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也不怕得罪刘氏，于是就实话实说了。
“对呀，父亲！”秦翰祥也替秦翰林说话，“当年你只听一面之词，对老五多有误会，曾经打了老五很多次，很多都是你冤枉老五的！同时老五也是一个倔强的，根本就不屑于解释，而且跟你怄气，所以一度你们的关系非常恶劣……可是在您生病之后，他比谁都担心花重金买药，而且遍寻名医……”
秦阁老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你们现在才想起来为老五说好话，是不是有点晚了？”
秦翰明摇了摇头，苦笑，“当年我们自身都难保了，苟延残喘，又怎么能为老五说话呢？”
难得秦翰明说了一次实话，秦阁老微微一愣，然后苦笑说道：“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们了！”
“辛苦倒不至于，只不过前程都被断了！”秦翰明摇头，脸上露出悲怆的表情，“或许在你心里我和老四一事无成，考了那么多次只考了举人的功名再进一步就不能了！可你不看看，我们生存环境有多么恶劣？我们没有一次考试身体是健健康康的，不死也脱层皮！”
“这是为何？”秦阁老一愣，“你们不是一直说水土不服吗？”
“都是大小伙子，难道次次都水土不服吗？你就不怀疑吗？”秦翰祥平时闷不吭声，此时终于忍不住了，“我在最后一次考试的时候，拉肚子都快拉死了！二哥跟大哥一起考试的时候，二哥生病，我跟三哥一起考试的时候我生病，难道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你心心念念的夫人，自己生养的两个儿子不成器，也害得别人考不上……”
“老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说什么呢！”秦翰明担心父亲知道真相之后，病情会更加严重，连忙阻拦。
不管是对外界，还是秦府，这个老父亲活着，对他们来说都是好的，若是老父亲死了，他们连个依靠的人都没了，甚至连老五，也会跟他们更加疏远。
秦翰祥点头，不再说了。
秦阁老久久不语，内心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幸好之前刚刚吃过秦翰林给的养身药，所以才没有继续恶化，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缓缓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们这些兄弟了！本来我想把刘氏送到家庙，但若是我一死，一有病，秦府就分家，并且把刘氏送入家庙，外界还不知道怎么传你们呢！”
秦翰明听了之后，轻声安慰：“父亲，这话你还是少说为妙，说不定一会儿就传到继老夫人那里了，到时候我们日子不好过，你也危险。”
秦阁老惆怅，看着房顶，接受不了这样的局面，这比秦府没有接班人更加让他不能接受。
秦阁老这么要强的人，此时终于忍不住眼角流下眼泪。
秦翰明，秦翰祥看到父亲哭了，心里也有些难过，在他们心里神一样的男人，此时不再年轻，不再高大，不再强势。
此时他只是一个病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