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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我见众生皆草木 > 第1360章 你跟你的棋过去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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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是什么,如今知晓又有什么意义。

她是达到她的目的,唯一让人心寒的,是她遇到事,却不想着向自己求助。

若一开始她不是想着自己擅自行动,若一开始她能够向自己告知实情,一切也不会走到如今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

思及此,谢玄道盯着这人头顶看,恨不得将其从马背上推下去。

就算你的身世暴露又有何关?

孝贤皇后临终前怎么交待的,她难道忘了?

万事还有谢侯府。

孝贤皇后这般聪明,怎会生下你这种糊涂蛋?

如今可倒好,在外历经这般多还是长了一双识人不清的眼珠子。

何况这人的语气还能如此漫不经心,竟是半点觉得自己错了都不曾有。

弗陵没听到任何回应,一时无语凝噎。

若是这种时候道歉,对方肯定也会认为这不是自己诚心诚意之举。

先等等吧,找一个机会,至少不是这样背对背的局面。

一个人心底藏着小心思,等一个恰如其分的机会道歉。

偏生另一个人心底还迫切地等着对方解释,机会已经给过去了,偏生对方始终视而不见。

坚持了一路,一句话都不说,到了目的地,谢玄道语气冷硬,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下去。”

弗陵:“我不。”

谢玄道:“要我推你?”

弗陵:“你先下。”

谢玄道牙关紧咬:“我让你下去。”

弗陵脾气也上来,拧了拧眉:“你以为我不愿意下,我腿现在抽筋了,动不了。”

随从尴尬地望望天,又看看地,隔了好半晌都不见这两人辩驳出个什么结局,索性自己找个地方将马拴好。

谢玄道面色微变,向来冷冰冰,无甚表情的脸上变幻了两下。

“哪只脚?”

语气竟然柔和了几分。

弗陵思忖着正要怎么答,忽见对方径直下了马,随后带过自己的手,搭在她肩头上,不容她闪躲的瞬间,另外一只手从膝下带过,将人从马背抱了下来。

弗陵顽皮地歪了歪脑袋,嗔笑地看他一眼。

忽然想到了答案。

“你猜。”

意识到被骗了的人眉心微拧。

谢玄道:“你以为用这种方式我就能原谅?”

弗陵看着他还抱着自己未放,以为他应该是很喜欢,故意往他肩头倚靠过去,温柔小意道:“哪种方式?”

温香软玉在怀,偏生这人还能无欲无求,坐怀不乱。

谢玄道:“胡搅蛮缠。”

他语气不冷不硬,却反倒让她险些气笑了。

“是不是不懂得男女大防,是不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未待他回,弗陵后知后觉点点头:“的确不合适,毕竟我们已经不是未婚夫妻了。”

谢玄道脸色不变,双臂忽然伸展而出,而后在弗陵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双手一放。

弗陵下意识捞过对方的脖颈,紧紧锁喉不放。

谢玄道:“放开。”

弗陵咬牙,紧紧抱住这人的脖,生怕他果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就将自己给摔在地上,双脚更是敏捷地爬上他的腰。

“你要摔死我,你还是不是人啊?”

谢玄道语气微变,声音哑了几分,眼眸漆黑如同浸润了寒冰。

“放开,你这样成何体统?”

弗陵笑笑,不以为然:“怕什么,反正你也不吃亏。”

谢玄道低垂着眼帘,带了点拒人千里的决绝,唇角轻挽,笑意渐深,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那种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神色。

“璋宪,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也不乐意同你开这种玩笑。”

弗陵陡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微滞,赶紧地从他身上下来。

“算了算了,一点都不好玩。”

她差点忘了,这人已经被去了势。

自己方才还故意那样撩拨她,这不是故意往人刀口上撒盐吗?

