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申屠衡挣扎的爬了起来，他身上的伤被触动，让他疼的直咧嘴，可是他知道，他如果不起来阻止，完颜稷要是上了战场就可能再也回不来。
虽然知道这或许是幻境，但是申屠衡也不希望自己在幻境中也是绝望的。
在第一个幻境，他就已经体验了再一次的绝望，在第二次幻境，他体验了死亡，而这一次，难道又要让他体验一次绝望么？
不，申屠衡告诉自己，他不想这样，再经历一次绝望。
挣扎着起来，却走不稳路，他非常费劲的撑着一根棍子，蹒跚的走出了营帐。
“大人，您怎么出来了？公子吩咐，让我们好好照看您的，有事情吩咐我们就好了。”外面的的卫兵赶忙上前道，申屠衡定睛一看，居然是已经死在了杭爱山战场的全林。
“全林……”申屠衡虽然知道这是幻境，但是看到全林还是有些感慨。
“大人，您干吗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我啊？”全林有些不自在的道，他现在还没有升为完颜稷的卫队长，只是一个小兵，被完颜稷派遣看护申屠衡。
申屠衡目的可是找到完颜稷，阻止他上战场，所以没有跟全林解释，直接问道：“殿……公子呢？”
申屠衡称呼完颜稷殿下很久了，一时间差点没有改过口来。
“公子已经领兵去打周军了？周军似乎一路在败退。”全林道。
“快，全林，派人通知公子，让他回来，这是周军的陷阱。”申屠衡着急道。
“陷阱？不会吧，汗王也去了啊。”全林不解道。
“汗……汗王？也去了？”申屠衡顿时愣了，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记忆中，完颜烈火在这次战役中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出现啊，完颜部的军队中计后，还是完颜烈火领兵救援，才救出了一些人回来的。
“不行啊……不行啊……”申屠衡无奈的摇头道。
“大人，您怎么了？为何您醒来后变得如此奇怪？”全林不解的道。
“全林，你相不相信我？”申屠衡忽然对全林道。
“当然啊，您是公子的老师，也是我们尊敬的长者。”全林点头确定道。
“全林，不要管我，你现在飞马去截住汗王和公子，告诉他们，这次大周退却是一个大陷阱，如果他们如此过去，就中计了，这事情十万火急，千万不要靠近山海关。”申屠焦急道。
“这……大人，小人人微言轻啊。”全林有些为难道。
开什么玩笑，让他去截住自己的汗王和公子，这不是拿着脑袋去开玩笑么？
“全林，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也是我说的这番话，你只需要转达就行了。”申屠衡交代道。
“这……好吧，小人去一趟便是。”看着申屠衡如此焦急，全林还是答应了，当然也是出于对他的信任。
申屠衡这才放下心来，目送全林迅速的架马离开了完颜部的大营。
申屠衡待全林离去，这才放下心来，正准备返回营帐休息一下，虽然是幻境，但是也太真实了，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疼痛的，扯动了伤口，还流出了鲜血，他伸手去摸，居然还能感受到血的温度和shi润。
申屠衡叹了口气，正准备走回去床上休息会，结果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申屠衡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石彭泽，而他又一次回到了现实中。
“先生，如何？还享受么？”石彭泽笑着问道。
“呸，卑鄙小人，只懂得用这样的手段。”申屠衡冲着他吐了口唾沫道，不过被石彭泽敏捷的闪开了。
“哎哟，看来先生还是享受的不够啊，刚才呢，只是小剂量让你体会一下，看来先生刚才做的是美梦呢，那不如多来点？让先生醉生梦死一番吧？大概可以让先生享受很长时间呢。”石彭泽笑了笑道。
“你……”申屠衡有些恐惧，刚才的绝望和死亡，让他有些害怕再次经历，不过他仍然没有屈服。
“我怎么了？我这是为先生忆往昔啊，多好，你得感谢我大周灵武侯，要不是有他制造了这样的药剂，您可能无法感受到过往那么的清楚明晰，感同身受了。”石彭泽笑道。
“哼……”虽然有些害怕，但是申屠衡依旧非常硬气的哼了一声。
“那就继续享受吧。”石彭泽没有多说废话，直接拿着刚才还没有注射完毕的致幻剂，再一次给申屠衡注射下去。
申屠衡如同刚才一般，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只是这次石彭泽可是将所有的致幻剂都给用上了，也不知道申屠衡将要经历什么。
果然，申屠衡一宿都没有醒来，被绑缚在椅子上，时而抽搐，时而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时而悲切得流下眼泪，而石彭泽就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
