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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扬顿挫的调子,刚开始的时候,倒还是似模似样的模样,可在越到后面的时候,初若的声音渐渐的没有了,在最后的时候,已然没了。

源光原本听着初若开口,倒还是兴趣的很,可偏生,不过就是半段而已,甚至最后她倒是直接的糊涂了过去。

源光不敢有动作,只细细的倾听着身上人的呼吸,绵长悠远;许久之后,他才轻轻的俯身,让她的后背落在了美人榻上。

人是安稳的落在美人榻上,源光一个起身,想要起来,可是哪里知道,初若的那挂在自己的脖间的手,却是一点也都没有松动。

想都未曾想过半刻,源光顺势便直接入了初若的美人榻上,声音淡然响起,“这一次,可不是我逼迫的,可是你不愿的,你可得记清楚了!”顿了顿,又在她的耳畔道:“你可听清楚我说的了,可是对了!说对!”

新云流水的布局,源光一脸自然之色。

他本就没有打算做什么正人君子,更何况,他本就认定了她是他的一生,那么便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左右,她都是他的人,他亦是她的人。

早些习惯,也好!

初若依旧沉默,源光不休止的继续在初若的耳侧道:“快些,说是!”

温热的鼻息,打在了她的颈脖处,暖而生痒;当下,便见初若努力的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同时害怕继续被如此对待,呢喃道:“是……”

很是满意的回答,源光的眉眼轻轻合上。

一夜无梦不觉遥,此生与君流年笑。

……

日上三竿的时候,美人榻上,早就已经没有了源光的身影,初若醒来的时候,有些迷糊的错愕,她记得,明明他是在她床榻之上的,怎么就……一醒来便没有了?亦或是,那不过便是她的黄粱春梦?

又是春梦?

脑海中,想起了这个两字,初若的眉头便皱起,她如何都是不相信的,怎么自己便那么的……

“锦李!”声音冲着紧闭这的殿门,初若呼唤道。

殿门外,早已经守候多时的锦桃听着殿内响起的自家公主殿下的声音,当即她便推开了门,道:“公主,姐姐去给准备了其他的东西了,让锦桃来伺候公主洗漱便是了。”

“等一下,我昨夜,是如何回来的?”听着锦桃的话,初若倒是不是多在意的,她在意的是另有其事,她记得,昨夜她还清醒的时候,是真真切切的遇到了源光的,那……总不会自己的聊斋一场吧!

“摄政王将公主抱回来了!公主昨夜的时候,可醉了。”听着初若的问道,锦桃一五一十道。

还好!

初若听着锦桃前面的的话,那心中的半口气是松下了,但是那后面的话,却叫她的眉头紧蹙了起来,当即又道:“我昨夜,如何醉了?”

“如何醉?”锦桃听着初若的话,一副回忆的模样道:“公主昨夜,硬是拉着摄政王闹腾了好一会,叫得奴婢等都好生担心。”

硬是拉着一个男人闹腾了?

初若听着锦桃的话,那松下的半口气,提了上来,表情有着沉重,道:“怎么闹腾了?”

闻言,锦桃一下,直叫初若的心都冲到了嗓子眼了,而后道:“就是昨夜公主拉着摄政王唱了曲子,最后还抱着摄政王的脖子,如何都不让摄政王走呢!”

唱曲子,初若倒还是可以原谅自己的;可那后面的话,她当下忍不住道:“你就瞧见了我抱着摄政王的脖子,不让他走?”

“没有啊!只是早晨的时候,公主还抱着摄政王的脖子,奴婢等瞧着摄政王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惊醒公主的将自己脱离了公主的掌控之中,奴婢还听到了摄政王说让找刘太医来瞧瞧自己的脖子,一整夜都没动,有些酸疼。”

初若的脸红了,不是害羞,而是羞耻。

她……怎么会就这样子……

“那锦李现在是去寻刘太医了?”谨慎着自己的一颗心,初若道。

“自然不是啊,姐姐去收拾了摄政王日常要用到了一些东西,搬到这公主殿里面。”脸上全是笑意,锦桃说得甚是开心。

初若听得锦桃的这幅消息,照着以往的性子,她是该说不的,可是现在,她却没有了声音;一句话都不曾落下。

她,沉默的很。

“对了,公主,锦王说等公主醒来了,便请公主到听夜亭一坐。”恍惚想起了什么,锦桃道。

傅君诺……

初若听着,脑海中有着什么模模糊糊的片段滑过,眉头可见的紧蹙。

初若瞧着所谓的听夜亭,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昨夜的时候,她来过的地方,只是那时在夜色之中,而现在是百日,多少瞧着还是有些不同的。