罪恶啊罪恶。

深觉自己罪大恶极的人不忍再看谢玄道一眼,疾步转身,快步离去。

谢玄道微微抬眼,视线落在她慌乱离开的背影,黯淡无光的眸底好像撒了一层灰。

竟这般急不可耐地要走?

弗陵不清楚他们此行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自己对于方向感又极为淡薄,压根不晓得如今又到了何地。

是离着?州城近了,还是离着?州城远了。

圆圆若是还在?州城内等她,谢玄道要是根本不打算放她独自离开,自己又该如何?

无奈之下将目光挪到谢玄道的部下身上。

弗陵见他们将马拴在树上,靠着在一团取出水壶喝水时,随机逮住一个长相随和,看着亲切的人问话。

委实是其他几个看到自个过来便如走兽散去,唯独眼下这位,是背对着自己,未曾意识到她已然悄无声息地步到他身后,手背轻搭上这人的肩。

这部下显然是被自己的突袭给吓到了,又咬牙切齿暗骂抬同伴。

竟将自己给抛下以至于被迫应对璋宪郡主的询问。

“你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吗?”

这部下抬了一抬眼皮子,看向不远处,正靠着树干闭目整休的世子。

弗陵不解他这迟迟不回到底什么意思,但眼神依旧带着浓重的期许看向他。

这部下拱手抱拳:“看世子安排。”

弗陵微微一皱眉头,很是不满。

这回答压根就跟没回到无甚区别了。

“你们之前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出什么任务吗?你们出任务,难道都是这般稀里糊涂的。”

这部下又抬头,越过璋宪郡主身后径直看向那树下的人。

谢世子正凝视着他。

神色慵懒,那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

部下赶紧垂头敛帘,倒吸一口凉气。

弗陵好笑又好气,叉腰看向他:“怎么我问你一句你要看一眼谢玄道?难不成他脸上还写了答案了?”

说罢还有样学样,跟他一般往后看了谢玄道一眼。

这部下面色显出几分窘迫:“郡主,您别为难我。”

弗陵气笑了:“你这人好生奇怪,我说什么了我就为难你,难道不是那为难我吗?故意装出一副被我欺负惨了的样子,然后好让谢玄道找我麻烦是不是?”

部下急呼:“郡主。”

话音方落,陡然瞥见谢玄道已然悄无声息地步到他身后来。

这部下立刻站定得笔直:“世子,属下什么都没跟她说。”

弗陵抱手,故意道:“他骗你,他说了好多,这人留不得了,拉去埋了。”

部下大叫:“郡主,您不能害我。”

谢玄道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然目光在触及她眼底的促狭时很快便移开,对部下看去,眉眼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去吧。”

部下笔直地走了,鼻翼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

弗陵抱了抱手,哀婉叹息了一声。

“好好的人都被你训练成什么鬼样子了?”

谢玄道突道:“你府中之前不也养了一批精兵强将,在你逃婚的时候帮你转移嫁妆。”

这话题来得巧妙,弗陵都不敢擅自作答。

生怕他这是瞄向自己的嫁妆了。

要说弗陵怎会如此疑神疑鬼,那也得归委到西洲军营怔急缺粮草。

而她的嫁妆堪比半座城池,能换回多少嫁妆,还尚且不可估量。

她第六感一向很准。

虽然只是他的一句试探的话,弗陵已经在脑海中快速运转,深谙他接下来会跟自己提什么。

若最后真是那种要求,弗陵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保家卫国她虽然使不上劲,但在这种事请上她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弗陵很快绽开笑靥:“跟谢世子您的人比起来,便算不上什么精兵强将。”

谢玄道:“那些人如今在哪里?”

弗陵眉梢微转,“我凭什么你问什么我就得答什么。”

谢玄道:“你可以问我你想知道的。”

这般的急不可耐,难不成还真只是相中自己嫁妆而已?

她的确是想过,若谢玄道开门见山跟自己提,她不会拒绝什么,只不过这心底委实还有那么几分的不甘心啊!

