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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亲笔题写了“天成佳偶”的御赐牌匾,太后笑得嘴都合不拢来,人也陡然似年轻了十岁。

破天荒的我竟成了新驸马府座上客,终究我是个来历不明的下人,所以只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百忙中的皇帝亲来主持婚礼,太后与他并坐一处,居高临下地接受众人拜贺。我虽然坐在角落里,但高高在上的皇帝、太后以及公主驸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喜宴开始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我一见这人,登时像见了鬼,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不是别人,正是封国的那位齐王澹台明月。

这个魔头怎会来了?我心存疑惑,又怕他瞧见我,赶紧往阴暗处缩了缩。

偏偏郑霖却是个重情重义的后生,拜完了天地,到敬酒的时候,他敬完太后、皇帝,又斟了一杯酒,径自来到我面前。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我投过来,我登感无地自容,恨不能拔腿就逃。那个魔头显然也注意到了我,面上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再看太后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不过稍纵即逝,快得不易察觉。

郑霖命人斟了一杯酒给我,没有多说什么,只微笑道:“我先干为尽!”便仰脖一饮而尽。我只好也饮干了杯中美酒,轻声道:“祝公主殿下和驸马爷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永平远远地站定,看着我的目光已没有了敌意,只是颇不自然。见我看她,忙把头转过一边。

瞥眼见身居高位的皇帝赵烨此刻也正一眼不眨地盯着我,面上表情甚是复杂,教人看不懂,我却也不愿再看。

郑霖夫妇已入了洞房,我也不想再做逗留。趁众人都忙着饮酒吃菜,悄悄地起身溜出大殿,匆匆往大门跑去。

一路只顾着低头飞奔,冷不防生生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我惊呼一声,“登登登”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月光下看得分明――澹台明月!

“你,你,你。”一向伶牙俐齿的我此刻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清冷的月色下,他一张绝美的脸尽显妖艳。澹台明月淡淡地笑:“瞧你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往何处呢?”

不知为何,我只要一见他,惧意便油然而生,只想快点逃离。“你这魔头,我要回家,快放我走!”我双目竟不敢直视他。

“喜酒还没喝够,这么快便要离开了?”澹台明月依然在笑。

我知他不怀好意,不欲多作纠缠,低声道:“这里是驸马府,你不怕旁人瞧见,泄露老底?”

澹台明月低笑道:“我早看过,这里并无一人,你只管放心。对了,我要你做的事可有进展?”

我强自镇定,道:“皇上近日要务缠身,自风将军走后,已有好些时日没去我那里了。再说了,我一下人,不好接近他。”

“于他来说,你只是个下人这样简单么?我却不信。你休要搪塞我!”澹台明月沉下脸来。

“千真万确!”我急了,事实也确是如此,“你要我怎样解释你才信?”

澹台明月冷冷地道:“那就想法子接近他。至于什么法子,我想不用我教你吧?他对你可不像是对一个普通宫人那么简单,总之你一定要拿到那样东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好自为之吧。”

也不待我答话,突地提气纵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当中。

天气日渐转暖,我在后院开辟了一小块地,种了些时令蔬菜。闲暇时亲自下地浇浇水、施施肥,倒也颇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淡自得。

这日我在地里给青菜浇水,春日的阳光照得人暖意融融,却不显奥热,十分舒适。我弯着腰,一瓢一瓢细细地浇,丝丝的凉意伴着泥土的清新,中人欲醉。

我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条嫩藕般的臂膊,阳光下分外惹眼。连日来的烦恼此刻居然一扫而光,心情异常的好,不觉轻声哼起了歌儿。

冷不防耳畔蓦然传来一声大喝:“闪开!”我一呆之际,一股大力已将我生生向旁推去,重重扑倒在一丈开外,同时又听得有人闷哼了一声。

定睛细看,只见皇帝赵烨站立一旁,以手按住左臂,那里插着一枚钢镖,有殷红的鲜血洇出。

与此同时,近侍小海已大叫出声:“有刺客,护驾!”杂乱的脚步声响,一队手持兵器的大内侍卫疾步奔进来,纷纷护在皇帝身周。

再看墙头上黑影一晃,几名武功高强的侍卫亦随即飞身追了出去。

吓呆了的我此刻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奔过去扶住赵烨,道:“皇上,你,你怎样?”语气惶急。

赵烨点漆般的眸子盯住我,眼里掠过一丝嘲讽:“朕福大命大,能有什么事?”

