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霖眼睛下面有一圈阴影，他昨晚根本没睡，纯粹就是自虐。
面对秦臻的质问，他把头低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低头。
秦臻却不管他，他只当这些个小子无法无天，却没想到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
“我再问一遍，她人呢。”秦臻的声音小了一些，却更叫人心里发寒。
欧阳霖还是抿着嘴不说话。
“一夜没回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欧阳霖的眼皮子抖动一下。
“说话！”秦臻抓着他的衣领，直逼着他的眼目。
欧阳霖嘴唇动了动，终是屈服，“绑了，丢在外面。”
“绑了？你用什么——”秦臻的话一下子说不下去了，他看到欧阳霖旁边的两个男生都没有系皮带。
他将欧阳霖一下子推倒在地上，用手指着欧阳霖的鼻尖，第一次用那样表露情绪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人要是死了，你他妈要赔命！”
那些个教官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拉了秦臻一把，“老秦，那现在……”
秦臻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口哨，“集合——全体集合——”
外面的雨下了一夜，把人绑着丢在外面……这群小畜生也是做得出来！
秦臻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欧阳霖伙同了别人，不然他一个，怎么制的住白飞飞！
但是现在根本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那个人，真的会死！
沈简渊和权匀对视一眼，他们脸色都有些复杂。
他们只是想给苏媛一个惩治，顺便陷害一下欧阳霖，却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
等到整个训练营里的人全部集合完毕，准备进林子搜寻的时候，在那环绕的雾气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仿佛烟雾凝聚成的，慢慢的，幽魂一样的晃荡过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汪汪——”
在这寂静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狗叫声，全身湿漉漉的土狗走到众人面前。
那只狗太小了，毛色混杂，全身又沾着雨水，可怜的要命。
而在它身后，那道人影也慢慢清晰起来。
本来就白的如同幽魂一样的少女，现在更是白的惊人。
那一种病态的，仿佛马上要消融于雾气中苍白。
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慑人，却叫人觉得，她比那只狗更来得可怜一些。
“汪汪——”走到了门口，那只带路的狗，突然调头跑到白飞飞脚边，冲着她摇着尾巴。
白飞飞仿佛没看到铁门里的那些人一样，她的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
仿佛雾气一般，只要稍稍一凝聚，那双眼里就有眼泪要掉下来。
她弯下身体，白的通透的指尖仿佛冰雪，似乎要做出一个将那只狗抱起的动作。
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支撑住。
白飞飞整个人往前倒了下去。
她身上的皮肤都泡皱了，整个人看了虚弱的要命。
秦臻赶过来扶她的时候，被那入手的冰冷冻的哆嗦了一下。
就秦臻跟几个教官过来了，场地上那群人，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一个都不往这边来。
秦臻把白飞飞的胳膊搭到自己的脖颈上去，他脖子上还有散弹打出来的伤口，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疼了，打横抱着白飞飞往宿舍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