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我见众生皆草木 > 第1280章 守寡的表小姐76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李恪认识他,这所谓的叫袁天师的人。

不过那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是道士,而是脑壳亮得锃光的和尚。

什么时候改行的,他也不清楚了。

不过这年头当道士的确比当和尚要赚钱得多。

他想要活下去,另投祖师爷,这也无可厚非。

袁天师因为她方才那句话紧蹙起了眉心,不由得几疾步走上前来,于弗陵面前再度停住脚。

“你说什么?”

弗陵撇了撇嘴,故意神秘。

“什么也没说。”

她背着手,转身走到牢房门口。

只差一步,她便可以踏出这个藏污纳垢的牢房。

她没有必要和义务救对方。

袁天师急急忙忙从床上道:“我确定你有说过。”

他自身也算是耳聪目明,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汇。

“你刚才说什么?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他以身挡住牢房门口,一遍一遍地询问,点漆的目光中似有灼灼燃烧的火焰,似是真想得到某个肯定的答案。

果然......

果然他的存在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弗陵微微笑说:“我想知道太子的线索,作为交易,我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袁天师面色狐疑,抿了抿唇道:“如果我告诉你,你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不是故意耍我,我被人骗了很多回了,一开始都信誓旦旦,可是都后来翻脸不认人的也多的是。”

可即便被骗了多少回诓了多少次,他始终还是心思简单。

“我以李恪的名义发誓。”

弗陵道:“如若我有半句谎话,就让李恪......”

话已未落,便听袁天师跳脚似地大喊。

“关李恪什么事?”

李恪::“......”

难得,他心底还能记得自己的恩惠,在这种时候也会帮着自己说话。

心甚慰。

弗陵眨了眨眼,一时间无言以对。

袁天师咋咋呼呼地吼了一嗓子后,又渐许平静下来,插着腰平静道:“的确是在这里面。”

“什么?”

元天师道:“在这里面,他没出城,又或许说是没能出得了城。”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任何人,包括当时出事后的慌不择路的太子。

“出事后,整个京城把守,固若金汤,你以为皇帝会那么容易放走任何可疑的人出城?”

“太子没能够出城,而是假冒了别人的身份,又故意以街头闹事的罪行,被关了进来。”

“当时上上下下都有人在接头巡查,但凡生面孔都被揪着细查,就我这样和太子相差那么多的身形,一天内都被查了近三遍,已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好在太子很聪明,他进了大牢里,一方面能避开外面的详查,另外,也是为了......”

袁天师语气一顿,看着她脸上怪异的表情,直皱眉道:“你忽然这个表情作甚?”

弗陵呵呵了两声:“不是,觉得你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

什么叫做太子很聪明?

都被人逼到要去坐牢才能逃过一劫了,像丧家之犬一样。

袁天师抿了抿唇,带着几分狐疑的眼神落在她脸上。

“怎么着,因为在那场宫乱中只有你丈夫死了生气?可这种事毕竟毕竟不是大家所愿意看到的。”

弗陵呵呵地笑了笑:“所以呢,你后来做的那些事算什么?”

袁天师挑眉摊手,表示自身不解。

“我做了什么了?”

还有胆子问她做了什么?

他自己在背后搞的什么鬼还需要旁人重复。

“对他的补偿是吗?”

袁天师不解地皱眉,心底纳闷她哪来对自己那么大的敌意?

“王妃,您先说清楚,对谁啊.....”

弗陵斜睨了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眼:“脏手挪开。”

袁天师顿了一瞬,连声道了几句抱歉。

弗陵不太耐烦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半个时辰的时间,留给她的真没剩下多少。

可同时她心底也不甘什么结果都没得到。

想到空手而归后,淳于楹大概会有什么鄙视的眼神看自己,弗陵就噎不下这一口气。

她咬了咬牙,问:“我再问最后一遍,太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袁天师道:“你现在的情况,我不太适合......”

弗陵见他犹犹豫豫的,心情烦闷得不行。

干脆道:“那就两败俱伤吧。”

她转身要走,动作干脆果决,毫不犹豫。

“你想做什么?”

袁天师这回却是着急了,总觉得她这话留得古怪。

真担心她打破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面,到时就真的得不偿失。

弗陵回眸,浅浅的瞳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清楚的心绪,笑看了他一眼。

“李恪死了,他是因为太子陛下才死的,不能仅仅只有他一个人付出代价。”

······

弗陵不解的是,到头来引她去找太子的竟然会是袁天师。

他真的是被关进来受苦受难的吗?

怎么觉得这里头就像是他的家来去自如?

弗陵向来藏不住事,将心底的疑问脱口而出。

“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还能随便走动?就不怕被李大人知道吗?”

袁天师心底一片得意,甩着袖,大步朝前走去。

“这就是生存之道了。”

看来他这监狱进的,是另有所图了。

弗陵眯着眼看向身前这人的背影,眼底多了一丝嘲讽。

“算了,你不用明白太多。”袁天师道:“反正你这小姑娘将来也用不到。”

弗陵哼了一声,环手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猜测得到,这监狱里其实早就被发展成太子的窝。”

袁天师脸色微微一僵,讪笑道:“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难听。”

他清楚,因为李恪的意外死亡,她才必须要嫁给临江王府,至此终生都得守着一个牌位过一辈子。

这对于像她这种花一样年纪的小姑娘,定然是难以忍受的。

他语气渐弱:“我知道,王妃您对于李恪的死心有不甘,但这样的结局确实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为今之计,只能......”

弗陵扯了下唇,嘲讽意味渐浓。

袁天师渐渐晃过神来,有些担心地看向弗陵:“总觉得带你去见太子,会不会是我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弗陵说:“决定没有对错,有错的,只是目的。”

“你......”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袁天师觉得自己更该担心她会否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如今可怎么办,自己一时不察,竟亲自引的狼入室?