而那听夜亭亭中,早已经有了身影。

“可是久侯了?实在是抱歉。”步入听夜亭亭内,初若瞧着傅君诺,开口第一句便是歉意的一句话。

瞧着来人,傅君诺笑得云淡风轻,他道:“无碍,我不过便是早些许你到了。”

“我问过身边人了,你可不是只在这里早些而已,左右都是我来迟了,是我的不是。”傅君诺的话,虽然是为了让自己好下台子,但是到底是如何,她自己亦是清楚的。

初若如此的坦白,傅君诺微愣,转而便恢复了正常,只从容一笑。

“你寻我,可是有何事?”坦然的落座于昨夜她落座的旧坐之上,初若抬眸,眼中是挂着清浅的笑意。

朗朗清风,妙妙微波。

初若的这幅姿态,傅君诺看在了心中,当即慎而又慎道:“我晋国想与楚国结成秦晋之好。”

这个话听得,初若倒是无法接下去了,他站着,她做着,她抬眸,他低眉。

“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让你有了……嗯,这般想法?”初若思索了片刻,而后斟酌了一下词语,道。

两国结亲,若是她此时的身份是一个寻常的帝女,那也便罢了,可是,她不是!如今的境况,她在世人的眼中,可是明摆着的‘楚王’。

傅君诺的这一句话,着实是让初若吃惊不少的。

“只要你与我晋国结亲,那么到时候,我晋国便会努力为你争夺这帝位的!”看着初若错愕的表情,傅君诺再次说得认真。

“所以,就是为这帝位?”初若皱眉,瞧着傅君诺,眼中的神色,有些朦胧了起来。

“也不是单单只是为了这帝位,你……主要是可以让你摆脱了楚国摄政王的控制。”傅君诺瞧着初若的变了脸色,当下解释道。

“那你想让我与谁结亲?”初若听着傅君诺的话,眸光有些深沉,片刻,好似同意一般的点头,问道。

“我愿娶你为妻。”闻得初若的这话,傅君诺的面上划过了一抹紧张之色,那平日里偏偏儒雅风度,在此刻是半点都不剩下了,有的便只是少年郎的羞涩。

“你娶我?傅君诺,你可知,我是楚国的帝女,便是真的要寻夫婿的话,那夫婿是须得入赘,成为我的王夫,而不是我成为她的妻子的。”初若说得认真,最主要的是,此时此刻傅君诺所言之话,倒是叫她有些措手不及的。

“我清楚。”回应的声音,很是郑重。

“为什么?为什么,你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件事情?傅君诺,我想我们之前的话,该是说得清楚明白的,我与你之间,没有半点的风花雪月,男女之情的。”初若听着傅君诺的话,到底还是甩不起脸子来,当下认真道。

“我们之间,便是成婚了,我也不会强迫于你,相敬如宾亦可。”傅君诺刻意的回避初若的问话,转而说着其他。

傅君诺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初若心中的疑惑,便更是重了几分,眸子一缩,她瞧着他,说得认真,道:“傅君诺,我是不会与你结亲的,不管你是存了什么心思,我都不会与你结亲的。”

“为何?至少,我们结亲之后,源光是断然不能在如此待你了!”对出初若的拒绝,傅君诺是有些紧张了起来,面上没有了君子的洒脱之色,反而是显得有些着急了起来,那口中的话脱口便出。

“他如何待我了?”初若听着傅君诺的话,眉头紧蹙,反问的模样,一脸的不清楚的神色。

瞧着初若的这个模样,傅君诺的眼中划过了一抹暗色,隐约是有着怜惜的意味,他挣扎道:“昨夜的事情,我知道了。”

昨夜的事情?

傅君诺突然便说出了这句话,初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而下一瞬,她的脑海中飞快的划过了一点支离破碎的片段,隐隐约约的,不是很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昨夜,你看见了什么?又或者,我是说了什么?”整个就是迷糊的,初若问道。

傅君诺看着初若的这个模样,心中大抵也明白了,她是忘记了昨晚的事情;可是他却是不能忘记了,昨夜,他辗转难眠,耳畔全是她的控诉。

“昨夜,你衣衫不整,道了衣冠禽兽……”眼中的悲悯之色,傅君诺瞧着初若,神情沉重的很。

很是引人遐想的一句话,初若听着,自然的想起了不该有的画面;可明明昨夜的时候,她和源光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天雷勾地火的事情啊!

