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新问出那一句话后,自己也有点后悔。毕竟今天才第一次见游凯文,并不熟络。这个问题未免为时过早。
“不是猫台吗?马月说您爱喝白酒。二锅头?我打听一下,二锅头应该也有高年份的陈酿吧?”
游凯文完全没听出来马云新的意思。在以后的时间里,当游凯文得知这问题得答案时,才知道马月的高智商从何而来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时他只以为马云新在跟他讨论酒。
“算了,没什么。明天我去买酒,做一顿丰盛的饭菜,咱们再好好喝上一顿。”
“您二位不出去玩玩吗?我可以陪你们。晚上我们可以在外面吃。”
马月听到游凯文的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这个连自己父母都不陪的人,竟然要来陪她的家人?是不是太假了?
不过,心存疑惑是一方面,马月对游凯文的关心一点都不会减少。此时把游凯文碟子里的那鱼段仔细挑完了刺,悄悄的推回到他的面前。
游凯文欣然一笑,出于对马月的信任,毫不犹豫的端起盘子,两三口吃掉所有鱼肉。
“你不用上班吗?”
马云新挑挑眉毛。虽然相信游凯文说的都是实话,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他的不知道的,而且是这两个人故意隐瞒不说。
“我不忙。平时可以出来的。”
“哦?不忙不是什么好事,说明你在公司不重要。领导不重用你吗?”
游凯文和马月两人,闻听此言,内心叫苦不迭。怕什么来什么,墨菲定律就这么准吗?
“爸,您不知道,跟您那个系统不一样。我们是弹性工作,可以自己安排时间。只要任务额完成了,上班和下班时间无所谓的。”
“哦。那就好。别耽误你们。赚钱不容易,有好的工作就应该珍惜,别让人家说三道四的。…我们也不去哪玩,帝都差不多都走遍了。小月,你要是想吃火锅,明天我们在家里吃,可以吧?”
马云新没有再纠结工作的问题,让游凯文和马月二人松了口气。
有说有笑的吃过饭后,马月帮忙方姨一起收拾。马云新把游凯文叫到了阳台上抽烟。
“凯文,问你个事。”
马云新看了一眼屋内的动静,关上阳台门。
“您说。”
游凯文提起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接第二轮的审问。
马云新若有所思的看看游凯文,犹豫片刻,还是觉得有必要说清楚。这也是为了以后两个人不闹矛盾。
“你知道马月以前的事吗?”
“以前?您说…离婚?”
“你知道?”
“嗯,早就知道。就连她离婚的原因我都有了解。”
游凯文一听是关于马月的事,让他放下心来。
“那就好。说实话,我有点担心马月。不是别的。我和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婚了,她自己组成的家庭,也闹成个悲剧收场。所以…”
马云新的脸上布满阴霾,有悔恨,有苦恼,更多的是对女儿的愧疚。
“就拿你来说。明明是不错的对象,她却一个字都没对我们说过。就是我们都到这里了,她还是遮遮掩掩。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这也是游凯文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如果说担心外人的口舌,那么作为至亲,不会害他们,马月仍然选择隐藏。这其中的答案,游凯文也想了很多种。
“您是说,马月有家庭的心理阴影?”
“嗯,没错。我觉得马月很怕未来的事,就算你跟她说,没关系,以后都很好,不会像以前那样。…没有用。”
马云新否定的摇了摇头。
“小时候看到一次,长大了,自己又亲身经历了一次。这种追加的心理伤痕,不是普通的。那是她从心底,根本上,就认为,自己不会有任何美好的未来,她坚信自己的人生就是那么倒霉,不会有任何好事发生在她身上。”
“哦…原来是这样。…”
让游凯文孜孜以求的答案,此时通过马云新的描述和分析,他才恍然大悟。
这也解释了当初马月明明对自己有感觉,却像两个人般若即若离。
就算两个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偶尔也会突然间,情绪化的忽冷忽热。
游凯文也明白了,在芭提雅,为表白而送的巨额资产,马月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不是她接受不了,而是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一切,她都以为是不真实的梦境。
“你也发现了吧?”
马云新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经历了些什么,但从游凯文的反馈来看,他知道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
“嗯,谢谢您的提醒,不然恐怕我永远都没办法知道答案。”
“马月总是把话放心里不说。也是怕我担心,就是那个时候她离婚的原因,我都是一知半解。直到她还完所有债务,才把真实原因告诉我,不过也是风轻云淡的几句话。所以,这么多年,她经历了什么,有多大的痛苦,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马云新叹了口气,眉毛皱的更紧。
“我作为她的父亲,什么都不能为她承担,也什么都帮不上,我很愧疚。…”
马云新狠狠吸了一口,浓密的烟雾凝聚在空中,久久不散,就像留在他心底的一片乌云。
“我跟你说这些,其实也没什么用,因为我也帮不上你。你知道就可以了。”
马云新见游凯文面色沉重,挤出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我不是为了给你增加负担。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就算你们俩不能走到最后,能让马月有一个阶段是幸福的,就可以了。”
马云新的话是如此说,他发现甚至他本人都有不好的阴影,何况马月?
“我知道了,叔叔。您的话,我会谨记。不是短时间的一个阶段,马月以后都会是幸福的。您不了解她对我来说的重要性,如果没有她,我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咚咚…”
游凯文刚想继续说,在听到敲起阳台门声音的同时,看到了让他无比喜爱的那张脸。欣然一笑。
“帝都禁烟不知道吗?你们不许在我家抽烟!”
“知道了!不抽就不抽。”
马云新撇了撇嘴,掐灭烟头,走进屋里。
“你们说什么了?”
马月关上门,低声问到。
“你爸让我对你好点。就这个。”
“你们说了这么久,就一句话?我信吗?他是不是又问你什么问题了?很难回答的那种?”
“你觉得哪种问题我回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