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乔竟然把小尾巴给她送回来了。
该不会在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吧？
弗陵卯足精力想着。
还没从惊讶中过来，却是紧皱着眉头问，“大橘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她倒也不把自己当客人，自然而然地坐在自己床沿边，“在家看孩子。”
“生了？”弗陵喉咙口动了动，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将小尾巴肚子摸了摸。
它却是顺着自己的手腕爬到她怀里，温温顺顺地让她把手心贴在肚上。
不得不说，这样的举动确实是让赵灵乔有些许的吃醋举动。
她环住手抱胸，抿着唇角一直瞪着它。
“对啊，三儿两女，你看一会，等下我要将它抱回去奶孩子。”
弗陵气不打一处来，“它还那么小，你就让它生？你自己怎么不去生？你知道那么小就生育对它身体损害多大？”
赵灵乔被她这莫名其妙的怒气一抱怨，更是翻了一记白眼，双腿直接在她的床沿边盘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回呛她。
“你这养母做的，未免有些东西太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什么时候生碍着你事了，又不是给你家生。”
弗陵语气一噎。
这种事，将来谁知道？
赵灵乔喋喋不休：“而且你大可放心，小尾巴现在已经是一岁零六个月，我那天还怕它出事，找了医生上门，专门就给它接生用，哪知道它自己倒是生下来了几个健康的宝宝，母子平安。”
“何况，它们那个那个的时候，我又不在家，都怪那只橘的，发情期根本就难以控制，我父母虽然也在家，但对于这种事又不是很能理解，也没将他们俩隔离起来，我事侯知道了也很生气，可谁让他们是两情相悦，难道要我跟你一样拆散一对鸳鸯？啊？恶毒养母？”
弗陵脸色拉了下来。
还真是越发地会为自己推卸责任了。
然而，在吵架这件事上弗陵始终没能学会对方的心不跳气不喘。
长相甜美乖巧可人，分明是很赏心悦目的国民初恋长相，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张能够巧舌如簧的嘴皮子？
自己都这样，以后哥哥还怎么办？受她一辈子的欺负不成？
弗陵抿了抿唇，对着唾沫横飞的她道：“我吵不过你，你小点声。”
赵灵乔语气一顿，忽然就咳嗽了起来，手扶着胸口，边咳嗽边道。
“这么快就妥协了？”
“我只是不会吵架。”
赵灵乔笑了笑，忍俊不禁地抱着杜总
肚子，咯吱咯吱地笑出声来。
因是隆冬，窗外冷风簌簌，寒意渗人，而窗外，暖光温煦，笑声更暖。
“对了，这件事我还得跟你好好说叨说叨，如今怎么处置？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养着七只猫吧？”
赵灵乔收了笑后，特别正经严肃地看她。
“你很荣幸，成为了小尾巴孩子的第一个收养人。介于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想当初，我们为了一只猫争得你死我活，如今我们不是还能这样相安无事地坐下来？我只有一个条件，好好照顾，接受回访，还有……。”
弗陵嘴角微微一扯，轻哂。
原来今天带着小尾巴来看自己是另有所谋。
好好照顾算句人话。
接受回访是什么鬼？
还有接下来一连串的养猫公约……
任谁能受她这般折腾？
“我只可以给你养小尾巴。”弗陵只对小尾巴有感觉，其他的，一概提不上心。
“那可不行。”赵灵乔当即将小尾巴给抱回去。
“小的送养，大的我要留在家里。”她抚摸了抚猫毛，小尾巴在她的抚摸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因为是极为舒服的。
“还有，它不叫小尾巴，它有自己的名字的，是不是啊，有纱。”
窃以为，这人可真是野蛮无理又霸道，之前电视剧里养的那种天真善良又纯情的人设，到底是怎么看下去的？
弗陵冷不丁地嗔笑着，“那我不要了，你七只猫，自己放家里好好养着吧，就你那丧权辱国的条约，除非是找到肇事猫的主人，要不然谁肯给你养？”
······
事后，弗陵对自己提出将小猫送给大橘曾经的主人领养一事后悔不迭。
她随口一提，不打算让赵灵乔认真记下，她倒好，倒还认真找到人接盘了。
“到底是谁？大橘主子？你朋友？在哪？家庭住址？总不能让所有猫粮都归我出？”
弗陵手撑着下颌，漫不经心地叹了叹气。
还能有谁？远在天边，近在……隔壁。
但弗陵是不会让她有机会接触到季承衍的。
纯属是为了自己哥哥的将来打算。
“他对猫不积极不上心，工作忙，别说养了，他每天能准点下班回去给猫主子铲屎就阿尼陀佛了。”
弗陵将季承衍有多损便往多损处说。
“而且，大橘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照顾。”
赵灵乔的关注点向来突兀，绕有所想地摸了摸下颌：“所以，是你很好的朋友了？”
弗陵抿唇，瞟了一眼向窗户外。
“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上心？”
怎么就不会？
她向来不会厚此薄彼。
······
只是这件事到底还得传到了哥哥口中。
赵灵乔私底下，从顾峯这样探听大橘主子的下落。
顾峯也不算糊涂，只知道妹妹咬死口没说，很快就明了这多半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同赵灵乔保证，会让大橘主子同意，帮忙收养一只过去。
在赵灵乔还在为顾峯的善良正直，不与她妹妹一样同流合污时，心底还对他的形象添了几分好感。
可天真到底还得改不了的无邪。
也不知道顾峯是怎么同赵灵乔套话的，那天在咖啡馆的事，也暴露了个一干二净。
