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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怦然婚动:强宠小娇妻 > 第287章 是不曾走过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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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拐过一个弯,两个女生立即追了上去。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剥开人群,拔腿就跑。

“保安,拦住前面那个人,他是小偷。”

宋茹惠哪里跑得过一个男生,不久就停下来,汗涔涔地喘着气。

听到有小偷,很快便引起阵阵骚动。在附近巡逻的工作人员的行动迅速,几个人大嗬了一声,立即追了过去。

男生的身形清瘦,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安保死死地按在地上,从齿间恶狠狠地吐出几个字,“操,放开我。”

黑色的帽子落下,头发凌乱地遮在额前,温故有些恍惚,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轮廓。

宋茹惠气得跺脚,“长得倒是挺好看的,怎么偷东西?”

男生艰难地站起,胳膊被人反扣,上半身动弹不得。

他斜眼看了看宋茹惠,又不屑地将地上的皮包踢了过去,“反正也没多少钱。”

“你给我老实点。”

保安押着他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

那一瞬间,温故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错觉。

顾然,他是顾然。

曾经的天之骄子,现在的小偷。眉宇间的桀骜不驯犹存,变得是更加瘦削分明的脸,五官比高中要还要深刻,眼神底下,是不曾走过的沧桑。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然这才看见宋茹惠身边的女孩,他怔了怔,温故。那个名字从脑海里回想起来,三年,好久远。

他轻呵了一声,随即又恢复一张吊儿郎当的脸。

就好像从来不认识她。

“赶紧的,送我去警察局。”

无所谓,反正是家常便饭,关几天再出来,真的无所谓。

保安冷哼了一声,又是他。

附近游荡的小流氓,几个月前带着三三两两的弟兄出现在市中心一带,经常打架闹事。

宋茹惠拿着自己的钱包,证件还在,分文不少,这才松了口气,“真没出息,有手有脚不干正事。”

顾然的眼神陡然一凉,许久,他冷笑道,“这位小姐,您说得对。”

宋茹惠赶紧拉着温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怎么了?灵魂出窍?”

身边的女生目光极为空洞,双手僵硬冰凉。

“对对不起。”温故回过神来,“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还未等宋茹惠开口,温故就挣脱开来,只留下一个匆匆的背影。

有个词叫做落荒而逃。

“还真是”宋茹惠一头雾水,只摇了摇头。

月色昏黄,地上是落叶悉悉率率的摩挲声。

顾然的黑色牛仔外套一穿就是三年,早已褪色。

他从警察局走出来,抽了根烟,仰头,双眼干涩。

温故在树下等了他许久。

顾然愣住,他一直看着她,觉得眼前的女生很不真切。

半晌,他狠狠地吐了个烟圈,英挺的面容变得模糊,“是你把我保释出来的?”

温故点了点头。

“呵。”顾然歪头,无所谓地道了句谢。

越是这样子,便越让人心疼。

“别再偷了。”温故钝痛,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十万块钱,能够你好好生活一阵子,顾然。”

她的鼻子一酸,“真的别再偷了。”

顾然停下手中的烟,他轻笑着接过银行卡,像个不值一提的玩具似的,反反复复在指尖把玩,末了,抬头扫了温故一眼,“看来你这两年过得挺好。”

“开七坐了三年牢,要是他知道这三年里你在X市过得潇洒自在,估计也会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拼了命也要护着你。”

极尽嘲讽。

银行卡忽然被奋力地丢在地上,“温故,你真不是个东西。”

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坍塌,脑子里又传来“嗡嗡”的声音,心好像被一道道划开,脾脏鲜血淋漓。

顾然狠狠地看着她,一字一顿,温故,你真不是个东西。

她转过头,眼泪却在那一瞬间落了下去,“对不起。”

喉咙仿佛被人用力地掐住,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三年以来的肮脏和委屈朝她铺天盖地砸过来,温故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

那些应该被埋在心底,任由它彻底腐烂。

顾然的双眼通红,他紧紧握着双拳,骨节隐隐作响,“兴许在你心里,只有纪淮的人生才是人生。”

纪淮,纪淮。不知道多久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那个如春风化雨般温润的少年,是她做过最为干净纯澈的梦。

温故摇了摇头,“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知道就好,你根本配不上人家,当初老子也是瞎了眼,帮你不帮苏知新。”

“你对不起我们三个人,用一辈子也还不清。”顾然掐灭了烟头,几年来的委屈现在发泄,却没有多大的意义,“你走吧,我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也没打算再见到你,当然,老子根本就不愿意看见你。”

“我知道。”

温故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顾然的衣服单薄,整个人化在昏黄的灯光里,他不再说话,转身,孤单的背影被拉得很长。

“老大”

温故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干涩而又颤抖。

他的脚步顿住,大概有多久没有听见别人这样喊他?

一千多天?不,不止。顾然早就算不清。当初他的录取资格被取消,又被学校开除,母亲气结,心脏病发去世。他在城里最黑暗的街头苟延残喘地度过每一个日夜,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为了生存,不知道多少次九死一生。

没有人再喊过他老大。

尘封已久的年少旧事,渐渐在脑海里浮现。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是这样喊他老大的,那个时候,温故是个傻子,赵开七是个怂逼,还有一个又瘦又小的唐不甜。

那几个人将头点得如小鸡啄米,眼神泛光,“老大,你真能考上X大吗?”

