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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芷诺一时被这美景迷住了眼,不由伸出手去够那怒放的桃花,那树枝经她这一动作开始晃起来,有些娇娇嫩嫩的花瓣儿便随风落下,她伸手接了满捧。欢欢喜喜地凑近了去闻,是一股子桃花特有的芳香,淡却悠远。

“这般景色,若是不能画下倒是人生一大憾事。可巧了,我便善作画,改明儿画好了着人给姐姐送去。”

顾芷诺听人回话不免被勾起馋虫,已经是想着日后酿好的桃花酒了。遂吩咐婢女挑着折几枝花枝,她自己手上也没停,转瞬便有了不少。

“既如此——萧姐姐可要记得分我一杯。”

嬉笑声中二人回了毓秀宫,各去酿酒作画不提。

从南国踏过山河而来,所见的介是似相熟却也不熟的景色。山山水水总相似,只是人不同。千里迢迢从南国赶来,只为了作为陪嫁献给天子。

会不甘吗?不甘吗?不知道啊,尘埃未定时就是自己也说不准自己的。

待到入了宫中,分得了自己屋室,才恍然生出一种就是如此的感觉。想来这就是尘埃落定,从此生也遂帝心,死也遂帝心。从此家乡路远,故国难回。

阿芙一时只觉得胸口一闷,强支着自己坐在窗旁,伸出指甲撩开帘子怔怔得注视着窗外的…窗外的一切。

终究是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笑道“见天子庸知非福?”这才从梳妆台上摸了面镜子斜靠在软榻上,又从床底的屉子里摸出满满一盒的脂粉,不急不忙的修饰自己。

美人?自然是有的。但是大多美人无非搏一个似花的称呼,比如高雅去兰,高洁如莲之类的。待到年华老去,这样的称呼又要让给旁的姑娘了,哪有那么多的‘岁月从不败美人’?无非是各花入各眼罢了。

男生女相,女生男相,妩媚风流,端庄大气,雍容华贵,无非就是受众不同。她自知在颜色上,唯有妩媚一相更出众一些,但又偏偏女生男相,稍作修饰反而能从女子的妩媚中显出男子的风流来。如此一来,便不显得轻浮浪荡了。(努力切合敏敏郡主的脸。

又到了训话宫人的时候,她也是规规矩矩的训话,守着规矩的。反正她也是南国来女子,左右都是人生地不熟不如先且看些时候,再从中定夺那一些是可用的人。

心下想着人生地不熟,反倒是想出去走动走动了,思及刚刚从宫墙中看到的细小的花枝……

“春日也要过去了啊”从自己带着的琐碎里取出一些金叶子,就让宫人领着出去了。

棋盘上一来一去,葱尖儿捻起棋子儿叮的一声脆入盘中,似是堵住人儿去路却又留有豁口,给予一线生机,凝睇其人递了音

:淑女过于自谦了,本嫔相信——神女无梦可不只是空名而已,恰巧帝爷也甚是欢心呢

把玩着冰凉棋子,谈笑风生处之泰然,凤眸微敛却瞧见面前佳人沉沉霭霭,唇角噙笑。博弈者最忌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但今日姜氏愿错这一步,遂抓起一把钵中剩余棋子儿,扬于盘中,叮当脆响,可不好听!一盘棋局便这样了结,我起身,偏首递声儿予人

:输甚的——一局和棋罢了

再是环首四周一遭,春色耀人眼,玩味儿般

:淑女可愿给本嫔卜上一遭?本嫔也甚是好奇这算筮之道

顾芷诺在闺中时便无多少至交好友,此番进宫也只结交了萧婧冉,不过出乎她意料的却是闺中好友安娴也在秀女名列内。

甫一听到入宫的圣旨,顾芷诺除了一刻的震惊便没了多余的想法,只是老老实实地接了旨。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闺阁中长大的姑娘,没有过多地接触过那些弯弯绕绕,心里终归是有些害怕与担忧的,又听得安娴不会入宫,这颗心也一直七上八下的,忐忑的紧。

于是她将官家小姐的礼仪暂且抛向一旁,难得地拿出了珍藏已久的上好碧螺春去见安娴。两姐妹相见俱是无言,帕子也不能拭去不断滚落的泪珠,久久难以平复。

现如今安娴也进了宫,还顺道来拜访顾芷诺,于情于理挡在门外都显不好,也不刻意阻拦,吩咐婢女将人迎了进来,取来茶叶亲手泡制斜睨安娴一眼。

“娴娘来了?可是来骗我茶叶喝的?”

