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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若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了!早知道的话,她说什么也不这般做,本来她想着,好似从昨夜开始,就一直是她羞红了脸,故而,她也想让源光也尝试一番这种滋味,好好的让他自己也脸红心跳一番的,可是现在,却成了自己。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时候,初若马上学着鸵鸟的样子,将自己的脑袋给缩了起来,甚至心中还自我安慰道,不要理会我,不要理会我,我是瞧不见的,瞧不见的……

只是,到底还是天不从人愿!

“公主,这是你吩咐厨房做的酒酿圆子桂花羹。”锦李乖乖巧巧的走到了初若的身侧,身子微微一低,手中的托盘稍微举高了一些,放在了初若的面前;而对于初若那低头的模样,直接就选择了视而不见。

当即,初若一眼就看到了那托盘的正中央端端正正的放着一碗面上洒了些许桂花,冒着腾腾热气,而热气袭来事后,隐约有桂花的馥郁,以及酒的厚重的酒酿圆子桂花羹。

咕——

肠子就那么蠕动了一下下,声音很是轻微,初若自己是听到了,但是其他的,她便只能希冀,他们听不到!

初若依旧是低着头,手有些颤抖的伸了出去,可就在自己的手要碰到了那碗的时候,那酒酿圆子桂花羹便直接上天了!

直接从她的眼前,一下子就被提了上去,而后便是源光的声音,道:“有些烫手了,我来喂你。”

所以,烫手和喂,有什么区别吗?

初若愣了愣,耳畔回响着源光的话,整个人就满脸问话;不过脑子还是转得飞快,道:“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说着,初若抬起头,还抬起头,打算将源光手中的碗拿过来。

只是,当她作出了这样子的举动之后,却发现了源光,好似当真就的话,就是废话。

他的手端着那一碗酒酿圆子桂花羹,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

这……

空气,有那么一丝的尴尬,初若那在半空中抬着的手,一时之间,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该何处安放了。

门口也不知道怎么的,吹拂来了一阵风,带着一股柏木的香气;同时也将初若的发丝给带乱了,有些迷住了初若的眼睛。

呀的一声,初若当即伸手将那三千青丝都拢到身后去,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看到了房门正对面的秋千架。

“奴婢去将门给合上!”就在初若的声音响起之后,锦李飞快道,脚步直接就移到了门口,伸手便要将门给合上了。

“等等!”当即,初若阻止道。

锦李的手已经是搭上了门扉了,推出去的姿势,也是已经做了;可就在初若的声音响起之后,她便是硬生生的停住了;神色不解的回头瞧着初若,疑惑道:“公主?”

“我想去秋千架子下面吃酒酿圆子桂花羹!”来了兴致,初若脚尖抵着地上,随即直接就站了起来,伸手一把将源光手中的碗夺了过来,动作干净利落。

源光的手拿着酒酿圆子桂花羹,故而也就不能束缚初若了;而她在他的手中拿过了那碗,也是因为他怕自己的力气伤到了她,故而,初若的一切举动,才那么的轻而易举了。

“锦李,我们过去。”目光落在了锦李的身上,初若说得自然,走得轻快,而且目标也甚是清楚,便是对面的秋千架子。

不过,她的这般举动,主要也是为了让锦李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毕竟,在其他人面前,光明正大的坐在源光的大腿上,她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只是,这种不适应,在后面的漫长岁月中,初若渐渐的也就觉得没有了什么,最后甚至就直接麻木了。

……

秋千架上,初若一下一下的搅动这手中的酒酿圆子桂花羹,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变得浅淡了起来,目光转而落在了锦李的身上,道:“那楚国权相,可是有来拜访?”

初若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划过了一抹杀意,凌厉至极。

“尚无。”锦李的语气说得极轻,若不是初若靠得有些近,怕也是难以听闻。

手握住汤勺的柄,不自觉的用力;心中的怒意,瞬间就暴涨了起来,若不是屋内还有源光在,她手中的汤碗,早就狠狠的掷地而去。

老匹夫,杀了她的人;她都这般找上门了,居然还缩着!