“可是。”我指着他尚在流血的左臂,“你若有什么损伤,奴婢那是万死莫赎了。”

赵烨笑道:“好啊,朕死了,你陪葬!”我眼见他臂上流出的血液突然转黑,不觉大惊:“镖上有毒!”当机立断,马上撕下一片裙幅,缚在他左臂根处,用力扎紧,阻住毒气上行。

赵烨赞许地道:“临危不乱,尤胜须眉。更没半点女人的样子啦!”

我看他眉宇间也渐渐现出一丝黑气,哪里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颤声道:“这毒好厉害,怎么办?”已带了哭音。

赵烨面色也凝重起来,低声道:“不必惊慌。”转头吩咐小海:“快去带何太医来这里,记住,不能惊动任何人!”小海答应着匆匆离去。

我扶赵烨进房,服侍他躺下。想着他为救我竟不顾惜自己性命,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眼泪竟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赵烨却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微笑道:“朕还没归天呢,你就开始哭丧啦。你不是盼着朕。”

他话还没说完,我便打断他,怒道:“你也忒小看我了,你对我这样,我又不是傻子。难道我在你心里就真是一个心胸狭窄、恩将仇报的女人?”

追出去的侍卫此时已尽数回转,那刺客显然漏网。我急得什么似的,不时跑到门口张望:“何太医怎么还没来?”

赵烨面上黑气渐重,显然毒气已经上行。他盘膝坐在床上,用内力护住心脉,同时运功逼毒。我又急又怕,恨不能插翅飞进皇宫,一把揪住那个太医过来。

我望穿秋水,等来的却不是何太医,而是太后、皇后、三王赵?一干人。

当内侍高声唱诺:“太后驾到――”我立时察觉到事态的严重,跪伏在庭院地上,头也不敢抬。

“大胆贱婢,竟敢串通贼人行刺皇上,该当何罪?”太后阴沉着脸,大声喝道。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叫得一声苦,不知高低。

太后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不过转瞬之间,她竟然已经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我连忙摇头否认:“不是,奴婢没有。”

“还敢狡辩?”太后怒气冲天,“来人,将这个犯上作乱的贱婢捆起来,打入天牢,严加拷问,看她是受何人指使!”

这真是贼喊捉贼啊,究竟是谁三番五次派刺客追杀我,要置我于死地?

然而此刻在这位骄横不可一世的老太后面前,我却是百口莫辩,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只有等死的份儿。

几名如狼似虎的内侍答应着就要来拉我,紧要关头,皇帝淡淡的声音响起:“朕在这里好好的,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只见皇帝一身玄色轻衣,长发飘飘,更衬得他面容清俊,身形挺拔。

我这里放有几套他的便装,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他有伤在身,居然这样快便换了衣服出来。

再看赵烨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哪里有半分中毒受伤的模样?这倒令我糊涂了。

我还没想明白呢,赵烨已快步过来扶住太后,笑道:“母后不在宫里静养,却亲自跑到这里来看儿子,若是贵体抱恙,倒是儿子的罪过了。”

太后也笑了笑:“母后是听说这附近有刺客,怕你有什么不测,才过来看看。既然你安然无恙,哀家也就放心啦。”

赵烨瞧了我一眼,笑道:“卓典侍做菜别出心裁,风味独特,花样又多。若不然叫她也做几样给您尝尝?”

太后冷冷地道:“不必,哀家近日正在斋戒。皇上身系社稷,还是在宫里安全。若是这么喜欢她做的菜,可以传她进宫。”赵烨点头说好。

一直没有出声的甄皇后此时走上前关切地道:“皇上,宫外的确不怎么安全,不如就请卓典侍进宫吧。”她仪态端庄,语气温柔,堪称母仪天下。

赵烨只淡淡“唔”了一声,没有表态。

太后大概觉得再待下去徒惹没趣,叮嘱侍卫好生保护皇帝安全,便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撤离。临走几个人同时回头来看我,目光写满复杂,三王赵?则一脸的幸灾乐祸。他奶奶的,我呸!

