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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贫僧乃东土大唐而来,恳请在此借宿一晚……哎?施主?施主您开开门呐,施主?施主?操!”

已经第十户人家了,居然没有一户人家肯收留他们。师父叹了口气,“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为师没办法不表达自己真正的身份,其实我就是……”

不三不四瞪眼看着他,等待他揭开谜底。

“其实我就是射雕英雄的传人,东方不败的师傅――西方失败。真是失失失失失失失失失……失败啊!”

不三拍着安若凤的肩膀,极其镇定道:“师父发春了,鉴定完毕!”

一个八岁的娃娃懂什么叫发春吗?

都疯了!

路边有座破庙,三人呜哇乱叫地冲进去。然后发现,这座破庙有屋顶的地方并不多,并且还带着脸盆大的漏洞,三人很快就成了落汤鸡。

牛皮不是吹的,他们家师父有这个本事,就算山崩地裂水倒流,他也能随遇而安地打瞌睡。现在他已经发出雷鸣般的鼾声。

“天灵灵,地灵灵!狗肉变狗汤……天灵灵,地灵灵!狗肉变狗汤……变变变!”不三瞪着狗肉,一本正经地诅咒,显然“狗肉”没变汤的修为。

安若凤算是看出来了,她这位师兄说到底不过是个装狠充霸的小屁孩。

“我饿了!”不三可怜兮兮道。

“看我做什么?我长的很像鸡腿吗?”她不冷不热地回他一句,“你是师兄,我是你师妹,就算我年纪比你大,名义上也是你师妹;就算你整整比我小八岁,也是我师兄。师兄化缘,天经地义!”。

小家伙现在真是难为坏了,抽了抽鼻子:“我怕我刚走,你们也走了,我怕掉队――你说除了你和师父,我还认识谁呀?”

“那我走。”她说。

“去哪里?”

“整个洛阳,谁家最有钱?”

他完全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左相严君堂家啊!”

“恩,就是他了。走,去丞相府!”安若凤站起身,拍了拍灰尘,回头道,“大师兄,要不要一起来?”

“不四,你做好事的时候,其实看着蛮顺眼的。”

“别拍马屁了,你又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事。”她甩脱他的手。

于是那小家伙迟疑地看着她不再说话。

她叫了两声“师父”,却见师父鼾声如雷,完全没有反应。两人相视一笑,轻手轻脚溜出破庙。

“会武功不?”她问。

不三摇摇头,“既然你这么问,就是会了。”

“你看我这样算不算会?”她二话不说,一把拎起他衣领,像小猫一样提着他,施展轻功行了三里地,半个时辰后来到相府后门。

番外: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

入秋了,夜凉如水,一阵劲风扫过,满树的黄叶纷纷飘落。

丑时刚过,我就起身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丫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连老天爷也似乎总在作弄我。这满院子的落叶总也扫不完,你一扫帚过去,它又飘得满地都是。

唉,有道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若论触霉头之最,我安若凤一出,谁与争锋?堪称古今独步,天下无双者也。

家乡连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身体本就羸弱的公婆熬不住,双双下世。没活路了,只能进京寻夫,不想负心人狠心要杀妻灭子,连累义士冯远丧命。

要强的我非要告上府衙,斩了负心郎。这下可好,皇帝、公主怀恨在心,迁怒于我,把我弄进宫来。

依着公主的性子,恨不能当场就要将我打死。但老奸巨猾的腹黑皇帝却留我一命,用他的话说:“死很容易,活着才是最难的。”阴毒地笑了一阵。

妈了巴子的,你要替你妹子出气,也犯不着用这种歹毒的法子来折磨我,我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我生不如死。

于是乎,一进宫他们便将我打发到一座无人居住的宫殿来打扫庭院,据说这宫里闹鬼,荒芜很久了。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怕什么鬼神之类的,他们这样做就是想对我进行精神折磨。

这也没什么,但狠就狠在,偌大的庭院全要我一个人打扫,白天不干晚上干。还派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嬷嬷来做监工,一见我稍有懈怠非打即骂,一天只给一个硬梆梆的玉米面饽饽当饭,活干不完还不给,一整天都得挨饿,这属于肉体折磨。

事实上我永远都处于饥饿状态,每日还得干那样重活,因此我几乎总是昏昏沉沉的,走路脚步虚浮,还得装成一瘸一拐的样子。

唉,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这双重的折磨何时才是个头啊?