······

在袁天师引荐下,她总算能穿越层层地牢,找到被深藏于此,消失了近乎大半年的太子陛下。

难怪谁也找不到他,就这样藏头缩尾的,看不见日光,能被人瞧见端倪才奇怪。

可他的情况,好似也不太正常。

脸色惨白灰败,出气少进气多,咳嗽时,整个人就像是一阵风,随时随地会被带去。

虽非大病,但在这种环境简陋之地,日后说不定小病累成大病,药石无医也不无可能。

弗陵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他这是病了?你们不给他找大夫的?”

袁天师双手覆于身前,感叹道:“一直在这个地方住着,能不生病才奇怪?找了不少大夫过来,但还是这个样子,药也不是没有送进来过,但好像一直没什么作用。”

弗陵狐疑地看了一眼袁天师,目光尤其落在他手臂上的伤口上。

“那你不也是在这个地方住得好好的?”

在他看来,这伤口感染可比发热感冒要严重许多。

袁天师无所谓道:“哦,你是在担心我,其实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但太子陛下怎能与我这等粗人相比?”

担心?

说笑,她便是连为自己的丈夫复仇都提不上什么劲。

更别提担心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弗陵轻笑出声,道:“果然是粗人呢,自甘下贱。”

袁天师瞪圆了眼,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般气急攻心:“你......”

他好言好语,反倒惹来对方多次冷嘲热讽,换谁谁乐意拿热脸来贴这冷屁股?

“太子陛下。”

眼见着那人举起拳头要砸自己,弗陵忽然冲那人喊了一嗓子。

袁天师一顿,将抬起的拳头收了起来,顺着那说话的方向看了过去。

弗陵几步走到榻前,盯着那醒转的点漆深眸。

这一刻,这一刻她眼底忽然淬了几分恶意和激动。

她眼眶发热,视线朦胧,依稀有那么一个浅浅的影子,浮于眼前。

李恪,你还在吧?

李恪,我知道你一定看见眼前这一幕了。

这不就是害你丧命的人吗?

你一直不肯离开,不就是不能亲自取他狗命,心有不甘。

现在,现在他病恹恹的,若不搬出去治的话,挨不过一两天的。

你动手啊,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想想自己,不能平白无故给别人称孤道寡的路上奠基石。

李恪!

李恪抬手,摸了摸她发顶,语气至轻至柔。

“别糊涂。”

依稀有温热的大掌抚在发顶,弗陵眼眶微热,深吸了一口气,垂在两袖的手紧紧地攥起。

为自己的多此一举,感觉可笑。

“有病。”

她做这一切合着是来讨人嫌的。

李恪:“......”

为什么骂人?

不对,为什么她能够回应他?

难不成......

然李恪还没能够释疑自己心底的不解,病榻上昏睡了一段时间的太子陛下已然醒转过来。

袁天师一愣,诧异上前,扑在他病床前,连声呼唤他:“太子陛下,太子陛下.....”

弗陵忍俊不禁,抬手扶额:“真是孝子贤孙,还没走就开始哭丧呢。”

袁天师:“......”

合着他今天就不该被她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眸所骗。

听听她说的这话,这要不是来寻仇的自己还就不敢信了。

这大家闺秀嘴这么毒,当初到底是怎么被选为李恪未婚妻的?

可他下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太子的病。

这趟高热发起来,断断续续已经有两个多月了,用了汤药,还是不见好。

不是没想过将陛下给挪出去,寻太医诊治,可外头风声查得正严。

稍有差池,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

他不敢冒这个险,便一直只能小心翼翼地送大夫进来。

可现在看太子气色灰败,袁天师怕再在这种恶劣的环境待下去会加重病情,遂准备将人挪到监狱外。

他不敢擅自做这个决定,本想趁着太子意识清醒的时候告知自己的决定。

然而事与愿违。

太子即便是睁着眼,但此刻却是毫无意识。

瞳孔涣散,连连唤了对方几遍都不能让他醒过来。

袁天师索性决定自己冒一次险,无论结果如何。

将人扶起放在自己肩上,要将人背起带走。

弗陵抱了抱手,作壁上观:“病人可禁不住你这样摇。”

袁天师:“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弗陵道:“我腰不疼。”

袁天师胸口发闷,气得抽疼难忍,懒得再搭理。

若还是看在她是李恪王妃这份上。

“你怎么带出去?会飞檐走壁?还是会治病救人?”

袁天师嘴角抽抽两下,“你别挡在门口。”

弗陵道:“放下来,我能治。”

袁天师道:“我信你个鬼。”

就她那眼底凉薄到无情的眼膜,敢相信她吗?

怕是将太子放心交给她,等会收回的反倒是反倒是骨灰一捧。

弗陵抬手压在他背上那孱弱不堪的人身上,近乎舌尖抵腮,咬牙切齿的动作。

“我说我能治我就是能治。”

·····

事出紧急,袁天师无奈信了她那时所说。

可要是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办法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医的时候,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便将人交出去。

“你到底会不会,不会就别瞎倒腾。”

“我看过医书,上面就是这样写的。”

“什么叫你看过医书?合着你之前没有处理过这种类似状况?”

弗陵莞尔一笑:“我实战经验少,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袁天师闻言顿时三婚丢了七魄,身子膝盖骨发软,再也站不住。

弗陵慢条斯理,并未因为他的影响而耽误自己治病救人的热情。

只不过一切看似简单寻常的动作,看在道:“我要到时候真的没办法了,就换你出手,反正你们不是有那种能够起死回生长命百岁仙问道的药。”

袁天师瞠目结舌,早已是哑口无言。

他上哪里去找什么仙药?

身处其中,他更清醒地知晓,那不都是些骗人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