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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去十八杏村,顺路给二伯婆探个病吧。乔玉妍这样想着,去罗安镇的菜市场转了一圈,遇到熟人少不得说几句话。

她打算买一斤猪肉去探望二伯婆。

罗安镇有两个卖猪肉的摊子,一个是王发财的,一个是乔有志的。

王发财是一个不会短斤缺两的厚道人,乔玉妍家几乎天天找他买猪肉吃,负责修桥采买的梁小溪也光顾他的摊子,他的猪肉往往等不到中午就全部卖光。到了下午,王发财去帮忙修桥,干多少拿多少工钱。

相对来说,乔有志就不怎么会做人,买卖猪肉短斤缺两欺骗客人是常有之事。此前乔玉妍跟他有矛盾,教训过他和他老婆周菊香几次,基本没有找他买过猪肉。别人也晓得乔有志不是个好猪肉贩子,大多找王发财买猪肉,以至于乔有志的猪肉摊子要从上午摆到下午。

现在是下午,乔有志的猪肉摊子上摆着几根猪骨头,乔玉妍站在摊子前看了两眼,乔有志立刻问:“三娘子是不是想买猪肉?”

乔玉妍瞧他一眼,道:“你这里没有猪肉。”人们不爱猪骨头,拿猪骨头去探望二伯婆会被指责小气吝啬,还不如什么都不卖,空着两只手去。

她打定主意不买猪骨头,装作听不到乔有志的挽留声音,转身往河边走去。修桥已经修到末期,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工,乔玉妍踩着摇晃的竹桥去到河流对岸,心里想着事情。

食、色,性也。

古代对女人的要求高,关蓝和竹叶应该不会做出私底下和男人交往的事,反过来就不同了。乔玉妍担心关蓝和竹叶受到家丁的伤害。

六个家丁是男人,各有各的来历。

会武术的廖强是隔壁县的,家中有父母和老婆孩子,在乔玉妍家做家丁形同外出打工。乔玉妍给家丁的假期是每隔六天休息一天,即一星期休息一天,假期可以累积。廖强连续三十天不休息,第三十一天早上回家,第三十五天晚上回到罗安镇。

另一个会武术的杜正敏不是平州府人,据说来自平州府以北的地方,家中也有老小。但家实在太远,所以他每六天都休息一天,休息日一般是去高宁县玩。他具体干了什么乔玉妍不关心,没给她惹来是非就行。

孟刚是隔壁镇的人,家里有老婆没有孩子。由于回家不费时间,孟刚也是一周回家休息一次,有时连续十二天不休息,一次休息两天。他老婆偶尔会来罗安镇,孟刚见到老婆总是非常高兴。

第四个家丁是乔氏宗族三房的人,叫乔文泽。若按族谱论关系,乔文泽是乔玉妍和乔阳的堂叔,但乔玉妍和乔阳雇了乔文泽,乔文泽便不是堂叔了。

乔文泽今年二十来岁,妻子难产去世了,给他留下一个儿子。乔文泽想再娶,奈何家里太穷出不起娶妻的聘礼,他在乔玉妍家做家丁也是一个星期休息一天,有时回乔家村,有时和杜正敏去县城。

最后两个家丁是乔阳找来的人,一个是父母早逝的孤儿,快二十岁了还是一条没有妻子没有孩子的光棍,这个人叫做陶寿。另一个叫秦风,今年十八岁,比乔阳大一岁,家中有瘫痪的父亲和不会说话的哑巴母亲,也没有娶妻。

陶寿一周一休,和杜正敏关系不错,常常一起去县城。

秦风极少休息,不爱去县城也不爱买吃的喝的玩的,有钱总是拿去给父亲看病买药。

在身为主家的乔玉妍看来,廖强不如杜正敏稳重,但杜正敏心眼较多。孟刚相对单纯,乔文泽对竹叶有一点意思但不会骚扰竹叶,陶寿有点冲动,秦风话不多但是责任感比较强。

他们能通过试用期,都是管得住自己的人,跟她打架不会趁机揩油。

不过,她是仙女的弟子三娘子,会法术,他们没有胆量招惹她,未必没有胆量招惹竹叶或关蓝,甚至于梁小溪。

女人生在这个时代实在太不容易了。

就如乔天骚扰崔氏这件事,犯错的人是乔天,但崔氏完全不敢告诉别人乔天试图对她做出不轨举止。

一旦她说了,她的名声会变臭。

人们会认为她勾|引乔天,乔天才会对她动手动脚;人们还会认为崔氏不够端庄,觉得她是个好上手的女人,会有更多男人打她的主意。

乔玉妍无声地叹气。

她先去二伯婆家,发现温氏回娘家去了,温氏回娘家前给柜子上了锁,把被褥和大米腊肉等物锁在柜子里,带走了钥匙。温氏的儿媳妇姚氏见了乔玉妍就哭,说家里的两个男人忙着耕田,她做的饭菜不够他们吃,她和二伯婆都饿肚子,话里话外要乔玉妍掏钱施舍。

乔玉妍:“……”

真特么烦!

