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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玠的护卫送来了酒肉,待得下午时,有的夷南兵醒了,就把其他人都叫唤了起来。有酒有肉,正是他们想要的。

烧旺了火堆,将数只羊都架起来,不过一会儿,肉味儿就飘出来了。

白牡嵘拎着酒坛子就坐在那棵长歪了的树干上,一腿踩着树干,歪斜着身体,不时的喝一口酒,一边看着那些吵闹的夷南兵,始终满脸笑。

经历过一场大战,活下来的人们简直是放飞了一切,拎着酒坛子喝酒,用刀子把已经烤熟了的羊肉外层割下来,一片一片,刀工还算细致。

切割下来不少,就直接拿过来一些送到了白牡嵘面前,她笑着接过,“这些我就够了,你们吃喝吧。”

夷南兵回去开始吃喝,说着自己种族的话,叽里呱啦的,别人也听不懂。但是通过他们脸上的笑,能看得出聊天的内容必然是开心的。

吃着肉,喝着酒,白牡嵘也有些微醺。不过这个状态最是舒坦,身体的疲惫都消失了,反而轻飘飘的。

羊肉很好,这应当是上等的羊,肉质才会如此细嫩。宇文玠送来的是好东西,酒也是好酒,喝下去之后浑身都开始发热。

淋雨以及在瀑布里头所经历过的寒冷都被驱散了,看来这酒真是个好东西。

“小姐,少喝一些吧,吃些东西填饱了肚子,你去帐篷里歇歇。”姜率走过来,劝道。

“这酒才不醉人,喝多少都不会醉。老姜,来,坐这儿咱俩喝一会儿。”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她手里的一坛酒已剩下三分之一了。

姜率也拎着酒坛子坐在了她旁边,和白牡嵘撞了一下酒坛子,之后便大口的灌了自己一通。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回去。”叹口气,白牡嵘已经决定了。

姜率看着她,片刻后叹口气,“小姐,你真的要放弃彧王么?其实,如果你舍不得他,做出其他的选择,我们也都会理解。遇上个良人,不容易。”而且,宇文玠对她挺好的,看得出来,感情很深。

“道不同不相为谋,勉强走在一起,只会徒增痛苦。这人啊,不能有情饮水饱,没用。激情早晚会冷却,剩下的就是现实问题了。一般来说,很少有人能熬得过现实。再说,皇城那种地方,我不喜欢。”摇头,虽然很繁华,可仅限于繁华而已。

看着她,姜率拿着酒坛子和她碰了碰,“小姐,您是做大事的人。”没有如一般姑娘沉入儿女私情,反而比大部分男人都洒脱。

轻笑,白牡嵘摇头,“我哪是什么做大事的人,我就不是一个好人。得过且过吧,总是不能去死啊。”她自诩正面人物,而现在双手都是人命,哪个正面人物是这样的。

姜率也笑,两个人继续喝,很快各自的酒坛子都空了。

起身,姜率又拎了两坛酒过来,拆开封口,又喝了起来。

接近傍晚,又有人来了,还是宇文玠的护卫,他们这次是送战马来了。

靠坐在树干上,她一条腿翘起来踩着支起的数根,一手拎着酒坛子看着他们走过来。她的姿态无端的透出一股睥睨世人的霸气来,脸上似笑非笑。

“你们王爷进城了么?”看着走过来的护卫,白牡嵘问道。

“没有,王爷还在城外。”护卫回答道。

白牡嵘点了点头,“多谢你们王爷还惦记着我们,这些战马我就收下了,你们回去吧。估计等我们回到了夷南,就能知道你们王爷的好消息了。”

护卫看了看那边跳跃的篝火,和吃喝开心的夷南兵,随后道:“王妃,王爷命属下过来是有件事要告诉您,八皇子他跟王爷提出,不想回皇城,而是还想跟着王妃您去夷南。所以,您走的时候,能不能把八皇子带上。”