“想来,许是你误会了。”思索了片刻,初若很是中肯的给了这个回答,真诚的眸光瞧着傅君诺,她道。

“如何会是误会?他独揽朝政,将你幽居深宫内院之中,这难道就不是囚禁吗?他如今所做的一切,本该都是你的;这不是你昨夜的所言之意的吗?”傅君诺听着初若所言,一字一句,隐约让人瞧着,有些逼迫的味道在其中。

“这楚国所谓的帝位,所谓的权利,都不是我想要的。”初若瞧着傅君诺,认真道:“所以,源光接手受,我亦是求之不得。我想,你该是误会了什么了。”

“可你昨夜……”

“昨夜,我说的,与这并不是一回事,或者说,不过就是我与源光闹的一场闹剧罢了。”初若颇为无奈,也不知道自己昨夜的一场醉酒,到底是闹出了多少的事情来,怎么就,无端的便成了这般模样了。

“你可是在担忧什么?”似乎是入了死胡同了一般,傅君诺坚持不懈道。

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意,初若瞧着他此时的样子,道:“你此时的模样,一点都不似君子之态,君诺,莫要如了自己的魔怔之中!我本就无事,何来相助一说!”

往日的时候,傅君诺的一举一动,一个声音,一个姿态,都是行云流水的淡然,可是如今却……没了平日的君子之风,如此的不理智。

眉头深重,傅君诺瞧着初若,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知道她不是世人口中的懦弱无能之人,她自有她的打算,是他将她小瞧了。

“我当真无事,多谢费心了。”傅君诺没有开口再言,初若淡笑一道。

“锦王想求娶我楚国的帝姬,还真是胆子不小得很呢!”便在初若的话落下之时,听夜亭外便猛然响起了源光的声音,当即,四周的气氛忽而便冷了许多。

莫名的,初若只觉得,后背的寒毛直立;这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怎么就来得这么快!

初若看着转眼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的人,心中一阵的嘟囔,这眼线什么的,速度也真的快得很,她和傅君诺不过才道了几句,人便来了!

“楚国帝女生而非凡,我等自然也生出了倾慕之心。”傅君诺瞧着站在了自己的对面的源光,如刚才一般的风轻云淡,说得自然而后从容,好似根本就没有被他的冷色所影响。

“那也不该是你所该觊觎的!”冷然的落下了这一句,源光的表情好似瞧着情敌一般,那眼神,似要将他瞧死了一般。

源光的这战火,初若觉得,好似有些小孩子气了些。

只默默的瞧了眼,想开口说道什么,但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摄政王,此番话,倒是有些无理了,男未婚女未嫁,本王如何便不能对初若动心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傅君诺看着源光,说得很是顺口。

傅君诺的这姿态,这神情,这话语;赫然便是要抢人的模样了!尤其是他开口说出了‘初若’二字的时候,那亲昵的姿态,无意的流露,更是让他恼怒。

“好了,这玩笑话,我不想在听到了。”眼瞧着源光的眸眼中的清冷之色,越来越浓重,原本坐着的初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只是原本他们二人便是一左一右的站在她的身侧,如今她这一站立,直接成了他们的中间人了,瞧着倒好似是她在偏袒谁一般。

眉头一皱,初若的面上是尴尬之色。

“你这是在偏袒他不成!”源光的话,在初若的耳畔响起。

瞧瞧瞧!

她就知道会是这般!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般反应,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好好给个交代解释了?而后直接将人赶走了?源光,你的心眼,也忒小了些!”一连串的话,初若冷冷的落下,那说话的声音,甚是凉薄。

此番姿态,当真是小女子得很!

傅君诺不是第一次瞧见初若对源光如此杠上了,但是这一次瞧着,他却觉得好似有什么不同的……而其中最大的不同……

他想了许久,最后才恍然大悟,是源光的态度;居然,没有发怒,甚是还有些欣喜。

那日初次相见之时,他明明记得,初若亦是这般的顶撞,而源光是大怒的……

原本怒气冲冲的一场战,便在初若的这一句话之下,瞬间便被瓦解了。

只听源光道:“你这般的恼怒,可是在意我的很!”