初若想得有些出神,却没有发现源光已经款款而来。

“怎么了?”轻淡的一个声音,在初若的头顶上响起,随后,一手指点落在了她的眉间,“你这般皱眉的模样,会让我觉得,我有些无能得很,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哄欢喜了。”

如此情话,信手拈来。

闻声,初若抬头,入目便瞧见了源光那有些平静的眉眼,如当日的初见一般,冷静沉着,只是少了十分的冷意,平添了些许柔情。

“没什么。”当即初若道,而身旁的锦李在源光走到了面前的时候,便已经自觉的退下了。

“我不喜欢,你对着我说谎,最好,你依附着我而活!”便是她不说,他亦是能知道到底是为了和原由,只是,源光想的是,初若可以自己告他。

“那也该是你最后成了我的人,才有资格说出这番话来!”眉眼弯弯,初若瞧着源光的神色,说得暧昧不明,只那眼中的笑意,倒是多了些许真切。

“我可以以为,你这意思,是在让本王快些的娶了你?”源光的语气之中,多了些许挑逗之意,低垂着的眉眼,看着她的眉目,那般认真,似乎是想将她看入了眼底,心底一般。

嫁娶……

初若听着源光的这一番话,耳畔回响着的,尽是心动的声音;只是忽而响起了自己的年岁,当即笑道:“源光,我还未成人呢!”

源光听着初若的这一番话,着实犹豫了许久,之后才真诚道:“双十年华的女子,已然是孩子的娘亲了,可你如今还是闺阁女子,已经是个老姑娘了!”

老姑娘?双十年华?

初若听着源光的话,一下子就懵住了,虽然她对于古代的礼仪着实是不懂,可是也是知道古时候的女子,是十五及笄的!

而且,明明她清醒过来的第一日,他说,那日是她的及笄大礼的!

“源光,明明女子十五及笄,我哪里就二十了?”瞪大了眼睛,初若瞧着源光,一脸生气表情。

毕竟,一个女子被心仪的男子说成了老姑娘,那可不是容易过得去的坎。

“你及笄的那一日,国破。”源光瞧着初若的那生气的模样,灵动得很,手不自己的覆上了她的眉眼,脉脉含情,轻声的道出了一个沉重的话题。

“国破?”心忽而便是一沉,初若隐约觉得,有些压抑,喘不过气,道:“怎么会?”

“我忘记了,那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忽而想起什么,源光说得轻松,以往那如冰的眼眸,如今瞧着面前的这个人,渐渐消融,“你十五岁那年,梁国大军来袭,接连破了我十座城池,你的及笄大礼也被忽略了。梁国侵略之心,其实早已可见,只是那时候,楚国的国力着实不强,便一直的隐忍着,可是这隐忍却成了梁国的助势。”

顿了顿,“那一年,我亦是十五,家国堪忧,无可奈何之际,我便自荐披上了盔甲,执着利剑,便直接挥军而上;大抵,是我的上天垂怜,生死险关中,来来回回的走了几遭,最终,这一战花了三年的岁月,自此这六国之内,再无梁国。我班师回朝的时候,楚王无多久便去世,国丧,你守孝一年,及笄大典,自然也是要延迟的,而我也用了一年的时间,肃清了一些不听话的人;就在第五年之际,才开始准备你的及笄大典,只是那时候的你,着实是不听话的很。”说着,源光的不自觉一笑。

初若听着源光的话,不由来,便是心疼。

眼前的男子,曾在少年时候,懵懵懂懂的上了战场,九死一生的活了下来,护住了自己脚底的国土,可是却护不住自己的亲人,甚至还未来得及悲悯,便又再次的周旋在阴谋诡计之中,每日在居心叵测之中度过,硬生生的将自己造成成了一个凉薄之人。

“如今想来,怕是你的及笄大礼,要与我的弱冠之礼一起了。”忽而想到了什么,源光的眼睛一下子便变得温柔了起来。

“那更好!以后,那史书上,便可以有我们两人共同的一笔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身份未明的楚国帝姬与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一同举办成人之礼,那一定是极好的!”嘴角勾起了笑意,初若倒是直接忽略了源光说她老的事情,一心一意的扑在了可以与他一同行礼的事情上,她想,那一定是史书上极重的一笔。

这世间,能有多少这般事情?