温氏吃定她是个善人,见不得二伯婆挨饿是不是?

她确实见不得,但是!她才不会如了温氏的愿!

乔玉妍去看二伯婆,二伯婆躺在床板上,身下没有褥子和席子,身上盖的还是那块又脏又破又臭的被子,冻得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她睡着了,乔玉妍没有吵醒她,离开房间,望着姚氏:“你家里的斧子呢?拿来给我。”

姚氏打了个哆嗦,道:“没、没有斧子。”

天啊,三娘子要斧子干什么!该不是想砍死她吧?她不要被砍死!

乔玉妍不知姚氏把自己想象成暴戾杀|人|狂,指点姚氏:“你婆婆把吃的锁进柜子,你不会砸开柜子?”

姚氏瑟缩:“婆婆……婆婆会打死我的!”

乔玉妍冷笑:“那就饿着吧。”她本想找斧子劈开柜子的锁,后来一想,这样干不太好,便不敢了。

乔玉妍走出二伯婆家,去找大伯公,将二伯婆被温氏虐待的事情告诉大伯公。

大伯公无奈地说:“那是他家的家事,我们管不着。”

乔玉妍道:“假使被儿媳妇虐待的是你,你会说这是家事?”

被假设的大伯公心有不悦。

乔玉妍道:“我只是说一句,你的脸就沉下来了,可见你是不愿被虐待的。二伯婆肯定也不乐意被温氏慢待,但温氏固然慢待二伯婆,给温氏撑腰的二伯婆她大儿子才是恶人。二伯婆养出这样一个不孝的儿子,没法奈何不了,你我身为宗族的一员,应当帮助二伯婆才是。”

“你想怎么帮?”大伯公不愿掺和二伯婆的家事里面,“不如你把人接进你家养?”

“呵。”乔玉妍冷笑一声,“我有大房子,我有钱,我就活该赡养宗族的老人了?你跟二伯公是一个爷爷的堂兄弟,要照顾二伯婆也是你来照顾。”

“她有儿子,轮不到我来照顾。”大伯公道。

“那就是了,为什么她儿子不照顾她?”乔玉妍拍手,“她儿子不孝,我们得让她儿子孝顺。”

大伯公拿着水烟筒抽了一口烟,道:“等她儿子回来,叫她儿子去祠堂。”

现在大家忙着春耕,水稻种子撒了下去,秧苗尚未长起来,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耕田。二伯婆的儿子和孙子下田去了,大伯公的儿子孙子也下田去了,乔玉妍是找不到几个有空的男人做事的。让二伯婆她儿子去祠堂这件事,二伯婆她儿子知道了,未必会去,别人也不一定帮忙。

乔玉妍心知肚明,冷眼看着大伯公,道:“大伯公,你说服三叔公,让我去主持祭祀,恐怕不是为了种子,而是为了让我出钱祭祀。”

大伯公撩起眼皮子看她,说:“你有钱。”活该你出钱祭祀。

他把乔玉妍当成傻子,乔玉妍也不把他当长辈,她打了个响指,道:“你冒犯了我,我决定让你躺几天。”

也送了大伯公一个重感冒。

大伯公年老,身体虚弱,当即咳嗽起来。

乔玉妍看向大伯婆,大伯婆脖子一缩,躲进厨房里面。乔玉妍走到厨房,大伯婆无处可躲,乔玉妍道:“不该说的话别说,你年纪这么大,得病了可能会办喜事。”

何谓喜事?

古代人普遍短命,活到六七十岁的人去世了,那不叫丧事,那叫喜事。

大伯婆听懂乔玉妍的话,只差求饶了,“我、我不会说。”

乔玉妍嗯了一声,从厨房的门口走出大伯公家,回到距离不远的二伯婆家,对姚氏说:“你婆婆对你好不好?”

姚氏不敢答。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

婆婆拿捏媳妇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反正媳妇总会慢慢熬成婆婆的。

乔玉妍不知温氏对姚氏好不好,但温氏回娘家去了,留下的粮食不够两个男人和一个孩子吃,使得姚氏和二伯婆饿肚子,可以想象温氏对姚氏是不怎样的。她刚才进二伯婆的房间,姚氏没有大声嚷嚷,姑且能当她还算尊敬二伯婆?

乔玉妍说道:“二伯婆家里有水田六亩,旱地七亩七分。你若是和你婆婆分家,且愿意赡养二伯婆,你和你男人应该能分得水田四亩、旱地五亩有多,你想分家吗?”

姚氏牢牢地闭着嘴,想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