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溪月脑子一片混乱……他在说些什么？
小羽将整件事情以最客观的语气和态度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说：“在大婚之前你若是后悔了，就让他们停了手上的活歇下就好。”
“啊……”她欲言又止，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回小羽往外走了一步，停了下来，问道：“你还……”
他想要问：“你还要我吗？”但是她却先说出口——“所以……你不要我了吗？”
他愣住了，久久才能缓和……“你还要我吗？”
……
大婚——
在夜晚，这样能够让天上的羽灵显得更加璀璨些，为这喜庆的日子增添光彩。
这一对新人身上穿的大红色礼服是奶奶在一旁指点，回天雪和回小羽两人亲自操刀的。
回天雪给回小羽造了新郎官的衣服；回小羽给韩溪月造了新娘子的衣裙。至于那些镶满了珠玉的发饰首饰都是从羽山族的秘密库房里寻出来的。
回天雪成了羽山天岚，穿着奶奶在十多年前就偷偷裁好的羽皇陛下的白色蓝纹镶金丝的长袍华服，带着羽皇的头冠，在眉心点上蓝色的羽片，这是照着羽山听雪的造型复现的。
可惜是有些穿上龙袍不像太子的意味，眉眼间还少了些许羽山听雪的从容和淡定，还有全族领首应有的霸气。
“一切从简。登基大典和小羽的婚礼就一同举行吧，我也沾沾这对新人的喜气，得个好彩头。”
回天雪缓缓地走上殿，登上羽皇的宝座，启开封有玉玺的盒子——
接着就是狐明灵宣读圣意，高明代表众羽山族一众臣民宣誓。
“羽山天岚应召羽山大神天意……”
可惜在场的人加起来不到一百五十人，想当初每一任羽皇登基的时候哪个不是轰轰烈烈，万民齐贺？如今倒是冷冷清清，淡淡默默的样子。
不过在这大殿里，不知是有回音还是怎么的，倒是十分气势宏大！
“礼成！”
回天雪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让主角登场吧！”
“新郎新娘拜见羽皇陛下——”
小羽从左来，韩溪月从右来，中间两人以羽灵做牵引，两人均在指尖刺破一小血口，让血丝丝溶于羽灵在中间交汇，看起来就像是红绳似的。
之后又是狐明灵规规矩矩地宣读了礼旨，这都是根据古籍记载还有奶奶指点得来的礼数。
两位新人跪天叩地，拜大神敬羽皇，忙得不亦乐乎……
羽皇陛下有吩咐，登基大殿有多简单就多简单，成亲的流程一个都不能少。
终于——回天雪随着大部队亲自送他们进了洞房之后才安心。
回头再看看时，奶奶已经不见了，一句离别的话都没有留下来。
……
洞房花烛夜——
原本回天雪提议将新房设在小羽母亲羽山幻儿的又大又漂亮的房子里，那个房子还是羽山幻儿和韩磊成亲时的新房，可是小羽拒绝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
除了至高无上的羽皇陛下没有人敢闹他们的洞房，也不会有胆量在门外躲躲闪闪的。可是羽皇陛下也懂事的很，没有瞎胡闹。
喝了合卺酒，回小羽将四周的帷帐放下……
“我给过你机会，要真的嫁给我，可就不能够反悔了。”
“我们可是对着羽山大神和羽皇陛下起誓过的！”
回小羽将她外面厚重的礼服卸下，霸道地将她放倒在床上——“笨丫头，以后不许说什么‘你不要我了’之类的话，也不许说什么‘我不要你了’这样的话！听清楚了吗？！”
“嗯嗯！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有，我的身上挂不得一点绿，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谢非云之类的男人。”
“啊~”
“你没有反驳的权利。”
“唔！”
啵啵啵……
……
镜屋——
奶奶走了；新人进洞房了；宾客们也各自退下了。
回天雪熄了大殿上漂亮的灯火，随着羽灵的引路，来到镜屋之中。
