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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 金军的窘境

一连大半个月的恶劣天气,一直到了二月中旬才稍好一些,这段时间,不管是金军还是大周,都非常的安定,因为天气原因双方都无法进行大规模交战。

当然,局部小摩擦,那是不断的,不过也因为天气不好,所以双方是互有胜负。

否则以大周军队的能耐,金国肯定是占不到一点便宜的。

不过这大半个月,大周也不是毫无作为的,首先京军两部,近卫军和乾天军都已经到达了凌宇帅帐所在,同时北方机动的榆林军和宁夏军,也冒着恶劣的天气艰难的运动到了金军的北部。

但是距离合围,还是有一些距离的,这也是为了防止金军发现他们的踪迹。

诚然,完颜稷大概能猜到凌宇的谋划,但是却无法猜到具体会在什么时候,什么位置出现,所以想要做出应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日,已经是崇武三年二月二十了,完颜稷有些愁苦的坐在大帐之中,中间摆放的碳炉正在熊熊燃烧。

没错正是碳炉,本来碳炉这种东西早都被淘汰了,只是金军现在是真的穷,所有灵晶都要供给军用,其他方面则是该缩减就缩减了。

要知道金国家底本来就不丰厚,为了这次国战,金国可是倾尽所有了。

所以这样的恶劣天气,拖延了战事,对金国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了,这也是完颜稷着急的原因。

现在对他来说,是想打也不一定打得过,天气又恶劣,更加没法打,更让他绝望的就是大周的飞艇,也就当初靠着大量防空炮,对大周飞艇造成了一点伤害,但是却非常渺小。

大周飞艇主力根本就没有损伤,这让他们如何继续打下去。

“殿下,不能再等了,再这么耗下去,我大金……难以为继啊。”卢比来脸色难看道。

“殿下,老臣建议直接跟他们拼了吧,也好过这样为难。”轲多克一脸决然道。

白山三将,轲多克与莫谷罗的关系是最为莫逆的,得知莫谷罗死讯后,轲多克伤心不已,也发誓要为莫谷罗报仇雪恨。

他知道或许要打赢大周很难,但是却不妨碍他的战意凌然,先前的战斗,前线指挥官也是轲多克,而卢比来一直陪在完颜稷身边,充当参谋的角色。

要不是轲多克亲临前线指挥,金军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协调性。

要知道整治金军是卢比来和轲多克做的,卢比来做的更多的还是谋划,而实际执行的是轲多克,所以轲多克在整个金军大部队中,有着非常高的威望,指挥起来自然如使臂膀。

“轲多,不要鲁莽,你可知道此战对我大金有多么重要?”卢比来皱眉道。

完颜稷虽然也不赞同轲多克的主张,但是他并没有说话,毕竟白山三将都是完颜部元老,虽然完颜稷贵为金国皇子,甚至储君但是,以他的威望,根本无法驾驭轲多克。

所以这话,只能由卢比来说出来,才是最为合适的,卢比来与轲多克不同,卢比来属于理智型的老将,他更多时候会站在大局上面去思考问题,这一点无论是莫谷罗还是轲多克都是多有不如的。

只不过莫谷罗的服从性比轲多克高,所以在前一次跟随完颜稷出征的时候,他能够很好的服从完颜稷的指挥。

轲多克就不同了,本就是桀骜之人,他服的人除了完颜烈火,就是同为白山三将的这两个老兄弟了。

至于完颜稷,他当然也不会不尊重,只是在他眼里完颜稷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罢了,既没有功绩,也没有威望,出征还失败而归。

即便轲多克在了解了具体情况后,也听赞许他的决断,对他能带着部分军队回归,还是有些佩服的,那也还是无法改变他对完颜稷的看法。

他是打老战的将军,如果完颜稷的命令,和他的想法相同,那么他会遵照执行,若是不同,那他还是会提出自己的看法的,如果完颜稷强令他执行,他还是会拒绝,这就是作为一个老将的骄傲。

完颜稷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在处理与轲多克的关系上,他还是非常谨慎的,不会强令轲多克做什么,很多事情,他都是通过卢比来去与轲多克沟通的。

这才让金军作战,有了很好的流畅性,否则,以轲多克的个性,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估计会带着金军对大周军队发起决死冲锋,绝对不会遵照完颜稷的策略执行。

“大哥,你难道忘记了三弟的仇了么?在我看来,只要能更多的杀伤南周军,我们便不亏,南周军队现在的数量不及我们,但是大哥,你别忘记了,榆林军和宁夏军目前还不知道位置,大哥你是打老战了,应该知道,南周绝对不会放着榆林军和宁夏军不用的,眼下南周那边,只有他们的近卫军、乾天军还有大同军残部,面对我们这么庞大的军团,他们不调集山海军、榆林军和宁夏军过来,不足以说明他们有别的布置么。”轲多克分析道。