一听这话,白牡嵘就笑了,“让我带着宇文笛回夷南?怕不是宇文笛自己乐意,而是被逼迫的吧。算了,既然你们王爷想安插个眼线在我身边,我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叫宇文笛在官道上等着吧,我明天离开的时候,顺道把他带走。”

护卫有几分尴尬,尽管他不知宇文玠是不是这个意思,但被白牡嵘这么一说,他也有点怀疑宇文笛是否是自愿跟着去夷南了。

“是,属下会转告给王爷的。对了,王爷定在两天之后进入皇城。”护卫最后说了两句,然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姜率吩咐夷南兵把战马拴好,都是上好的战马,皮毛顺滑四肢矫健。

白牡嵘坐在那儿继续喝酒,天色暗下来,火光就显得更亮眼了。柴火燃烧时噼里啪啦,伴随着夷南兵的吵吵嚷嚷,远处瀑布流水的声响,好一派热烈生机。

第二坛酒也下了肚子,她的脑子里一股热气在游荡,可能真是喝多了,有点神志不清。

身体向后,靠着身后弯曲向上的树干,甩手扔了酒坛子。

“小姐,去休息吧。”姜率走过来,自从回来后,白牡嵘可一直没歇息。

转眼看向姜率,火光跳跃,他整个人都带着一圈光晕。

是她喝多了,眼睛都花了,酒精麻醉了神经,热气涌动。

理智什么的,好像距离她也越来越远了,听着姜率逐渐远去的声音,她忽然间的,恶向胆边生。

起身,从树干上跳下来,走到姜率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姜,我出去一趟。”径直的走向拴马的地儿,解开了一匹战马,她翻身跳上去,就打马离开了。

她整个人在马背上都是晃悠的,但是,也没掉下来。马儿快速的进入了山林深处,这边姜率赶紧叫了几个亲兵快跟上去。喝了那么多酒,可别再半路出了事儿。

马儿在山中奔跑,下坡之后,简直就像飞一样。白牡嵘抓紧了缰绳,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看上去真的是很危险。

不过,她还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身体的,在马儿跃过一条深沟时,她也跟着高高的飞了起来。之后,又落在了马背上,没出现丝毫的偏差。

很快的,马儿上了大道,速度很快,迎面吹来的冷风透心凉。

即便如此,也没唤醒她的神智,热气从身体里往外喷发,脑子里的‘恶’也越来越大,侵占了她每一根神经。

夜色深浓,微冷的空气中带着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儿,不过她毫不在意。其实如果要她认真的区分路线,她并分辨不出。可是,冥冥之中她就知道是这个方向,错不了。

战马疾驰,绕过了皇城,朝着南边而去。很快的,就碰到了巡视的苏家军,她忽然骑马过来,引得他们也快速的骑马迎过来,还以为是敌人。

举着火把,看清了白牡嵘的脸,都不由觉得意外。

“王妃,您这是?”看她骑在马背上的那个状态,还有飘过来的一股酒味儿,就知道她是喝多了。也真是有本事,喝了这么多酒,却始终稳坐在马背上。

“宇文玠呢?”她盯着他们,自认为很稳,但其实眼睛都发直了,一看就喝醉了。

“王爷在营地。”兵士回答,然后就见她一夹马腹从他们之间穿过去了。

“王妃,属下派个人给你带路吧。”立即挥手叫两个人赶紧跟上去,喝了这么多酒,这若是不小心发生了意外,谁也担待不起。

两个小兵骑马追上她,一前一后的护着她,在官道上奔跑了一阵儿后,就进了山。

山中无数哨岗,都是苏家军的兵马,白牡嵘的到来,让他们颇为意外。谁也想不到,她怎么在这半夜里忽然来了。她那个状态也让人不解,喝了这么多酒,居然还疯狂骑马,即便是往山上跑,速度也不减。整个人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看着就十分危险,却又始终没掉下来。

