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你与源相见面的时间,也会多起来。你与源相之间,到底会如何,我也不会插手太多,只是,我想告诉你,他终归是你的父亲,你若是依旧这般不理不睬,怕是伤了他的心。”源光瞧着初若那懒洋洋的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故而也只能这般苦口婆心的说道。
源光的这一番话,令得初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脸色有些沉默了。
“罢了,你原如何便如何。”瞧着初若的模样,源光的这一句,再次的用上了,而后转念道:“若是你要去瞧季无眠的话,和青裁说一声便是,他带着你去,免得你出了什么危险。”
“嗯。”此时此刻,初若的心思有些乱,故而只要没有提到源凭琅,那么她便是没有多少的上心,只随便的应付着道。
“你可知,我刚才说了什么?”瞧着初若这漫不经心的模样,源光皱眉道。
这句话问得,初若当下抬眸瞧了眼源光,神情之间有着迷糊之色,这模样,是完全没有将他的话听入耳中的。
如此模样……
源光瞧着初若的神情,也是无奈的很,当下道:“你可是有什么想法?季忠良那边,你想如何对付?”
这件事情,就对了!
初若听着源光的话,眼中划过了一抹厉色,赤裸裸的杀意,当下她直接回答道:“将他除了去!”
该杀不杀,反遭追杀!
如今,已经有了源凭琅的例子了,那么如果再不出手的话,怕是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我不愿与季忠良再纠缠了,这个人,直接的方法便是除去了,至于他的党羽,能威慑警告的便威慑警告,让他们安分着;若是不能,也除去,左右留着都是祸害,迟早有一日,楚国便会被他们所败坏了!”
权谋之事,真当她前世的小说是白看的不成?居高位者,最重要的就是杀人要狠,夺命要准。
“你想除去了季忠良,你已经有了想法了。”挑眉,源光瞧着初若道。
“难不成,你没有吗?”听着源光的这话,初若便也只是反口一说道,可是却未曾想,他居然给了她如此一句。
“自然。”源光道。
这两字出口,初若瞧着源光的模样,那眉头就皱起来了,摄政王殿下,你初次时候,对我的那一股子狠劲哪里去了?拿出来,那季忠良还能如此快乐的蹦跶不成?
“所以,你这话,是要让我一个人给你处理了季忠良?”当下,初若道。
“自然。”源光依旧道。
你是一个吃软饭的吗?
初若的心中翻来覆去都是这一句话,她甚至都想说出口了,只是最终还是没有罢了。
“我要杀手。”沉默道,初若的神情甚是平淡,她要的不是人手,而是杀手。
“你要多少,和青裁说便是。”源光大方至极道。
无端的,初若听着源光的语气,便有一种觉着,这个人是一个废人不成?
“摄政王殿下,难道从一开始,你便想着让我帮着你除去了季忠良不成?”所以,一直以来,他不动季忠良,就是为了让自己动?
他这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不成?
“自然不是,只是我瞧着你与季忠良这般不相容,故而想着早有一日,你定是会想方设法的除去了他的,那我又何必在他的身上浪费精力,左右,都是有你会出手的,那我便安闲一些便是了。”听着初若的话,源光说得甚是清楚,同时表情一贯的从容。
脸色凝滞了。
初若听着源光的话,隐约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他早早的算计了自己。
“摄政王,还真是好心思!”明白自己是彻底的入了源光的套路了,可是偏生自己有无法的挣脱出来,初若的神情明明暗暗的变化着。
源光细致的察觉着初若的语气变化,没了昨日的那种刻意疏离,隐约有着之前对自己的说话时候的肆无忌惮,当下,源光的心情甚是激动。
“我想看着你护着我的模样。”没有一丝的遮掩,源光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面上一闪而过惊慌,初若听着源光的话,又瞧着他的神情,隐约有些慌张道:“如果你不愿动手,那么我便自己动手,谁若是挡在了我的前面,阻碍了我,那么我便搬走了谁。”
离去之意,如此明显。
初若许是没有发觉,每一次,她在源光的面前的时候,都是不自觉的重复着要离去的心思,第一遍,倒还好;第二遍,也明白;可是在第三、第四、甚至更多的时候,那么这其中的意思,便耐人寻味了。
一遍又一遍,难道就不是在重复坚定自己的意志?难道就不是在告诫着自己?