太后等人刚出院门,赵烨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我眼疾手快,抢上一把扶住。他高大的身躯软软地靠在我身上,压得我几乎背过气去。在几个婢女的帮助下,好容易才将他半扶半抱地拖回房里,放在床上。

赵烨眉宇间黑气甚浓,方才的神采飞扬一扫而光,我这才明白他是强撑着去救我的。又是心痛又是着急,眼泪又下来了。

丫的,那姓何的太医死哪儿去了,这老半天了还不现身?我正要开骂,一抬头,小海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迈步进来。

二人都是满头大汗,小海气喘吁吁地道:“何太医中途回家去拿他的疗毒宝贝,一路又怕别人看见,躲躲闪闪的,是以耽搁了这么久。”

我顾不得去问他拿什么宝贝要耗费这许多时间,只一味催着他赶紧给皇帝瞧病。

何太医给赵烨把了把脉,又查看了他的伤口,微笑道:“幸亏来得及时。”我一听他这话,心稍稍放宽了些。

何太医自进门就一直不停地忙碌,我则在一旁一眼不眨地盯着看。

只见他先是出手如风,点了赵烨几处要穴,然后拿出一个装饰精巧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摆在桌上。

我颇感兴味,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谁知他伸手一掀盒盖,我忍不住惊叫一声,旋即捂住了嘴。

原来盒内竟是五只色彩斑斓的大蜘蛛,正在蠕蠕而动。我一阵恶心,别转脸不愿再看。

在何太医的指点下,我想帮赵烨褪下衣袖,无奈他手臂已肿得极粗,居然褪不下来。我拿剪刀细心剪开他袖子,只见他左臂已黑得透亮。

何太医拿木制夹子夹起一只彩蜘蛛就要往赵烨左臂上放,我忍不住喝道:“你干什么,这东西应该是剧毒吧?”

何太医笑道:“正是,下官这法子叫以毒攻毒。这种蜘蛛乃是下官耗费了数十年以各种剧毒之物养成,疗毒具有神效。”

我点头不语,只见那蜘蛛一到赵烨臂上便开始吸食毒液,不大一会儿,肚子便胀得鼓鼓的,肚皮翻白,躺下不动了。

何太医夹下这只,另换一只继续吸食毒液。一盏茶的功夫,五只蜘蛛轮番吸饱,而赵烨臂上流出的血液已转为鲜红,面色也渐趋正常,只是人尚在昏睡。

何太医长吁一口气,抹一把额头的汗水,微微笑道:“好啦。”又忙着给皇帝止血包扎。

待一切妥当,我轻声道:“何太医辛苦。”转头吩咐我跟前的大丫头青竹封五十两纹银给他。

何太医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又将五只彩蜘蛛仔仔细细地收好,这才告辞。我嘱咐他:“今日之事,还望何太医守口如瓶。”

何太医也在官场浸淫多年,深谙其道,当即点头答应。

一众下人都退了出去,只余我一人在房里照顾赵烨。我拧了湿布揩去他身上血迹,又费力地帮他换上一套衣衫。

待忙完我居然出了一身汗,便坐在床边休息。眼瞅着赵烨的脸色红润起来,心里一高兴,不觉盯住他细细地看。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个熟睡的孩子,天真无邪,俊美无俦。情不自禁地,我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他清隽的面庞。

我的手指顺着他的眉眼轻柔地描画,心底的某处骤然垮塌,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道是否有感应,他突然睁开眼来,粲然一笑。我只觉脑海中“轰”的一声,仅有的一丝防线全然崩溃,止不住呜咽而泣。

他轻轻一拉,我就势扑倒在他怀里。他揽住我,柔声道:“朕这不是好好的,干什么还哭呢?”

我抽抽噎噎地道:“你若是有什么不测,教我如何自处?”赵烨笑道:“朕早说过,大不了你殉情,咱俩一块儿死,到阴间去做夫妻。”

“你,你胡说什么呢?”我含泪嗔道,“你是真命天子,怎能轻易地就死了?你要活一百岁,一万岁。”

赵烨哈哈大笑:“你还真当朕能活万岁呀?笨女人!不过朕喜欢。”

想不到这毒来得快,去得也快,忽忽数日赵烨便又神采奕奕的了。

这几天他也没去上朝,一直住在我这里将养。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太后派人来瞧了几次,赵烨都置之不理。

“我说,你伤已经好了,还是赶快回宫吧。”我劝他,“只怕有人会骂我狐媚惑主呢。”

赵烨今儿一身淡青色轻衫,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当真飘逸若仙。他倚窗而立,嘴角微翘:“你还真当你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

我白他一眼,将手里端着的莲子羹重重搁在桌上。

赵烨一把拉我进怀,低笑:“不爱听么?你本。”

“我本就是个丑女人!”我没好气地接着说出他后面的话。

后宫佳丽三千人,自古帝王多无情。他现在这样腻着我,不过是一时情动而已,待新鲜感一过,还不是同样弃之如敝履?

我怎可拿宝贵的自由换那昙花一现的虚名?!