“我们回去之后,便开始着手办这件事情吧!”有些跃跃欲试,初若瞧着源光,娇气的补充道。

“好。”眼前的人,动不动便爱娇气,源光觉得挺好的!至少,她会知道依靠自己,而不是一个人去做了;复又开口道:“刚才是什么事情,让你气恼了?”

“没有。”当即,初若说得飞快。

“一个女子,若是总将事情放在心中,自己一个人去解决了,那世间还要男子作何?更何况,你是我的人,便该如刚才一般的依靠着我,无事的时候,便娇气一些,有事的时候,更该娇气一下!”源光听着初若说得那般快,眼底隐约有着心疼的颜色,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

天地山川,日月星河,独独便是你一人,是我看中了的,那么你所有的事情,我极力为你担着;便是你惹出了天大的事情,你对我撒撒娇,我都会甘之如饴的为你担着了;若是你没有惹出事情来,撒撒娇,我亦是会甘之如饴的哄着!

初若从源光的话中,听出了这一番话的意思来,就觉得有些想哭了,前世,无人对她这般的宠溺,亦是无人对她这般的纵容。

独独便只有他一人!

“源光,你这般,可是想将我惹哭了不成!”想哭却笑了出来,初若想着,这个时候,若是哭了的话,太难看了,就想着笑笑;可是哪里想到,却成了这哭笑不得的样子。

“女孩子,娇娇弱弱的哭着,有何不可?便是你哭了,我也会哄着的!”顿了顿,源光的手落在了初若的眼角,道:“初若,你哭了,我哄着便是了。”

“锦桃死了,是那权相,我要他血债血偿。”心中的事情,都说与了源光听,初若瞧着他,片刻道:“源光,你方才与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在这里等着我!等着我将自己的事情,都说与你听是吧!”

“嗯。”没有反驳,源光瞧着初若,回应得很自然。

自然到,语气之中,满是宠溺应该。

其实,哪里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只不过就是因为觉得,眼前的人,自己想宠着,想哄着,便什么都顺着她来了。

便是翻天覆地,毫无道理,也都由着她来了!

不然,这世间怎么就有了那么多宠妃与昏君的千古传说。

前世的时候,她看到了太多只为了一个人,便戏了一众人,失了一个城,亡了一个国的故事,可在看了之后,都会觉得荒唐至极;可如今,她觉得一点都不荒唐了。

远远的瞧着,只一男子低垂着眼脸,一女子轻轻的抬眸,男子那修长手指抚着女子的细长眉尾,好不情深的模样。

借势,源光拦腰将初若抱起,而后自己的身子一侧,坐在了那秋千架之上,而初若,则是直接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有些迟钝的反应着,初若看着眼前的人,整个心,都噗通噗通的狂跳着。

“我……”

“嗯?”

初若开口,才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要起来’三字还没有说出口,便直接被源光的一个声音给迷惑了,整个人晕乎乎了。

“你可知,若是昨夜你未曾到我的房内来,而是在你自己的房内,等到焚香而眠的时候,也可嗅到那薄荷草香气。”顿了顿,“我让人在那帐中香中添了一味薄荷草,想来,你会喜欢的。”想起了什么,源光对着初若道。

初若的一双眼睛都落在了源光的声音,晕乎乎的听着他的厚,后知后觉的反应着,他说了什么焚香的事情,脑子不知道为何,不自觉的便想起了那在澜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