源光想要开口,将这个事情给挑明了,可是却又不想,他想让她自己看清楚自己的心;不然的话,自己开口所说的任何话,都没有任何的意思。
“她们说,这个时候,你都是会午息的。”当下,源光转移话道。
闻声,初若沉默。
“休息吧。”对于初若这沉默,源光倒也没有多说其他,语落,从容的转身离开了殿内。
……
阴暗潮湿的通道,没有多余的光亮,无端的便让人的心中发麻。这个地方,初若倒也不是第一次来,不过却是第二次,但是她依旧觉得渗人得紧。
压下了心中的恐惧,初若沉默的走着,脸色隐约有些凝重。
如之前一般,在漫长的黑暗之中,突然便出现了一抹光亮,渐渐的这个光亮从一个小点变成了大圈子,最后,初若完全的置身其中。
这里,是没有任何的生气,没有任何声音的暗狱;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置身深渊之中,深渊必将予以回视!
这一次,初若的目光认真的扫过了这里看守的人,他们的脸上已经是没有了多余的神情,麻木冰冷。
但是所谓的光亮不过就是几盏油灯,昏黄晦暗。
“公主,人还是在原来的地方。”一旁,青裁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之中,还是显得突兀的很。
“嗯。”明明就已经是无声的声音,可是在这里却依旧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回响,下意识的,初若抿紧了自己的嘴。
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初若走到了之前的房间,一阵的声响之后,她看到了已经不成人形,依旧被蒙着双眼的季无眠。
此时此刻的他,比之街头乞讨之人,都还困苦得很。
看来,还真是没少让他吃苦头。
下意识的,初若的心中想着这样子的一句话;一旁,得到了命令的人,早就抬了一张桌子,一张凳子,放在了初若的面前。
轻轻的落座,初若将手中的布包打开,落入众人眼中的,便是一支眉笔与一沓宣纸。
瞧着那眼前的人,初若拿起了眉笔,不自觉的紧了紧手掌心;而后便是毫不犹豫的落笔。
所有的变化,不过都是在呼吸之间。
一旁,青裁瞧着初若的举动,原还以为,她是在悲悯眼前的季无眠;却没想,倒是自己想多了。
只是,青裁瞧着初若瞧着那季无眠,神情之认真,心中到底还有有些担忧的,眉间的凝重当即便加深了许多。
这般认真的模样……
源光进来的悄无声息,只看着初若的神态,脑海之中快速的划过这一句话,面上的神色便是浓浓的不满。
初若此时尚未察觉,自己的这般认真人情入了源光等人的眼中,居然还叫他们硬生生的担忧起来。
只是,到底是他们杞人忧天了。
安静的空气中,连呼吸都是一个噪音。
源光已经是走到了初若的身后了,只是她依旧是没有察觉,此时此刻,她的所有的注意力都是在季无眠的身上,以及自己的画上。
源光侧目,扫了眼初若那画稿,入目,便是诧异。
丝毫不差,恍若真人。
他从不知道,她居然有这般画技!
此刻,源光只觉着,眼前的这个人有着太多的惊喜,让他永远的出乎意料!
画作上,季无眠的狼狈,不堪,悲凉,全部都跃然纸上;虽然画中的人,也是被遮住了双眸,但是起神态之上,还是可以瞧得出是何人的。
若是这个画作,季忠良瞧见了的话……唯一的独子居然这般模样了……
下意识的,源光走得更近了,身子微微倾,源光脸都要与初若同一水平了。
“嗬——”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初若的心中瞬间便是惊恐万分,吓得出声之后,手中的眉笔亦是从手中滑落,直接滚到了桌上,而后一番翻滚,直接便从桌面落到地面,四分五裂。
本就是脆弱的东西,被这一摔,自然也就是断裂不成样;自然,不成样的,还是初若的心!