顾峯追问自己为何私底下还要背着他去和杜邵阳接触。
弗陵只好如实交待，是为了之前的案子。
若是这辈子不能看着傅海兰入狱，她会死不瞑目，是以，将杜邵阳给抓回去做人证，便成为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可顾峯却耿耿于怀于自己之前为何要瞒着他这件事。
“有什么好顾忌着我不说的？害我还一直以为你对杜邵阳念念不忘。”
弗陵不说杜邵阳的下落自然是因为自己一些不可说的原因。
而今，那杜邵阳涉嫌加入某个传销组织，而且还不是普通员工，是已经到了领导干部的级别。
警方日前正在打压市里的非法传销组织一时半会根本不会放人。
也不知道到时得判多久？
弗陵想将人带回去翻案的事又得往后延迟了。
在说起当时在停车场，弗陵隐约记起季承衍跟她说起过的那句“不靠谱”……
“可季承衍那天跟我说，不靠谱，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些什么？”她迟疑地询问着。
顾峯直摇头，“那是咱家的秘密，我怎么可能对外人那么不设防？”
的确，在小事糊涂，大事正经的顾峯眼底，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从来都没有越位过。
不过就是顾峯忽然提出一个极为讨人厌的事给弗陵去做。
“妹妹啊，那个，那个收养小猫的事，你能不能跟季承衍说说，该负的责任要负起来，毕竟这子债父偿。”
弗陵：“……”
就季承衍那种工作强度，能照顾得了猫？
别到时候还是给自己引来一身麻烦。
夜里，弗陵躺在床上刷着微博的时候，发现季承衍的娱乐公司已经发了声明，宣告季承衍已与公司和平解约。
这个改口的速度极快，这跟先前公司咬死不放人的行为还真是大相径庭。
本来这件事是大多数网友喜闻乐见的。
但有一些通稿却隐约地猜起了季承衍到底有什么黑历史被公司给拿捏住了，所以才会导致这些年卖命工作不怨不怒。
弗陵也很好奇，也开始扒各种贴子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觉得有些荒谬，也有些生气。
季承衍要真过去是这么不堪，那她现在看到的人是谁？
到底是心底揣着满腹的狐疑，下了楼，见到顾峯不在，便溜出家门，往隔壁走去。
她想，自己来此一趟应该是想先问问季承衍，到底负不负责？
穆淮在他家中，跟季承衍正谈着工作的事。
季承衍倒是意外她今儿主动过来，原本想将工作的事先放一边，被弗陵给推出去办公。
“我也不算是什么客人，起自己去找事做，你们忙你们的。”
她说完，蹭蹭蹭地走了。
让季承衍一时回来想起那一次来这个小洋楼商谈租房事宜，她也是同宰星光说着话，而后也是如此三步并做两步往楼上跑，不知道去做什么。
“她做什么去？”穆淮看得瞠目结舌。
楼上可是季承衍卧室，她不会跑来暖被窝的吧？
季承衍摇头，回了声：“继续工作，别乱想。”
可接下来的时间里，聚不拢注意力的却全是他自己。
两个小时候，工作上的事已经谈论得差不多。
解约的事有穆淮在走程序，工作室也已经在筹备，工作的场地已经选址选好，人员有穆淮之前从原公司里拉出来的几个忠臣良将。
虽说近期因为解约的事闹得风波不断，但一切都往预料的方向在走。
公司也因为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被穆淮所拿捏，不敢在网上大幅造次，但还是有一些小小的风头在攒动。
但这些流言蜚语都无伤大雅，并且近期关于电视剧电影的邀约不断，这都是平时靠实力和水平奠基的成果。
之前就曾答应过要当顾峯新电影的男主，只是他这次看到的剧本与以往自己所演绎的角色还是有很大不同。
季承衍一贯对剧本看得比较重视，这次的角色是一部科幻片，之前还不曾演绎过宇航员这样的角色，但季承衍看重的是这部片子感情戏少，也可说是几乎没有。
除了因为自己也不怎么喜欢拍感情戏之外，另外的，他也不希望每次一有男女主角同框的画面出现，会影响顾家两兄妹对自己的看法，尤其是在这次的女主还是顾峯正在追求的女孩子。
工作的事情谈得差不多了，便要将穆淮打发走。
穆淮却反复叮嘱：“这段时间千万千万得保持低调。”
季承衍烦他的啰嗦，一个眼神过去后，便将穆淮给打发走。
起身去了楼上，最终还是在三楼的阁楼里，看见了人，她窝在一张老旧的美人榻上，听着上个世纪留下来的那架留声机里的昆曲，睡过去了。
季承衍将脚边被她踢走的被子替她掖了掖后，将人放平躺着，自己则是要去二楼卧室搬一个枕头过来。
弗陵觉察出眼前的人有离开的迹象，手拉过他的腕间，喃喃地问了一句：“跟你说件事。”
“你说。”季承衍只能半倾下身去，看着她惺忪的睡颜，自己手伸过去，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拨到耳后。
“网上的人说你过去，那些话太难听，我想问，是不是真的？”
季承衍顿了一下：“上次不是跟你说，不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我吗？”
“可他们说得一板一眼的，好像就藏在你床板下，亲眼看到这一切。”弗陵微掀眼皮，声音闷闷。
季承衍低声说：“那你觉得是我吗？”
说不紧张，自然是在说假，他怕，怕过去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被人挖出，若是她也因为过去那些事就对自己生了嫌恶，他该怎么做？
弗陵轻顿了一下，抬眼看他：“想明白了，无风不起浪，但你走到现在，要说没点手段那也是自欺欺人，或许是有苦衷，毕竟依据你现在这性子，跟过去我所了解到的人，真的难以将二者归一。”
季承衍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努力让自己的说话声保持柔和，但出口的时候依旧止不住地有些许的沙哑。
“我不是他，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