申屠衡这次经历的可比上次多太多了，有过绝望，有过希望，也有过死亡，更甚的前一秒希望，后一秒就是绝望，如此反复循环着。
在幻境中，不论申屠衡怎么努力，最后的结果要么是绝望，要么是死亡，简直把他给折磨的心力交瘁，却还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在不断的轮回着。
“参谋长，他不会死了吧。”石彭泽身边，他的副手飞龙军副参谋长林兴生问道。
“死？不会，这个可是侯爷制造出来的药剂，侯爷说不会死，那就不会死。”石彭泽笑了笑道，对于凌宇，大周军队上下都有着非常充足的信心。
“可是属下看他的样子，感觉快死了。”林兴生有些担忧道，申屠衡可不能死啊，不然如何追问完颜稷的谋算。
“这个致幻剂，以前测试过，就算是重病缠身的人，也没有因为致幻剂而死亡的，所以应该没问题。”被林兴生这么说，石彭泽也没有那么自信起来，只好拿出之前的测试结果来安自己的心。
要是弄死了申屠衡，那他的过失就大了，毕竟申屠衡可是知道更多的秘密呢。
到了日上三竿，申屠衡依旧还没有醒来，这让石彭泽有些着急了，探了探申屠衡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便安心了一些，毕竟不能真的弄死了。
只是为何至今未曾醒来？要知道，致幻剂的效果大概是12个小时左右，而现在早就过去了，为何还没有醒。
“彭泽，怎么样了？见你一个晚上都没有上来舰桥，是不是出了什么麻烦？”石彭泽正有些急，程志文便出现在了底仓。
“军座。”石彭泽上去行了一礼道。
“不必多礼，申屠衡呢？”程志文摆了摆手道。
“还没醒来。”石彭泽皱眉道。
“没醒来？”程志文有些惊讶。
“是的军座，一支致幻剂的量，他还没有醒来。”石彭泽道。
程志文点了点头，走到了申屠衡身边，伸手探了探，发现申屠衡呼吸平稳，就有点像是睡着了。
“睡着了？”程志文皱眉道。
“睡着？”石彭泽不解道。
“侯爷曾说过，致幻剂这种药物，是对一个人精神进行摧残，或许他太疲惫了吧。”程志文道。
“希望如此吧，若是被我们整死了，这失误就大了。”石彭泽道。
“无妨，搜查小组已经出去了，如果完颜稷有动静，肯定是能发现的。”程志文自信道。
“可是出去一天了，似乎没任何发现，完颜稷能消失么？”石彭泽道。
“这里山多林密，这样是正常的，飞艇也不能飞的太低，这里地形如此复杂，等到出了杭爱山山脉，他们就无所遁形了，而飞艇的速度，他们肯定是比不上的。”程志文道。
“就怕他们玩花招啊，像当初纪斌那样。”石彭泽道。
“这个倒是一个问题，他们很大几率会这么做。”程志文皱眉大。
“呃……”两人正聊着，忽然申屠衡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似乎醒了过来。
“嗯？醒了？”程志文看向申屠衡，只见他悠悠转醒。
“我……这是在哪里？还要经历什么？”申屠衡嘶哑道。
“欢迎回来，申屠先生，想好说什么了么？”石彭泽笑着走了过去道。
“你……是谁？”申屠衡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我？我是谁不重要，你会记起来的，现在，告诉我，你愿意配合么？”石彭泽道。
“配合？我……”申屠衡刚想动一动，发现自己是在被绑缚的状态。
很快，他想起了自己的情况，他是被大周飞龙军抓获了，然后被抓到飞艇上面，石彭泽还对他用了药剂逼供。
“你是……石彭泽……”申屠衡终于回过神来道。
“哈哈，想起来了就好，想好了么？”石彭泽说着，又拿出了一只致幻剂，在申屠衡面前摇了摇道。
申屠衡如今看着这晶莹剔透的紫色液体，已经满脸恐惧了，他醒来前，可是经历了从小到大所有或是存在或是不存在的绝望和死亡，而且是不断的轮回，而且他还无法改变结果，只能是一直处于绝望和死亡之中。
“卑鄙小人……”申屠衡咬牙切齿道。
“卑鄙？无所谓了，先生可想好了？”石彭泽坐在了申屠衡眼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我……”申屠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来先生是没享受够啊，也罢，虽然这种药剂珍贵，但是既然是先生，再珍贵的药剂，也是可以为先生提供的。”石彭泽见状，就站起身，拿起致幻剂朝着他走过去。
申屠衡满眼恐惧的看着石彭泽走过来，如同见到了恶魔一般，他实在是怕了，精神的折磨比肉体的折磨还要可怕。
何况致幻剂的精神折磨，很多时候还是伴随着肉体上的折磨的，在那种幻境中，他受到肉体上的折磨也能被他清楚明晰的感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