“再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的。”她照着镜子，摸着自己变成了银白色的头发，还有一张赛天仙的美人脸旦和傲人的身材，眼珠子也变成晶蓝色，身上已经找不到和回天雪有一丝相似的地方了，就连眼神也不一样了。
她褪下这一身华服，解开头上繁琐的发饰，躺在冰凉的镜面上，释放出身上所有的羽灵——
“你们都是活的对吧。”
“你们是羽山大神的灵魂，在一代又一代的羽山族人身上循环反复的对吗？”
“你们是在听我的命令是吗？我能操控世间所有的羽灵对吗？只要我完全参透了羽山秘典和玄天秘典，就能够像羽山大神那样，号召所有的羽灵是吗？”
“所以韩磊才会想要夺取这两部秘典，为此血洗了羽山族是吗？只要减少装载羽灵的容器，他就能够独吞你们所有是吧？”
“是你们将我唤醒的是吗？不想被那个奸诈小人利用是吗？”
“那……为什么——二十年前，所有的正统羽山族人都失去羽灵？呵——难不成是羽山大神活腻了吗？”
……
她看着顶上镜子映出自己的镜像，絮絮叨叨地问了很多很多问题，时间过了好久好久……眼皮盖也觉着好重，入梦——
她看到了很多很多祖先们的事情……
她看到两军交战，两方的主角是羽山和焦廉，不一样的是——羽山军队来势汹汹，逼得焦廉族无处可逃，那个位置是……焦廉国的皇都！！！
正统的焦廉族人也被肆意地屠杀，她知道的焦廉族秋山家也被斩杀满门，秋山家的炼毒秘术也被夺走……还有好多好多……
满地血泊的场景就跟二十年前的羽山那样残酷。
回天雪从睡梦中惊醒！！！
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一个羽山族人用手中的大砍刀挥向一个焦廉族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已经被砍掉了双腿，微张着眼睛浑身颤抖……
“不要！”
回天雪惊恐的看着四周，都是冷冰冰的镜子，还有镜子中急喘着呼吸的自己，脸色发白……往脑门上一抹全是冷汗。
“所以说……明明拥有正统焦廉族群的焦廉国，用了二十年时间也攻不下一个只有羽山次族支撑的羽山国，是因为……”如今的焦廉正族都是当年的幸存者繁衍生息成的结果，元气大伤所以……
回天雪不知道为什么焦廉国还能够从那样惨烈的情形中发展成如今的规模，但她像是参透了羽山族报应这一说。
“这就是惩罚吗？”
她陷入了迷茫……救还是不救？整个羽山国手上都沾满了鲜血……若是不救，她又能够在这里躲藏到什么时候？
她站起身来大喊：“该死！该死！该死！我一定要救起整个羽山国才行！小羽才刚刚成亲！我还要看着小外甥出世！长大！生宝宝！”
她手心向上，镜屋里的羽灵灌入掌心中，等镜屋里的羽灵都被吸光之后，又从镜面里源源不断地抽出羽灵……
……
一个月之后——
“外面是什么情况？”
“焦廉的大军早已攻破青州，接连毁了后面的几个大州，如今直奔皇都而来。先前在粮道上开采出来的坚石能够作为防御抵挡一些时日，但必定不会长久。地方有‘峭’在手，等坐天弓的力士耗尽力气之后，几乎就没有法子抵挡他们攻城的步伐。”
“另外——韩磊的人马已经绕过东华国的干扰，占领了北疆。”
“我们修身养息了这样久，也是时候该出一些力气了。”
已经打到了羽山国皇都，也是公平了。
……
皇都——
各大家族的残兵都汇聚到了一起，若皇都真的被攻破，就立刻南移誓死保卫羽山！！！
下令道：“这时候，该将地牢里的焦廉国公主派上用场了。”
“是！”
红枫姑姑立刻让人赶到天牢，自己听着钟离慕贞的旨意写下要交给焦廉国的密信。
祁连接到信后——
勃然大怒！！！一脚将欧阳晴儿踹翻在地！！！
“将我的皇后杀了不说，还要将我的小梦也杀了吗？！”
欧阳晴儿在一旁劝道：“说不准这是敌人的缓兵之计，公主还好好的呢？陛下也没有听见暗卫们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是不？”
祁连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怒吼道：“立刻给我把公主召唤来！”
这些日子军队节节大胜，居然没有意料到后院失火……
