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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呀,他老早就离开了,说家里有什么事。”北宫迟挠挠头有些疑惑。

方才戏唱到一半多时,青子衡就借故离开了啊,他以为司清知道的。

其他人亦跟着点点头,确实,他之前很早就离开了。

很早?司清眸光划过留下来的这些人,顿觉索然无味,他们各怀心思,每一个人内心是纯粹干净的,想想,她也一样吧,便觉得没那么膈应了。

“本宫有些累了,东陵枭你留下来一会儿,其他人都回去吧。”司清捏捏眉心,慵然道。

东陵枭一怔,众人亦是一阵,怎么偏偏让他留下来?!昨天皇后“请”他进宫吃茶,今天华璋帝姬直接单独将他留下,是不是意味着,储君的位置,现在已经定下来了?

西门连玥眉头一皱,很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东陵枭除了长得好看些一无是处,而他,有荫封在身,是西部侯府嫡长子,身份地位当然比东陵府那群庸俗的商人高!

“殿下既然累了,晚上又要去全福酒楼,现下不如好好休息,东陵不便打扰。”

若说昨日皇后的举动,东陵枭只觉得皇后只是想把他拉下这趟浑水,甚至是推向风口浪尖,但今日司清所举,他不得不重新思考皇室的用意。

难道,他们真的已经选中了他做储君?这可万万使不得,就算是,他也必得给搅和来不是!

所以,他拒绝留下来单独与司清相处。

着实又让其他人震惊了一把。

“这可由不得你!”司清横眉冷眼看过去,声音冷到骨子里吓人一跳,谁知,只一瞬她又莞尔道:“本宫留你下来,自是有事要与你谈,何来打扰不打扰的说法?东陵若不肯,倒也直说,本宫不会强人所难。”

“殿下有话但说无妨,说完东陵也好跟大家一起回去。”言下之意,没必要避开旁人说。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

我还真就不肯,怎的?

奈何,司清的眼神太吓人了,嘴里说着不会强人所难,其实不就是在逼迫无他吗?

“殿下,北宫忽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做,就不打扰了。”北宫迟拱手认真说道,得到待司清点头允他离开后,又偏头冲东陵枭笑了笑,这个档口,他可不敢帮他,还是得看华璋殿下的脸色嘛。

北宫迟以为,八成是东陵枭做了什么错事,惹了华璋帝姬,所以才被“特别”对待,所以,他是断然不会去碰司清身上的刺儿的。

“那我们也不在此叨扰了。”晏瓒礼貌的说了一句,拱拱手,与其他人相互看几眼,提步离开。

西门连玥虽不愿意,也不甘心,但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好跟在他们身后离开。

“殿下留东陵什么事?现在总可以说了吧。”东陵枭靠在亭下的红木圆柱上,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根本不看司清一眼。

“哦?”司清挑眉看着东陵枭,他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似乎在说,我不喜欢你,也无意储君之位,如果真若这般,那她昨日的猜测便没错,“本宫还以为,是东陵你有话要说呢。”

总不能让她先开口,教她母后知道了,定会斥责她不懂规矩。

东陵枭一惊,原本轻合的眸子倏地张开看向司清,冷不丁道:“你什么意思?!”

暖风吹过湖面一层层涟漪,青丝衣袂随风轻扬,东陵枭看着司清,心底感慨,她确实很美,带着一种独特的、高贵的魅力,却也真的很难令人喜欢。

若只是个普通女子,他至少不会反感讨厌。可她,偏生是帝姬,所有人都想巴结讨好的人,父母爱着他必须娶的女人,如此,他便不可能对她产生什么所谓的好感。

她心中应该也清楚,她眸中所表现的也是这般,她知道自己是这场江山豪赌中的关键一环,所以……,她利用自己……的身份,想努力摆脱这样棋子一般的命运吗?

见状,司清呵呵轻笑两声,掩过方才眸中的认真,换上几许随然柔和,似玩笑般回道:“字面意思。”

四个字,随意、敷衍,但又明确。

她说的,确实是字面意思啊,不然还能有什么其他含义,又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语言,好像并不需要解释。

东陵枭有些看不懂她,一会儿很认真,一会儿似玩笑,永远不知道哪句话是她真正想说的,也猜不透她原本想表达的意思。

“昨日殿下对东陵说,可以成人之美——”东陵枭平视着司清,缓缓而语道:“东陵并不想体验牢中生活,只想好好过自己原来的日子,所以……”

东陵枭犹豫了一下,将目光瞟向湖对面的一棵海棠树,“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娶什么帝姬为妻,你以后尽量离我远点。”

呵呵!这是被嫌弃了呢!不过也还好,至少证实了,她的猜测没错。

可,哪怕他不情愿,不也来了荣京么?

家族,才是他最大的压力。

“那如果……,本宫说,本宫就喜欢你呢?你又当如何?”司清挑眉看着东陵枭,语气中也满是挑衅。

“誓死不从?”

“以命相搏!”

司清疑惑玩味的声音,与东陵枭决绝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相差不过分毫罢。

东陵枭微怔,她这意思是真看上他了?哪怕他誓死相逼断不肯从,她也一定要嫁给自己?

这可如何得了!绝对不行!

长得太好看也是罪啊!

“华璋殿下,就算你等到了东陵的人,也断然得不到东陵的心,这又是何必呢?”

高高在上的帝姬,被人拒绝难免会失去理智,他得让她看清楚想明白,知道自己并非她的良人。

躯壳,留着有何用?徒增不快罢!

“呵!本宫为什么一定要得到你的心呢?本宫……只需要得到你的人就够了。”跟她玩这套,东陵枭还太嫩!

这次,司清并不似刚才那般玩笑戏谑或者挑衅,而是柔柔得笑了,笑得很明媚笑得很粲然,笑得格外认真。

东陵枭完全摸不着头脑,被吓得一个机灵险些栽倒,定定神,这华璋帝姬果真是对本公子用情至深,都已经到了变态痴狂的地步了!

太可怕!这女人,保不准还真能仗着自己帝姬的身份,对他为所欲为!

“躯壳也要?”

“躯壳也要。”

又是奇怪的、分毫不差的默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