“你这皮儿!净打趣我!”

燕熙险险呼了口气,帕子拍着胸口,看着古溪调笑的样子,别过眼去恨恨不看她。转了头她细声的嘟囔着;

“你这模样若是伯母瞧着,定是要训斥你了,这回我可不拦着......”

话已说出口,她忽而又止了嘴,已然进了宫廷,伯母又哪里可以寻得呢,偷偷窥眼古溪的神色,拿着桃子摩挲着,双手举着放入口中,贝齿轻咬,甜意丝丝。她正尝着桃儿,恍惚着听见古溪的问声,随口言着:

“你我垂髫之交,可比那天上的星星还尊贵着呢,姐姐不担忧妹妹,你说说,有这样的道理没?”

浅尝着桃儿她现下总没有其它心思的,更别说还是在和她亲近人的院子中,于是着她吃完才想起来自己今儿个来的要事。

“就你方才一打岔,我前几日绣了帕子,瞧着纹样还算欢喜,想着匀你几条,这便来了,还尝了这甜桃,可不枉来这一趟了。”

燕熙嘴上说着,眼睛却带着笑意,回头绣了今儿个的趣事,也可送与萧妹妹一同观赏。

眸子微闪,夜暮渐升,接过酒壶,放却茶盏,弯眉:“顾姐姐好性情,这桃花酿既是带来,你我便借着皓月对酌,也不枉费这高楼夜景。”

请人落座,斟酒举杯,笑乐不断,眉眼渐起,长袖随风,簪落发散,长空而起,呵笑连连:“梦月无双,酒海岚山,谁愿入月,嫦娥孤欢,所谓高处不胜寒,独上高楼不如坐地嬉笑,姐姐觉得如何?”

姬沛凝入宫本是淑女,没几日便升了才人,这宫殿自然也是要搬的,虽说只是从阁搬到轩,但她带的东西不少,就这样捯饬捯饬也是要一个上午的时间。搬东西都是由宫人去做,她便是靠在美人榻上看看话本就成。

片刻珍珠捧着个织锦礼盒进来:“嫔主,奴婢方才收拾的时候看到了这个,不知是何物?”

“许是娘亲塞进来的罢。”姬沛凝抬眼望去,她也不知晓何时多了个这个,秉着人性的好奇,她接过礼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奇丑无比的东西,也不知怎的生长的,歪瓜裂枣连是个什么东西都无从得知。这是什么鬼?姬沛凝错愕了半晌,身为颜值主义者,她慢慢合上礼盒,做出了决定:“送给皇上吧!”

珍珠自然也看到了这东西,呆愣了:“嫔主…你确定要把这丑东西给皇上?”

姬沛凝又打开来瞧了一眼,嗯…好像是丑了点?抚了抚鬓角的发丝,煞有其事道:“那这样,你把我的秋葵青拿来,我给它画上几笔应该就不丑了。”

秋葵青是碧玉色调的绘画颜料十分好看,姬沛凝拿笔沾了沾颜料,迅速为礼盒里的物什改头换面,别说,姜黄色的物什配上碧玉的秋葵青,还挺搭的,她越看越满意,收笔,她将物什拿给珍珠瞧:“看,没那么丑了吧?”

珍珠瞧了半晌,嗯…是没一开始丑了,但还是丑啊!她怎么觉得她家嫔主是把不想要的东西扔给皇上呢?

姬沛凝把礼盒一合,扔进傻愣的珍珠怀里,委以重任道:“去吧,拿给皇上,记得说这是本嫔寻来的稀奇玩意,全京城就这一个,天生长成如此神奇的模样,本嫔寻思着,这等罕见的物什,定要拿给皇上过目才是,便急急送去了。”

姬沛凝说的天花乱坠,这么神奇的物什,丑点应该不过分的,嗯,不过分!