源光的一句话,直接就说中了初若的心中所想,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一片的空白,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了。

气氛就在初若不知道给如何恢复源光的话的那一瞬间,变了味道。

“本王今日便好生的提点一下锦王,免得到时候闹出了什么笑话来,初若于本王,自小便是有了婚约的,之所为在五国之内,没有丝毫的消息,不过是本王顺了她的心,不愿太多人知道罢了!”这一段谎话,源光说得简直便是信手拈来了,眼都不带眨的。

傅君诺的面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就在源光的话落下之后,他的心,忽然便是一扎,脑海中,出现了一阵鸣响。

“源光,你胡言乱语什么!”暴跳如雷,初若整个人就如同炸了一般道!

“哪里便胡言了?锦王也该清楚,若非我与初若有着这一层关系在,我如何能做到这般,又如何,至今都未反了这楚国的天!”故意道,源光特意的咬重了‘初若’二字,便是要让傅君诺好生的醋上一番,本就是存了心思的人,如何会善罢甘休?

当下,他又道:“本来,我自是顾念着初若,也不愿多说其他,可未想,居然让某些人多了不该有的非分之想,如今,还是好生的说清楚才是。”

“我倒是想不到,你说起谎话来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眼的!”如何都没有想到,原来一本正经的人,居然也会睁眼说瞎话,初若只觉得自己都快要冒火了。

源光与初若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傅君诺更加愿意偏信的,自然是她;当下,他也摆明了自己的态度,道:“摄政王这一番话,说得这般急切,莫不是要急于证明什么?”

闻言,源光的眉头一挑,深深地瞧了眼傅君诺,还要在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初若打断。

“影子都还没有的事情,源光,你倒还是说得真是起劲得很呢!”初若道,眼中的冷意甚是明显。

“你是本王的公主妻,他人便是肖想,都不许!”看着初若的眼中的神色,源光似有针对道。

闻言,傅君诺皱起了眉头,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言语。

此时此刻,便是他与源光再次相争,难免会令得初若心中不舒服,他顾念到了她,故而便将所有的言语,都藏在了心中,只一派的风轻云淡。

傅君诺的这幅模样,源光看在了眼中,只眸底的暗色重重叠叠,眼角余光落在了初若那不善的神色上,抿唇不语。

久久,初若忽而道:“前些日子的搭救,我一直未曾正式的对君诺你道谢一声,如今正好所有人都在了,那么我们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来说道一番,之后,便各自寻各自的事情,如何?”

所有的事情,终究还是因为那日的一场暗杀;那么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解决了,之后,便也没有了牵扯,那也是好的。

傅君诺,她着实是不愿意牵扯的!本该是清风朗月的男子,实在是不该与她纠缠在了一起。

更何况,源光的盛怒,她亦是不愿再见到的;两厢权益,还不如直接便给足了傅君诺回报,如此,便可两不相欠。

“那是自然,锦王不远万里相救,自然是该由着楚国送出一份大礼才是的!”源光听着初若的话,当下接口道。

无端的,傅君诺的面色尴尬了些许。

在源光的言语之下,他的所作所为便显更加的不君子了。

“那日,我的命是你救的,无论如何,你便是救我的命,我记在心中,故而,也该是回报你的!”初若听着源光的话,明显的就是带着刺,一听便是针对了,当即,她站在了傅君诺的那一面道。

原本是要奚落傅君诺,可是源光没有想到初若居然会这般做,整个人的脸色,就有些尴尬了起来。

他的喉咙口,好似哽住了一根刺一般,难受至极。

他的人,如今却在为着他人说话,他如何能不在意,如何能不生气,如何能不不舒服!

“相助晋国之事,容后再议,如今我楚国尚且还有纷争不断,欲抽手相助晋国,有心无力。”吃了醋,源光当即说得话,满是故意。

好好的,便出了内乱?这内乱什么时候不乱,便是这个时候乱了起来,初若只一听便知道这是源光刻意的!

她想开口说什么,却只听到傅君诺道:“如今,本王在此多谢摄政王了。”

相助的话,本就是她开的口,故而初若听着傅君诺的回答,心中多少都是有些不舒服的。就好似应允了他人的事情,可是最后却没有了结果,这滋味,她多少是有些受不住的。

“你这般为难他人,又何必呢?摄政王!”初若的神色已经是一片雷雨了,她知道,这是源光的刁难手段,可是她却不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