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澄赶到咖啡馆已经迟到了,一句废话也没多说,坐下就打开电脑,开始谈正事。
《纯情漫话》的书稿一稿已经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2个月内能下厂印刷。
但李晓澄个人不是十分满意,总觉得哪里欠缺,商量了半天,得到了半个月的延长交稿。
还有就是合同。
“涉及版权的问题,你和我律师谈吧。”
“合同已经和褚律师谈得差不多了,另外就是想让您配合我们的宣发,出席几个活动。豆瓣那边已经有活动在谈,另外新加坡书展也希望邀请您去看看。”
李晓澄喝了口咖啡,有点犯愁:“这么麻烦吗?”
不是网上和线下一起铺货就完事儿了吗?
怎么她出个书会有这么多事?
编辑笑了笑,说:“咱们的书印量大,是预备做成畅销书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二刷!”
为了二刷?
哇,这个理由有点燃的呀。
“好吧,我回去赶紧出二稿。”
说着她预备告辞。
她这身形一动,不远处的小柴已经开始联络“树养”去备车了。
待李晓澄这边寒暄完毕,车子正好停在门口。
“您回出版社吗?我带你一段?”
编辑是知道这位作家的一些感情生活的,甚至连她少年时的采访视频也看了数遍,因此有些不敢太过靠近大红人,忙说:“不了,我还得办点别的事。”
李晓澄想了想,与她握了握手,“那好吧,我们回见。”
说着,身子一矮,钻入车里。
扶着车门的小柴替她关上车门,朝编辑点点头,跟着上了副驾。
“回家吗?”小柴问后头。
李晓澄低头查看手机信息,“改道去彩妆公司。”
小柴不解。
李晓澄抬头看向后视镜,叹气:“那个粘人精让我去接他下班。”
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小柴一愣,继而忍笑,没说什么。
路程很长,半道上,李晓澄接到了夏小升的电话。
“视频发你了。”
“哦,我等会儿看。”她咬了口肉桂卷,吸了口奶茶补充糖分,“你今天回杭州吗?”
“明天。今天约了朋友看展。”
“还挺忙,你赶紧回吧,我师兄一天到晚在我耳边碎碎念,像是少了你不能活似的,你老实交代,到底输了他多少钱,他催那么紧?”
夏小升礼尚往来不正经:“没输钱。无非是在他日常吃的药里下了我的迷魂药。”
李晓澄“嘁”了一声,好笑:“你那迷魂药最好药效够持久,要不然他认识的那些莺莺燕燕,早晚挤满病房。我师兄的交友情况,对其他病人很不友好。”
听不下去的小柴悄悄捂住耳朵,心道:这三个家伙,虽没生在一个家里,“混不吝”倒是一脉相承。
“BabyPhoenix”在如常运作一段时间后,新招的职员终于迎来了他们真正的“店长”。
很意外,不是传闻中厉害的要死的豪门阔太,也不是说风就是雨,有一出是一出的无脑名媛。
真实的李晓澄在普通人看来,更像是那种第一次上别人家里做客,会让躲在父母身后的小孩,把珍藏很久的外国巧克力,心甘情愿地打开与她分享的小姐姐。
李晓澄认了一圈人,一一派了红包,“虽然晚了点,但还是祝你们新春大吉,情人节快乐。”
领班的男生发现自己的红包比别人都大,有些不知所措。
李晓澄却说:“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了,当然,今后我不在的时候还会更多哦。”
一个红包哪能抵卖命钱,那都是人家应得的。
总而言之,不管红包大小,所有人都挺高兴的。
“您想喝点什么?我们新请了咖啡师是留学回来的。”
她琢磨着今晚可不能再熬夜了,免为其难地要了一杯榛子拿铁。
却没想到,还挺好喝的。
好东西怎么能独享呢?
十分钟后,小柴提着两打咖啡外卖到了彩妆公司门口。
稍后,清空了咖啡店柜台展示区的李晓澄拎着一堆蛋糕甜点也出现在了门口。
“树养”替她推开玻璃门,那头收到咖啡的裴庆承已经闻讯出来迎接。
他上前拥住她,揽着她的腰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自己办公室。
“kellen,好久不见,假期愉快吗?”
李晓澄主动打招呼。
kellen与她虚报了一个,“海岛信号不好,所以我很愉快。”
脸上是让人会心的笑容。
李晓澄转头看向未婚夫,眼神在说:瞧,你平时把人折磨成了什么样?
裴庆承在女人的攻讦之下举手投降,佯装品尝咖啡的美味,不经意地带走话题:“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讨论这个色号该叫什么名字。”
李晓澄接过他递来的色卡瞧了瞧,又在kellen的唇边比了比,挑眉道:“《力比多记》。”
“嗯?”
男人不解其意。
她的语气柔软而强悍:“做你自己,然后去承受你为换取个性而付出的代价。作者,杨昌溢。”
kellen的脑际犹如一颗流星划过,一片空白的同时,又产生了一种十分的确定。
对!
就是这种感觉。
这个擦上嘴唇后让人对用口红的人下意识退避三舍的色号,想表达的终极奥义,就是这个!
追求个性,特立独行,但也要付出被人群孤立的代价!
太对了!
kellen激动地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对,是了是了,就是这个意思!晓澄,你真是太棒了,你不如和我谈谈薪资,明天就过来上班吧!”
李晓澄哭笑不得:“你可太抬举我了,从前我为了一个配角该叫什么,跑去医院偷看新生儿公告板的样子,你是没见过呢。”
裴庆承怜爱地摸摸她的头:“那你应该早点认识我,我的名片夹里,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都有,任君取阅。”
“得了吧,那些大人物被我支配到小说里去擦皮鞋,你也不怕我被人家戳脊梁骨?”她抿了一口捧在手里取暖的咖啡,飞来一笔,“不过,上官小姐的名字确实好听。”
kellen有些诧异:“你说,上官南珠女士?”
“你认识她?”
kellen含笑不语,幸灾乐祸地看向裴庆承。
现场唯一的男士不禁扶额,“饶了我吧宝贝,天底下哪个女人的名字有你好听?”
不等李晓澄表态,kellen一副吃不消的表情,呕道:“为了不跪搓衣板,你可什么话都敢说啊。”
满口鬼话的裴庆承不以为意,合上办公桌上的色卡,继而拥住未婚妻的肩膀,准备下班。
离开时还不忘给kellen留下至理名言:“kellen你需知道,在一场战争中,你可以容忍敌人存在,但中间派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