另一边，又吩咐道：“立刻发兵！七日内给我拿下钟离慕贞的项上人头！！！”
……
天雷滚滚，下着倾盆大雨——
红枫姑姑来报：“不见有退兵之势，恐怕牢里的这个公主是假的。”
韩小风在一旁听了，心中五味杂陈……
“咳咳——”钟离慕贞呕血……
清心缓缓走向长光殿……
韩澈道：“清心姑娘来得正好，麻烦你了。”
“抱歉，我今日来是有别的要事。”
钟离慕贞凝神，舒缓了一下羽灵——“噢？清心姑娘有何要事？难不成是过来雪上加霜的不成？”
这时候钟离慕贞的心绪已经有些混乱了，杀气深重，疑心更重，一副恨不得与焦廉族玉石俱焚的样子……
“我是过来取回玄天剑的。”
“玄天剑？你要玄天剑来做什么？玄天剑是圣物，就算你是正统羽山族的血脉，也不意味着能够打开它，不过倒也是可以给你一试。”
“我是羽山族先代羽皇羽山听雪的女儿！难道凭着这一点也不够资格开启玄天剑吗？”
钟离慕贞隐隐的压着怒气，道：“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吗？”
“当年死掉的人是木家的小女儿木冰心，木冰心把姓名献给了小公主，木清心把身份献给了小公主。我不过是接代了木清心的名字来到你们身边罢了。”
“你若是公主殿下，又怎么会……”
“若是不隐姓埋名，我的性命早就没了。我成功地接触到羽山秘典，如今我也已经掌握了羽山秘典九层，足够强大可以保护自己了。况且——若是现在公布身份，正好也可以振奋军心不是吗？”
钟离慕贞不得不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这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性的样子。
“空口无凭。”
……
钟离慕贞亲自迎她到供奉玄天剑的神塔里——
自从在回天雪手上得到玄天剑，再将它供奉在剑台上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靠近它半分，像是钟离慕贞和韩沁曾经试过——即使费尽力气能够靠近玄天剑，但韩沁也没有办法举起剑，钟离慕贞及时能够举起剑，也只能够将它出鞘一指宽。
清心走进神塔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气定神闲地走向玄天剑，没有一丝勉强地意思……
当她将手搭在玄天剑剑鞘上的时候，天空中划过一道惊雷，“轰隆——”一声巨响，闪电照亮了天空！！！
她轻松地拿下玄天剑——
开鞘——
拉开一指长的时候，寒风四起！飞沙走石！整栋神楼都要摇摇欲坠的样子；只见一半的剑身，惊雷滚滚！惹得屋外的树木尽折腰！神楼上的瓦片飞落，塔内众人自处逃亡……
“轰——”一声巨响，回头望时，神楼已经坍塌，清心及时收起玄天剑，才将这些异象停止。
钟离慕贞等众人叩拜道：“参见公主殿下——”
一夜之间，羽山族公主还活在世间的消息传遍了羽山国上下……
羽山族众人惊呼，纷纷在讨论昨夜的天象，纷纷面朝羽山的方向参拜道：“参见公主殿下——”
焦廉族众人倒是对这个消息感到有一些心慌……
这些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韩磊的耳朵里，他也是确确实实地见到那滚滚的惊雷，不由得怀疑当初自己是不是真的杀了羽山听雪和羽山天岚这对母女……
“难不成……真的没有斩草除根？”
这样一想来是更加的气愤，自己的妻儿在战争中丢了性命，倒让那个孽种活了下来……
“羽山天岚……木冰心？管你到底是谁，敢打着这一名号到处招摇撞骗，定是要在我的手上死第二回！”
他内心居然在霎那间出现了回天雪的身影……
“回天雪……”
那日发了疯的回天雪真是可怕，比那什么羽山天岚更要威胁……
身边的副官恭维道：“听说……她被钟离慕贞废了关在天牢里，身上的伤又得不到医治，恐怕是活不成了。”
“是吗？她是我看重的人，不可能就这样没了。”
韩磊迫不及待地想见一面这个‘羽山天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