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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十四年,定北王侯勾结渝梁,意图谋反。帝惊,派卫扶辰率十万大军平定叛乱。卫军不负王上所托,平定叛乱,名扬天下。此一役,定宁公主舍身殉国,救一方百姓于水火,唯有一抔黄土归京。帝悲痛,改燕关为定宁关,以彰功德,传百世。命卫军首领卫扶辰,守定宁,保边塞。】

***

晨光熹微,清风扶花,鸟啭莺啼。竹林间有雾气缭绕,隐约能够看到一间破旧的茶棚。

一个白衣女子端坐在桌前,气质出尘,与这茶棚的烟火气格格不入,倒像是竹林间走出的仙子。

她修长的指尖擦过破旧的杯沿,轻泯一口有些发苦的茶水。

马蹄声如骤雨忽至。

她低眸一笑。

来了!

她一抬眸,一抹刺痛眼眸的大红已经映入眼帘。

手中的茶杯蓦然脱了手,跌在桌上,烫了手,她也未曾察觉。

一匹骏马被人勒了缰绳,高高抬起前蹄,马未稳,马背上的人就跳了下来,急急得朝着她走了两步,跪在地上,朗声道:“末将卫扶辰,给公主请安。公主归来,有失远迎,是卑职之失,请公主恕罪!”

茶棚的老板惊地跌了手里的茶壶。

公主?

那老板不由自主地看向白衣女子,只见她站起来,静静得看着卫扶辰许久,眼底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碎开。

“阿辰……你为何穿着喜服?”

卫扶辰依旧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头也不抬。

“今日是末将大喜之日。”

“大喜?”

卿子拂喃喃,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刻意藏了自己的情绪,可是笼在袖子里的手还是忍不住收紧成拳,指甲深深嵌入血肉。

“你是为谁穿上的喜服?宫初月吗?”

“正是。”

心口被沉闷一击。

眼前这个男人,她爱了那么多年,追寻他到了战场,为保燕关百姓,焚城与敌军同归于尽。

一年前的烈火就像是活了过来,披在了卿子拂的身上,比当初噬身的痛苦还要让她痛上百倍。

“那你来寻我做什么?”

奈何桥只通来世,不返今生。

只因为一年前,最后一役,他上战场的前一晚,写了婚书塞到她手里,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阿拂,若我能回来,便回去告诉你父王,我想娶你。想长长久久的和你在一起。”

她趟过这忘川河,忍厉鬼噬魂之苦回来。兴冲冲得写了书信,约他在这里,想给他一个惊喜。

他倒是一来就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只是过了一年。

这人,站在眼前,就像是隔了千里万里的淡漠疏离。

“末将来接公主回家。”

风吹过林间,沙沙的声响,清清爽爽。

十几个士兵都骑马而来,纷纷跪在卿子拂面前。

而这幅画卷中。

红色的男人和白色的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卿子拂张了张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回家?

京城。

离这里,千里之遥。

眼前的人。

离心上的距离,万里之遥。

“你不记得,当初对我说过什么吗?”

卫扶辰皱眉,显然是一副不记得的模样。

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卿子拂抓了手边的茶杯直接砸过去,卫扶辰不躲不闪,茶杯砸在头上,登时出了口子,鲜血往下流。

茶棚老板和前来的官兵一个个噤若寒蝉。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