上堵了一连串。
副驾驶位上还放着他买的草莓蛋糕。
薄肆脸上没有表情的，看着前方的路况。
他很少出来。
他也讨厌下雪天。
等薄肆返回研究室的路上时，他在走廊上，碰到了D。
“出去了？”
D似笑非笑地兜着手，打量着薄肆。
“……”
薄肆没有理会他，绕过D就要离开。
D拦住了他，“为什么不救她？她喜欢你。”
薄肆抬起浅瞳，没情绪的盯着D，“你要是想救，可以违背K。”
“哈——”
D笑得双肩轻颤，他眼角带着微芒的凌厉，咬着牙说：“她不值得。”
“她不值得你，也不值得我违抗K。既然我们都做不到，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薄肆迈出脚步，D再次叫住他。
“R，可是你现在就在做违抗K的事情。”
D诡异的笑了两声，“这又值得吗？为了一个实验品冒险，甚至把我的作品给毁了？”
D越说下去，心里的怨恨就越深。
“……”
薄肆没有回头，提着手里的草莓蛋糕，大步走回实验室。
D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落在身侧的拳头。
薄肆把草莓蛋糕切好，递过去的时候，司空奈的意识已经恢复清醒了。
司空奈眼中有明显的诧异，隔着金色的栏杆，跟他对望着。
空气里充斥着草莓蛋糕甜腻的气味。
她没有接。
薄肆就一直递着。
琥珀色的浅瞳，安静的盯着她。
看得司空奈不得不去注意他。
“我不喜欢吃甜食。”
微冷的语调，话音一落，就被实验室里沉默的气氛完全覆盖，好像从来没有人说过话一样。
“……”
薄肆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将草莓蛋糕收拾起来，走出实验室。
司空奈不知道薄肆在想什么。
更不清楚他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