白山三将本就是亲密无间的兄弟,他们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结拜为异姓兄弟了,老大是卢比来,lao二轲多克,最小的就是莫谷罗。

“此事我们早就料到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轲多,你觉得能怎么办?冲出去么?怕是还没有被周军打败,已经被这恶劣的天气打败了吧。”卢比来道。

“这几日我观这天气已经好转,大哥,不能再拖了,我觉得榆林军和宁夏军已经在我们背后某个地方了。”轲多克道。

不得不说,虽然轲多克是个鲁莽性子,但是作为老将,他的战场嗅觉还是非常敏锐的。

“老将军,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现在若是冲动了,那么很有可能就遂了南周的意思,他们一直不来进攻我们,一来担心伤亡,二来,他们也怕我们的防空炮阵列,另外就是,他们恐怕还在寻找我的位置,所以我们不能主动暴露。”完颜稷出声道。

“殿下,我是粗人,不会说话,我就直言了,殿下,作为我大金勇士,如何能像殿下这般东躲西藏的,我大金勇士的血勇,都快被你们这些人丢光了,南周人孱弱,以前他们的武器什么时候不是比我们好的?那样的情况,我大金勇士冲到他们面前,不也一个个变成软脚虾,只会据城而守,现在他们没有城池可以依托,野战中,我大金勇士何惧南周人。”轲多克丝毫不留情面道。

完颜稷听完,心中愤怒不已,但是脸上还是非常淡定,这也是完颜稷厉害的地方,他不管心中多么愤怒,在必要的时候他还是能摆出一副淡然的样子。

卢比来还算是比较了解完颜稷,知道完颜稷现在肯定是很愤怒的,毕竟完颜稷是金国储君,轲多克说的话语有些过了,他只好出言道。

“轲多,注意言辞,你面前的是我大金的皇子殿下,大金储君,未来我大金的皇帝。”卢比来着重的提出了完颜稷的身份。

“大哥……我……”轲多克还想说什么,看到卢比来严厉的眼色,顿时就泄气了,对着完颜稷行了一礼道:“殿下,是老臣最快了,请殿下恕罪。”

“呵呵,老将军心直口快,我不会怪你的。”完颜稷心中好受了一些,但是对轲多克的厌恶也更深了一些。

虽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但是完颜稷心中也已经有了将来要将轲多克给闲置的心思,毕竟哪个上位者都不喜欢这样“心直口快”的臣子。

“殿下能不怪罪,老臣心中甚至感激,不过殿下,老臣还是建议尽快与周军决战。”轲多克道了个歉后,依旧坚持己见道。

“行了轲多,你先出去吧,组织好将士们,养精蓄锐,如何作战,殿下会有安排,你听招呼就行。”卢比来皱了皱眉,对轲多克道,他心中也是郁闷,自己这个二弟真是不长记性啊,刚才道歉了就好了,还要坚持己见,真当完颜稷是完颜烈火啊。

要是完颜烈火,卢比来倒是不担心,他们三人跟随完颜烈火起家,一直打到今天,本就有深厚情谊,完颜烈火也深知轲多克的个性,更何况,完颜烈火同样将他们三人视作最好的兄弟。

但是完颜稷不同,与他们没有交情,有的是君臣之义,所以自从完颜烈火登基后,卢比来都一直恪守着作为臣子的本分,同时也约束莫谷罗和轲多克,不让他们太过出格。

莫谷罗还好一些,轲多克就时常会犯毛病,只是以前问题不大,那会他们都是领兵镇守一方,并没有在完颜稷的手下做过事,不会有大问题,卢比来还觉得将来完颜稷登基,再好好调和。

不过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周金之战毫无预兆的就爆发了,而且还是如此猛烈。

而完颜烈火也钦点了完颜稷作为主将出征,加上莫谷罗已死,而且还是跟随完颜稷出征时候死的,轲多克伤心之余,本就对完颜稷有些许意见,两人私下里,轲多克也不止一次抱怨过完颜稷无能,拖累了莫谷罗,这就是卢比来担心的,虽然轲多克表面上还是会恪守君臣之道的。

但是就在刚才,轲多克还是无法忍住心中报仇的熊熊烈焰,还是怒怼了完颜稷,不过幸好现在是战时,完颜稷不可能对轲多克做什么,而且只要战争打赢了,他们都是功臣,完颜稷也会投鼠忌器,不会对轲多克做出什么动作,即便是完颜稷登基,他同样也要善待这样的老臣。

只是眼下的战事,已经不是卢比来预料的那般了,大周军队的精锐大大出乎了卢比来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