突然的惊吓,初若整个人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惊恐了好半晌,直到回神之后,瞧着源光本人,心中的恼怒如火山一般,直接的就爆发了!
“源光!”咬牙切齿的两字,初若直接将眼前的人给扯成了两半!
“嗯?”难得瞧见初若气急败坏的模样,源光倒是有些欢喜的,看着她的模样,眼中的眸光不自觉的温柔许多。
“你到底有何事!”初若是在气头上的,源光的神情,她是半分都没有看入眼中的,她的心中只有喷发的大火,直要将眼前的人都烧成了灰烬不可!
“你要在这处说?”听着初若的话,源光的目光扫了眼那牢狱中,一直没有反应的季无眠;可是真的就是没有反应?
这可没有人可以说得准的!
当下,初若瞧着源光的示意,目光扫了眼季无眠,拧着的眉头一直就没有松开过,她瞧着源光,满脑子都是打一顿的想法。
就是皮痒了,就是欠揍了,就是骨头想被拆了!
眼睛扫了眼宣纸上的人,又看了眼地上碎得不成形的眉笔,初若的脸色极差,直接画卷了起来,而后气呼呼的转身便走。
等出了这里,她定要好好的抽这丫一个大耳刮子!
初若这个气炸了的模样,源光瞧着,眼中的笑意点点;不过到底也是不敢太过于明显的,免得真的惹恼了眼前的小祖宗,那到时候,哄着都不一定好哄!
故而,源光快速的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意,紧随初若的身后而去。
……
再一次的经历那黑暗之路,不过这一次,初若倒是没有其他的担惊受怕的心思,一肚子的气,倒是直接给她壮了不少的胆子,不过片刻的工夫,便直接出来了。
“摄政王最好是有事相商!”重见天明的那一刻,初若开口便是这一句话,带着凌厉的气势,狠狠落下。
“你这幅画,是一个画技高超的画师所画;画师画了这一幅画之后,便直接离开了,无人见过起真面目。你可明白?”当下,源光听着初若的话,严肃了神情道。
这幅画,若是被他人知道,是出自她之手,怕是后患无穷。
“哦,就这件事情!”初若的神情依旧是不善,只听着源光的话,那一张脸,就如同是雷雨天气一般,轰轰轰的响着惊雷,一副电闪雷鸣的模样。
心中的惊恐未定,初若听着源光的这话吗,心头的怒意如何都压制不住。
好端端的,偏生就出来戏弄他人,好玩不成!
心中的怨言,如排山倒海一般的袭来,初若只觉着,自己整个人都是不好的。
源光瞧着初若的模样,倒是真的气恼极了;眉间不禁多了褶皱,道:“我刚才,惊吓住你了。”
闻声,初若不言,只冷眼的瞧着,心头的恼意倒是因着他的话,消散了些许。
“刚才传来消息,季忠良于昨夜在家中暴毙。”瞧着初若眼中的恼意少了些许,源光直接便砸下了这一句重磅炸弹。
“什么?”源光突然说出的消息,初若只一听,整个人便完全愣了。
昨日明明还在朝堂之上对峙的人,今日便死了?下意识的,初若手中紧紧抓着的画像,猛然捏紧。
“尚且还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这几日,你须得小心些。”瞧着初若的神情,源光倒也明白她此时的心情,沉默了片刻,叮咛道。
闻言,初若的眉头紧蹙,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很,无缘无故的就死了,甚至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瞧不出来?那其他人人,他们是怎么想的?”莫名的陷入了一种诡异之中,初若只觉得,这好似就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玩笑?
谁……在开玩笑?老天吗?
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上的画纸,初若只觉得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的无用……她还想用手中的画去震慑季忠良,可谁知道,第二日,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