最要命的是一闲下来就忍不住想念孩子,虽然没亲身感受到生育的苦痛与幸福,但毕竟跟他们相依为命那么长时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每每想念起他们,就忍不住偷偷落泪。

那晚的月色如水,驸马寿诞日,贺客盈门。酒肉堆积如山,酒水殷红如血。

一如我那时的装扮,粉红的撒花绉裙,下摆特地绣上了同色的蝴蝶,走起路来蝴蝶随着裙摆翩翩起舞,煞是好看。加上亮丽的梅花妆,整个人显得轻灵飘逸、艳光四射。

在老丞相秦仁达的帮助下,我假扮歌女,混进驸马府来见李义安,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席间我高歌一曲,艳惊四座。

随后又唱诉了翠屏的不幸遭遇,催人泪下,但李义安却是无动于衷。

据说今晚有大人物在场,只不过一直未露面。但他明显地表现出对我感兴趣,派人来对秦丞相低语几句。

老头儿脸色立刻凝重起来。起身过来拉我到一旁,低声道:“有人要见你,这人身份非同小可。你见了他之后千万不能乱说话,不过你可以把自己的冤情向他诉说。”

不容我多想,一名内侍已经带着我前往后堂。记不清穿过了几道回廊,总之左弯右绕得我头晕,这驸马府好大。

来到一进大屋门外,内侍低声回禀:“老爷,要带的人来了。”屋内有人应道:“叫她进来吧。”声音似曾相识。

内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示意我进去,然后随手带上门离开了。

丫的,搞什么啊,鬼鬼祟祟的?我暗自撇嘴。屋内背对门站着的那人听到我的脚步声,倏然转过身来,我差点失声惊呼。

眼前这人原来是进京途中救过我的赵爷,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当今皇帝。他人长得俊逸若仙,然而总板着一张脸,似乎所有人都欠他钱。

卓翠屏虽然已有两个五岁的双胞胎子女,但刚满双十年华,貌美如花。

为防备坏人,一路我以黑灰抹脸,扮成歪嘴跛足的丑样。不料路遇强人,刚好成全了赵爷“英雄救丑”的壮举。

同行的还有赵爷的弟弟,十八岁的六王赵煜,他温文儒雅,待人和气,孩子气重,最爱缠着我说故事。

赵爷则是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我在他旁边走,他怒喝:“离远点,看你一瘸一拐地晃来晃去就心烦!”我吃饭,他沉着脸:“一边去,看见你就没食欲!”我讲话,他瞪眼:“闭嘴,粗声大气,没个女人的样子!”

唉,我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敢怒不敢言,谁叫我扮丑扮得惟妙惟肖,谁叫他当时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大殿上一直未见他露面,想不到躲在这里。

这位赵爷显然已有醉意,脸儿红扑扑的,一见我一双俊目立刻邪肆地眯起。微笑着向我招手:“过来,到这里来!”从未见过他的笑脸,想不到他笑起来居然这样好看。

妈了巴子的,他自然认不出我就是与他相看两相厌的那个丑女人啦。干什么?他的态度很暧昧诶,我警惕地退后一步。

老丞相嘱咐我向他申诉冤情,有用吗?瞧他也不过是个王爷之类的,能把当朝驸马爷怎么样?

我正在寻思要不要向这个家伙哭诉一下冤情,冷不防他伸手一拉,我站立不稳,猛然扑倒在他怀里。

他粗重的呼吸带着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双臂紧紧搂住我纤腰,我险些没窒息过去。

强自镇定,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他,嘴里嚷道:“喂,你喝醉了!”不料他看起来高高瘦瘦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无功,反被他愈搂愈紧。

我急了,大叫:“我快喘不过气儿啦,你放手!”他嘴角噙了一丝邪魅的笑意,含住我耳垂轻吮,低低地道:“你可知我是谁?”

我只感浑身发毛,大吼:“你丫的,我管你是谁?快给我放开!”攥起拳头,拼力捶打他宽厚的胸膛。

他忽然“咦”了一声,盯住我的脸细看了一刻,奇道:“你说话口气很像我遇到过的一个人。”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翠屏我自己,于是哼了一声。

半晌他摇摇头,释然一笑,复又拥我入怀。我像个木偶般任由他摆布,手上使不出一丝力气,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慌了,连叫:“我警告你啊,这里是驸马府,你可不能乱来。”他笑得更加邪肆,声音里带着*,低低道:“驸马府算什么?我爱怎样便怎样。你可知有多少女人想让我这样对她?”

我拼命用手抵住他凑上来的一张放大的俊脸,怒道:“别人想,我可不想。你算哪根葱啊?”他忍不住笑:“最大那根。”

我情急之下,粗话张口就来:“妈了巴子的,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你还有没有王法?”他道:“妈了巴子的,你不是歌女么?”他虽然在笑,但语含轻蔑,眸光中冷意森然,隐隐流露的尊贵霸气不容忽略,彰显着他非同寻常的身份。

我大怒,火爆脾气上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天王老子也不怕!不假思索地一巴掌向他脸上掴去,嘴里骂道:“你丫当我是什么人了?”