终于,到了山间的营地,这里是另外一片营地,距离皇城很近,在这儿也很容易观测到皇城的情况。

到了营地,小兵立即去禀报,白牡嵘坐在马背上,瞧着眼前闪烁的火光,它们都是虚无缥缈的。人们说话的声音也时远时近,好像她的耳朵出了问题一样。

她自认为自己的状态很稳定,但实则,她整个人在马背上头就要掉下来了。束在发顶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轻甩,洒脱又霸道。

片刻后,护卫便快步的跑了过来,“王妃,王爷在山上呢。”说着,他伸手一指,告诉了她宇文玠所在的方向。

白牡嵘什么都没说,扯着缰绳骑马就过去了。

穿过了营地,就是崎岖的石头和矮树交叉横生,骑马根本上不去。

从马背上跳下来,她醉的腿软直接跪在了那儿,一直在后面跟着的护卫立即上前把她扶起来。她一甩手甩掉他们,就开始往山上走。

踉踉跄跄,她这状态的确是让人不安。护卫不得不跟在后面,生怕她再一个不稳从上头滚下来。都是石头和坚硬的矮树,她从上面滚过,得伤的不成样子。

一通攀爬,她倒是也没出什么事儿,走过了最危险的路段,便看到了山顶上有火光的影子。

实际上,在她的视线内,那一片火光都是影影绰绰的,看不太清楚。但,人的‘邪恶’真的生起的时候,靠的就不是视力了,而是野心。

朝着那边走过去,遮挡的树枝被她轻易折断,一步一步,她走到了火光能照到的地方。

这是山顶,很多的巨石堆积在这里,很多石头一人多高,站在上面,能了望到很远。

很多的火把插在周围,而眼下,这里站着很多人。

白牡嵘出现,他们停下了交谈,全部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人,随后扭头又看向了宇文玠。

他一身白衣,火光之下,他显得无比的纯善。水汪汪的眼眸倒映着不远处的火苗,就好像里面有星星在闪烁似得。

站在那儿,白牡嵘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晃悠,之后,迈步朝着宇文玠走了过去。步伐有些紊乱,路线也不直,但她终究还是找准了方向。穿过那些不相干的人,白牡嵘甚至好像都没看到他们,她只看到了宇文玠。

迎上前一步,宇文玠还什么话都没说呢,白牡嵘就一个大力扑了过来。

抱住他的脸,不由分说,就把他拉下来吻上去。她的动作粗暴而没有理由,也根本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周边有什么人,只是一味残暴的亲吻他。

宇文玠起初是发愣的,随后,他抱住了她的身体,转了一圈让自己背对众人,也开始亲吻她。

其他人在短暂的‘受惊吓’之后,就各自快速无声的离开了。速度很快的下山,这山顶仅剩那两个人。

抱着她的身体,纠缠着她火热的唇舌,酒味儿浓郁,他心知她是喝多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喝多之人,他却没有‘对抗’的了她。白牡嵘力气大的很,而且目的明确。抱住他的腰,甚至把他举了起来,然后几步走到一块大石前,就把他扔了上去。

后背砸在了石头上,他不由得哼了一声,但是也没反抗。

躺在那儿,宇文玠有一瞬间是发蒙的,眼看着她爬上来,撕扯他的衣服,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到底怎么了?是有话要说,还是受了什么委屈。”

白牡嵘撑着身体悬在宇文玠的身上,长发从她的颈侧落下来,坠在他的身上。她盯着他,一双眼睛里皆是不容置疑和不容拒绝。

抬手,她揪住他的衣领,力气大的要把他的衣服都撕扯开了。

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酒气熏得他都要跟着醉了,“慕容,你到底怎么了?”抓住她的手,热的像要发烧了似得。

她不想跟着他进皇城,老早的就说过了。她要回夷南,前不久护卫回来也向他禀报了。这会儿,她喝的醉醺醺的忽然跑来找他,其实他心底里有那么一丝期冀,觉得她是后悔了,跑来和他说反悔的。

甩开他的手,白牡嵘一把扯开他的衣领,俯身压下,欺近他的脸,“我没怎么,就是想上你。”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