“废你妈的话。”

他顾然是一中的天之骄子,意气风发,前途一片光明。

那个时候有多美好?美好到顾然再不愿去想起。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温故失踪,开七坐牢,还有唐不甜,被父母逼着去了另外一个城市。

所有人的命运变得七零八落。

顾然没有想过,在有生之年,他还会再见到温故。

那个曾经傻不拉几的孩子,现在可以拿出一张十万块钱的卡,对他说,“你别再偷了。”

顾然觉得可笑,又觉得自己可怜,他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不再回头。

温故失魂落魄地回到秦宅以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向公司请了假,谎称自己生病。

三天以来,她不曾踏出屋子一步,面色苍白得吓人。

秦家的人不免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秦苏墨最不喜欢她这般样子。分明不久前的心情好了不少,怎么又变得不对劲?

所幸,秦先生在美国。

那几天,温故觉得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她从小便没有父亲,和妈妈相依为命。从筒子楼再到棚户区,在她的记忆里,不知道搬过多少次家。妈妈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可她总说自己命苦,即便如此,也会告诉温故,“以后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房子的,好温故,你记得要听话。”

温故一直都很听话。

母亲很忙,忙到好半年都不回一次家,每次匆匆见面,就是要换住所。

那天她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一中,母亲破天荒地出现,她涂上艳丽的口红,妆容精致,倚在门口向来来往往的邻居炫耀,炫耀自己的女儿是多么优秀。

九月还是闷热,太阳毒辣。温故没有新衣服,只穿着初中的旧校服去一中报到,一口气跑到五楼,背后早就湿透。

“同学。”有人戳了戳她的肩膀,声音如泉水一样动听。

温故转过头,便见到此生再难忘记的场景。

头顶的太阳照在男生的身上,周遭仿佛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色,他的笑容温润灿烂,恍若四月间的清风,足以耀眼照人。

他叫纪淮。

淮,最清的水。

“擦擦汗吧。”纪淮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你有没有在一瞬间喜欢上一个人?

温故的脑子蓦然空白,只剩下心在一阵一阵地跳动着。那刻她才明白,情窦初开的种子很早就埋下,只在心底里默默等着那个他出现,才会慢慢发芽、生长,卷携着又甜又涩的味道,告诉你什么叫做喜欢。

温故愣神看了他许久,纪淮似乎也意识到女生的目光,他略带羞涩地抿抿嘴,白皙的双颊镶嵌着两颗不深不浅的酒窝,又对温故笑了笑,这才挠着头进了教室。

白色的T恤,牛仔帆布鞋,简简单单的背影,足以让温故念念不忘许多年。

一中是县城里最好的高中,知识改变命运,进了一中,就等同于半只脚进了全国最好的大学。

温故对学习一直很上心,她想改变命运,和妈妈不再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就像所有人眼中的书呆子一样,她每天都戴着眼镜,扎着马尾,乖巧地素面朝天。到了对男女间事懵懵懂懂的年纪,女生都开始在细节上打扮自己,她们渐渐在课间讨论唇膏,衣服,桌肚里时常夹杂着几本时尚杂志,而男生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一个潇洒进球,引得情愫在朝夕相处之中暗暗流动。

温故的呆板在这些美好的事物面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顾然他们常常取笑她,“温故,你怎么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难不成真的读书读傻了?”

温故站定,很严肃地问道,“真真的吗?”

她并非全然单纯,她的心里一直默默喜欢着一个叫纪淮的男生,那么,纪淮也会觉得她很呆吗?

“是是.是..啊。”

赵开七流里流气地学她说话的模样。那个时候他沉迷古惑仔,唐不甜是他的洗脚小妹,经常喊温故小结巴,众人听完,开始哄笑。一个外号,又流行起来。

温故不是口吃,性格使然,说话总是温温吞吞,软软糯糯。

小结巴,小结巴。

反反复复地这样喊她,带着莫名其妙的动听。

大家明白温故的家境,她的母亲工作复杂,一年到头难得见上一面。很多时候,温故都是拿着学校补助生活,一个人住在棚户区,条件困窘。她的衣服和鞋子全都是旧的,连块橡皮擦都舍不得买,直到老师看不下去,“温故,换一块吧,答题纸会弄脏的。”她才讷讷地点了点头。

不是不招人心疼。

唐不甜经常会带温故去她家里住上几天,唐父唐母很善良,经常替温故置办许多生活用品,男生心思粗糙,但也会有意无意地对她好,这些温故都知道。

白白净净的温故,单纯得冒着几分惹人怜惜的傻气,没有谁忍心伤害。顾然很仗义地告诉她,“以后谁欺负你,你就告诉哥,哥罩着你。”

有妈妈,有朋友,她已然知足。

温故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三年后,这句话原封不动地再从她的嘴里说出,带着难以开口的苦涩。

可很多事情仅限于她知道,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没有人能够帮她。

顾然不在,纪淮不在,唐不甜,开七,统统都不在。

那一刻,世界分崩离析,全部坍塌。

一言难尽的眼神扫在温故身上,天气闷热,可她却觉得彻头彻尾的寒冷。

好友苏知新起初以为温故只是低血糖,从小超市买了巧克力,正踏进医务室的门,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手中的塑料袋落下,五颜六色的巧克力撒了一地,难以置信。

“温故,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故掀开被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单薄的脊背缩成卑微的一团,“老师,我求求你,替我保密好不好,求求你了。”

苏知新的眼眶泛红,“噗通”一声,也跟着跪在地上一起求她。

路过医务室门口的人,见到里面的动静异样,纷纷驻足看热闹,顾然他们拨开人群,只是奇怪,“咋了?咋还哭上了,是不是病得严重?”

唐不甜当面狠狠地“呸”了一下,“老大,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他知道不吉利,可为什么温故和苏知新跪在地上,还哭得那么惨呢?

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校医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高考压力大,回去好好休息。”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彻底忽略掉她眼底的复杂。

开七就好像自己得到了特赦令一样,笑得眉飞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