胖嬷嬷早已会她的周公去了,我一把扔了扫帚,骂道:“妈了巴子的,这里又没人住,天天扫你个头啊。”

只听有人“嗤”的一声笑,暗夜里听得十分清晰。我吓了一跳,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并无一个人影。这宫里传说曾经闹鬼,莫非真的有鬼?不想便罢,一这样想,浑身的汗毛直竖,大着胆子颤声问:“谁?是人是鬼?”

忽喇一声,有个人从一棵大树后面跳了出来,哈哈笑道:“我是鬼啊。”

借着月色,我看清来人竟是六王赵煜,不觉松了一口气。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道:“你想吓死我么?”

身份尊贵的六王赵煜竟挨着我席地而坐,手里拿着一个纸包,低声笑道:“知道你很苦,给你带了吃的来。”

我大喜:“真的?”迫不及待地打开纸包,香气扑鼻,居然是一只烧鸡。我看他一眼,不暇多说,撕下一只鸡腿就往嘴里塞。

此刻我的吃相那一定是难看之极,但我才顾不得那么多,填饱肚子事大,已经好久没这么吃过了,一口气竟把大半只鸡都吃进肚子里。

这才满足地叹了口气,将剩下的小半只小心翼翼地包好,笑道:“留着明天吃。”擦了擦手上油腻,这才有余裕问赵煜:“你怎么来了?”

赵煜道:“上次你说了那么多故事名儿,我一直惦记着呢。”我忍不住笑了,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真是傻孩子!”

赵煜道:“我都十八岁啦,你还叫我孩子。不过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只有你把我当朋友,而不是当王爷看。我就是喜欢你这一副满不在乎、随随便便的样子,不像别的女人娇娇滴滴、矫揉造作的。“

我笑道:“我大你两岁,你就叫我姐姐吧,不过别叫翠屏姐,叫若凤姐。”顿了一顿,叹气:“小六,你皇帝哥哥可真是狠呐,搞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快没活路了。”

赵煜也叹了口气道:“我也是不明白,本来就是驸马做得不对,怎么把罪责又强加到你的头上了?”

我苦笑:“是我长得太丑的缘故吧,你皇帝哥哥看见我就讨厌,不过我更讨厌他。”

我这样说皇帝,赵煜竟一点不以为忤,反而笑道:“这跟美丑有什么关系?我就觉得你不丑。”

我心下一阵感动:“傻孩子,我这样丑,没的吓着你。”赵煜道:“等过一阵子他们气消了,我就去向皇兄把你要来,你就不用吃苦了,我也可以天天听你讲故事。”

我想说只怕没那么容易,但又不忍扫他的兴,当下笑道:“我讲个故事给你听。”赵煜大喜,连声叫好。

讲《红楼梦》吧,怕他不爱听;讲《水浒》吧,怕是影射朝廷;讲《牡丹亭》、《聊斋》吧,又怕把小伙子带坏了,最后决定讲金庸的武侠故事。

金庸的武侠小说大都与民族大义有关,想来就《天龙八部》比较合适。

这部书内容多,长篇连载,一晚上哪里能讲完?加上我又基本是按小说回目一章一章细讲,只把赵煜听得如醉如痴,此后每晚必来找我听下回分解。

而赵煜每次来都要给我带一包好吃的,我大快朵颐之后,便滔滔不绝地给他说故事。

赵煜想听故事,什么都肯干,甚至学着扫地。早点接受改造对他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旦落魄,就得饿死。

呀呸!我可不是咒他,他落魄于我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挨饿受罪我是首当其冲。

胖嬷嬷也正纳闷呢,前段时间我干什么还都是有气无力的,怎么最近一天一个干玉米面饽饽倒把我喂得生龙活虎的,难道这丑女人是铁打的不成?

故事接近尾声的时候,竟到了年关了。

夜半天气寒冷,只能讲一会儿就得回屋。有时赵煜为了多听一段,就和我不停地抡着扫帚扫地,活动活动筋骨也就不觉着太冷了。

说到丐帮帮主乔峰身为异族却为了大宋舍身取义这一段,赵煜钦佩不已。阿紫为追求真爱,虽然行为偏激,但令人感动。

听完大结局,赵煜有好一阵子沉默,良久才低声道:“美人在怀,相忘江湖,一笑泯恩仇,该有多好。干什么一定要去争权夺位,最终落得镜花水月一场空的悲惨结局,慕容复真是死脑筋,若是我能得遇像他表妹那样的痴情女子,皇位权力都如粪土,我也要像段誉那样坐享齐人之福。”

我啐道:“呸,左拥右抱的,可把你美死了!”顿了一顿,又冷笑道:“你是圣上最宠爱的六王爷,想要什么没有?别说左拥右抱,就是妻妾满堂又有何不可?”