屋内而今只有虞良及萧女儿俩人,仆从若干,旁得人眼观鼻鼻关心,都是各顾各的,主子们的事儿都是我们自个儿拿主意。身为文臣之女,这詹事一职与父亲也有不小的联系,詹事主管翰林上任斟酌,若是他们觉得不妥亦不能容,虽无实权却也为翰林益补人才,不可或缺。

虞良对着婧冉愈发亲厚起来,自觉挽上了她的藕臂,行为稍显大胆,赞同着附和道:“萧姊说得在礼,同为君侧,礼该相互照顾,你我又是邻里怎能不让阿良对你欢喜?”

虞七似是乖巧,偏头问着萧姊:“姐姐喜欢吃些什么?我去贿赂、贿赂小太监,孝敬孝敬我新认的好姊妹。”说着作势要让人去依此办事,被人给止住了悻悻作罢。咧着嘴开怀笑着,“好萧姊,来日方长待我们都册封了,不被这秀女身份所拘着时,我定为你专设筵席。”

此乃阿良入宫来许下的第一个承诺,日后既是飞黄腾达也将不忘初心,豆蔻年华的人儿生出粲然的笑容,宫阃深邃又能蔓延几时,桃红柳绿韶光还好……

棋子落盘半吊在尾处,人儿棋艺非古溪可比,随意一子便成和局,苦营多子难得胜路,讪笑:“谢贵人手下留情,我这初学者果真是不可比。”

占卜若无头雨,无果树,清而不清,迷而非惑,青葱卷了绣帕,仰首垂柳于颊边,抬臂掐断柳条,转身举茶盏泼洒桌上,柳条沾水,握于掌中,暗自扯下柳叶,扔却柳条。

“占卜一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准与不准,全看心境罢了。”

“贵人既叫妾身一卜,妾身便取柳条为卦,占卜之术,万物皆可成卦,并非龟壳铜币独有,贵人且猜猜,妾身这拳中有柳叶几何?”

顾妗拿起茶盏抿了一小口,桃花酿独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听着古溪的话,细细品了一番

“这诗吟的既极应景,又是出口便成,我想着,把那嫦娥仙子的心声都道出来,细细品味,又有一番深刻,不愧是妹妹”

顾妗又大口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看月亮,似乎有些醉了

“说起来,我们同岁,不知你是几月的?”

仲春之初戌时已至,四九城内黑夜寂寥,萤火虫映衬着天空,盈盈光色煞是好看。望着窗外皎皎明月竟不自觉思起在王府上与君相伴的日子,长安蹙眉为我披上衣裳“主子,莫要受凉”,只说了句无碍便遂她回殿内。吩咐云旗将帝赠予我的缠玉箜篌摆出来,我端坐于秀墩子上,葱指轻轻拂过琴弦,细触琴身冰凉

抬腕一挑琴弦发出泠泠清冷,一勾一挑间行云流水,似明霞耀彻大地,似西山薄暮十分。未带护驾刺的指尖儿生疼,却仍痴心不死,愈发急促,恰有排江倒海之势,“嘣”的一声,四弦之一断了一弦,我瞬间惊慌失措,虚抚着桌角,急唤长安

:快...快拿笔来

抬夷取下玉簪,青丝如瀑,取下一小撮,将青丝与断了的琴弦交叠放置。取来生宣,簪花小楷盈盈落笔“望君安好,妾心依旧,青丝明鉴,与君揩白。”卷起后交予长安,虚若飘渺

:拿去交给御前罢

不过一会,朱门开,从中出来一位掌事姑姑,看着倒是没有府上教养嬷嬷凶,但也是一身气势,进了正殿行了礼才抬头瞄了一眼皇后,先前选秀时自己离皇后有段距离,看得模模糊糊的,如今倒是清晰,其实幼时还曾与皇后娘娘见过一面,不过那时候的皇后娘娘也还不是皇后娘娘,只是左丞相的嫡幺女,而自己也还是尚书右丞家的嫡幺女,同为嫡幺女,本该有很多话可以聊,可惜那时候是陪同祖母去参加左丞相母亲的寿宴,安娴一直是乖巧地跟在祖母身旁,而皇后娘娘则是像个太阳一样的女孩。

不过愣了个神,想来她也应该忘了有这么一个女孩了吧,未免失仪,凡事先行礼总没错,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能为皇后娘娘分忧,娴娘不过是尽了本分。”

有些担忧当年那个如同骄阳一样的女孩,而今竟会夜夜难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