因此每当赵烨翌日清晨离去,我便端起那晚苦涩的黑黑浓浓的药汁一饮而尽,我不想给自己的心多加一重羁绊。

而赵烨仅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若干年后,我与他两不相欠,去留随意。

赵烨不许我出门,怕再遭遇刺客。可是成日待在这间小院,不也是一只金丝雀么?闷也闷死我啦!

一早赵烨便匆匆离去。最近前线捷报频传,六王赵煜治军有方,大将军风子翼神勇无敌,致使封国连吃败仗,溃退五百里。

皇帝十分高兴,连夸自己的六皇弟:“不愧为皇室子孙!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也该含笑九泉了。”当即沐浴净身,率领文武百官前去景山宗庙祭祖。

这一走来回总得十天半月的,不知为何,赵烨离开,我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青竹拿进来一封信递给我,我有点疑惑,她说是常来门口讨饭的一个叫花子送来的。

我更加奇怪,小心翼翼地拆开一看,不禁失色。原来这信居然是封国的齐王澹台明月写给我的,教我今日去会会他,地点还是他那栋房子。

落款竟画着两具小孩的枯骨,我一看之下,忍不住一把将信纸撕得粉碎,切齿骂道:“恶魔,不得好死!”

我匆匆收拾了一下,嘱咐管家仁叔照看好家里,便出门了。

我不敢乘马车,亦不敢坐轿子,怕引起怀疑。一路躲躲闪闪、东张西望,活像去做贼。

幸好路程不是太远,我尽拣那偏僻的小巷子行去。迎面过来一对中年夫妇,与我擦身而过时突然就停下脚步,妇人叫道:“翠屏,是你么?”

我闻言一惊,细细瞧去,不觉喜出望外。一把拉住妇人的手:“陈四婶,怎会是你们?”原来这二人是青州府老家的故人陈四夫妇。

陈四老实巴交,沉默寡言,陈四婶却是个快嘴妇人,不过二人都生就一副古道热肠,在李家庄没少关照我。

“您二位怎么也到京城来啦?”我有点好奇。

陈四婶叹气道:“你走了没多久,我们也活不下去了,就带着孩子来京城投靠亲戚。还好我姐姐姐夫开了间杂货铺子,生意不错,我们就在这里住了下来,给他们打杂帮忙,日子还算可以,好歹一家人能吃饱穿暖啦。你呢,翠屏,跟你家相公团聚了?”

“这。”我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陈四婶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人,马上笑道:“我姐姐的铺子就在这条街,叫‘悦来记’,我家也在这附近,我跟我当家的才刚回家拿东西。你有空来铺子里找我们,咱们好好叙叙旧。”

“好。”我轻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改日定当登门造访。”

辞别陈四夫妇,我紧赶慢赶往澹台那里跑。

阿二来开的门,庭院里静悄悄的。几株高大的梧桐树倚屋而栽,浓荫将院子遮得严严实实,春日暖阳高照,这里却显得很是阴森。

一眼看见澹台明月坐在堂屋的桌旁,正自聚精会神地看书。今日的他青衫方巾,书卷气极浓,教人如何也不能把他与“魔头”二字等同起来。

听到脚步声,澹台明月抬头瞧了一眼,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只觉眼前一亮,刹那间,天地万物为之失色。

我怔怔地出了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世上怎会有生得如此妖孽的男人?

澹台明月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笑道:“若凤,别来无恙。”

不见你我就谢天谢地啦!我心里这样想,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澹台明月依然笑吟吟的:“来,过来坐!”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能安什么好心啦?我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就坐下了。

一路走得口渴,见澹台桌前放着一盅清茶,我老实不客气地端过来一饮而尽。

澹台明月不仅不以为意,反而笑道:“还要吗?”我点头,阿二很快便又奉上一杯。

“我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我放下茶盅问。

澹台明显地一愣:“怎么,你忘了?”

“是啊,忘了。”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如此你是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咯?”澹台明月阴恻恻地道,“如此你是连自己两个孩子的安危都不理会咯?”

我淡淡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自己尚且是泥菩萨过江,哪里能管得了那许多?”

澹台霍地起身,冷笑道:“本王就不信世上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女人!”

我毫不示弱,反唇相稽:“王爷或者只听说过‘无毒不丈夫’,岂不闻‘最毒妇人心’?你对中原文化还是知之甚少啊!”

“你――”澹台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一双俊目似要冒出火来,“你又想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我冷笑一声:“呵呵,不敢!”

澹台右掌缓缓提起,蓄势待发,我清晰地感觉到了那股浓浓的杀气。

我索性把心一横,一字字道:“你或者杀了我,或者折磨我,总之你休想得逞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