赵煜笑起来:“那有何趣味?俗语说的好,一心不能二用,我这颗心很小,只能放得下一个人。因此我一定要找一个最喜欢的女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么多的女人,整日吵吵嚷嚷、争风吃醋,烦也把我烦死啦,哈哈。”

我一愣:“这是你的真心话?”赵煜道:“当然。”他虽然在笑,但语气里的坚定决绝毋庸置疑。

想不到一千年前的古人也有如他这般开明人士,身为皇室贵族,居然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超前想法,惊奇之余,也令人感动啊。

不过也是,赵煜身为六王,年近弱冠尚未大婚,可见他确实是在坚持自己的决定。

我笑问:“还没找到心仪的女子?”

赵煜摇头:“皇兄也曾替我张罗过,但那些所谓大家闺秀我一个也不喜欢,要么弱不禁风、矫揉造作,要么刁蛮任性、自私俗气。皇兄很疼我,也从不逼我,叫我等一个自己满意的再大婚。”

那是,他是皇帝最宠的弟弟,爱怎样便怎样,若换做平民百姓,可就没这样的自由了。

我呢,我就这样在皇帝的折磨下要老死宫中了吗?心里一阵沮丧,怔怔地出了神。

我进宫的第一个新年就这样悄然过去,一个人过年,既无筵席,更无亲情,有的只是寂寞、冰冷。

转眼已到了上元节。

在我看来,靖国的上元灯节甚至要比过年还要热闹。

靖都御街上,万盏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京都少女载歌载舞,万众围观。游人集御街两廊下,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音喧杂十余里。大街小巷,茶坊酒肆灯烛齐燃,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

宫里也要张灯五夜,灯彩以外还放焰火,表演百戏杂耍,猜灯谜,吃糖圆子,煞是热闹。

这座桂华宫虽然地处偏僻,但笑语声声,笙歌阵阵,还是隐隐约约地随风飘入耳中。

桂华宫后有座小树林,里面植满了梧桐、桂树、樟槐各种树种。此刻虽然繁华落尽,枯叶飘零,却也别有一番韵味。太液池恰好流经这片树林,我一得空便要去那里,在河边静静地坐一会儿。

今晚漂满太液池的彩灯形形色色,倒影澄鲜,交相掩映,加上不时升空的五颜六色的焰火,甚至盖过了天上的月华繁星。正是“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

赵煜一连几日都没有露面,想是参加宫廷宴会去了,胖嬷嬷也不见了踪影。独留我一人在这寂寂深宫,更显凄清。

我孤家寡人一个,皇帝又不许我出这院子,到哪里去找乐子啊?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人偷偷溜到宫后那片小树林,在太液池旁坐下来赏灯。

但见河面上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争奇斗妍,赏心悦目。一盏盏顺着太液池缓缓流下,将周围一带映得亮如白昼。

我赞叹不已,忍不住就想唱歌。

这首《两两相忘》粗犷豪迈,很适合卓翠屏的粗嗓门,也很配合我的个性,当日在驸马府我就是凭着这首歌令四座动容。

猛听一人低喝:“谁在唱歌?”我吓了一跳,赶紧藏身在树影里。

两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走得近了,借着灯光,我看清其中一人竟是皇帝赵烨,不禁暗暗叫苦,真是冤家路窄。

赵烨喝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奴才?快快滚出来!”

我无奈,只得慢吞吞地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几步,灯光下赵烨看清了我面目,脸色大变。

他身旁一人眉目神情与他有几分相像,但年纪略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五官更为俊美,比之多了一份阴柔之气。

此刻他也看清了我,不禁失笑:“皇兄,这样的人怎么也能混进宫里来?”

赵烨恶狠狠地瞪着我,忽然问:“方才唱歌的人哪里去了?”他们是循着歌声来的吧,他当然不会认为我这个丑八怪能唱出那么美妙动听的歌。

我摇摇头:“奴婢不知。”

赵烨“咦”了一声:“难道朕听错了?”向身旁的人道:“三弟,你可曾听到?”那人点头:“臣弟也确实听到有人在唱歌。”

我忙扯谎:“奴婢刚到这里,并未听到。”

赵烨喃喃自语:“这歌声朕不会忘,真是奇怪,怎么能在这里听到?”原来他一直没忘记那晚。

忽然抬头,满脸怒气,冷声道:“丑女人,你在这里做什么?快滚,别再让朕看到你!”他似乎越骂越来气儿,猛然抬脚,狠狠向我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