弗陵嘴角抽抽两下:“呵呵,那我要是认真问你胡乱答该怎么办?”

谢玄道:“我不像你。”

谈判破裂。

就这态度,自己还死乞白赖地想要讨好这人,也不看看这张嘴巴到底是怎么往外出口伤人的。

“谢玄道,咱们免谈。”

还想知道她将人藏在哪里,这要是将自己老巢给掀了个底,自己还怎么在那里无忧无虑地度过自己的晚年生活?

这嫁妆若是真想要,等她回去自会找人抬出来放山门口。

随你拿。

谢玄道看着她陡然转身而离,眉心一挑不明所以她怎么说走就走。

“站住。”

弗陵懒得理会:“放心,我闲着无聊,去那边喂马,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也飞不到哪里去。”

······

河畔边,雁齿桥红,裙腰草绿,骏马停驻在堤岸边,正踩在绵软的草地上吃草。

弗陵抱着膝盖看了又看,稀里糊涂间也叼了一颗杂草放在鼻翼间轻轻一嗅。

带着雨后清新的青草香,让人颓惫不堪的身心都难得得一舒展。

手心里忽然被塞了一颗浆果的时候,弗陵愣了一下。

谢玄道负手而立,像是闲逛过来的,目光怔视着潺潺流淌的溪流。

弗陵只当这是打算和好的意思,拿起果子放到河水中清洗过后,这才放入嘴边,卡咔吱咔吱地吃了起来。

“有事找我?”

挺好哄的,谢玄道心想。

谢玄道收敛目光,沉声道:“其实之前就算你不出现我也有办法让高佑祖同意借道。”

这是主动要来说自己那计划了。

弗陵一挑眉头:“有办法你怎么不说?看我出丑很好玩吗?”

谢玄道:“不是。”

“只是,看到你牺牲挺多的,想知道你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弗陵掀开一记白眼看向他去,委实不知该怎么说这人才好。

谢玄道闷声道:“吃亏了没有?”

弗陵抿了抿唇:“吃亏了又怎样?没吃亏又怎样?”

谢玄道:“我已经将高佑祖杀了。”

弗陵愣然,一时间竟然以为自己听茬了。

“你说什么?”

谢玄道冷哂:“你吃亏了又怎样,没吃亏又怎样。”

他敢那样对你便该意识到有如今这结果。

更何况,那些难听的话未曾落入她耳中。

弗陵讷讷地低头啃浆果:“那能接下来借道运粮又要怎么办?”

她委实替谢玄道担心。

他轻飘飘的一句,人杀了也就杀了,好像还不当回事。

“高佑祖可是高大人的独生子,宠得跟个命根子似的,他这要是知道能不跟你拼命也就罢。”

“更关键,他肯定会将这件事呈递到元诏帝手中的,到时候他要是在奏折中随意污蔑你们几句,说你们囤积粮草是意图谋反怎么办?”

“如今你们家这种情况,元诏帝说不定就等着你们找个机会反了呢。这样他才能有机会收揽军权。”

谢玄道不以为然:“我安排了人,擅易容术,安插了一个假的高佑祖在?州城。”

弗陵愣了一下,嘴角渐渐晚起一丝笑意:“这要是亲爹都未能发现,那高佑祖死得未免也忒惨。”

“他们父子二人关系不和已不是一日两日,便是高佑祖出现一些异于寻常的举动,高大人一时半刻也发现不了。”

一时半刻,说不定等东窗事发,他已经不需要再靠那条道运粮了。

弗陵道:“是要打战了吗?这个时候怎么需要囤积粮草。”

谢玄道:“鞑靼人一直有南下势头,何况之前被灭的西凉国,前些时日扶持了一个少主,一举将因内部矛盾而分散的各部联合起来,如今野心勃勃,意图联合鞑靼,想要破开城防。”

弗陵:“这些事朝廷不知道吗?”

谢玄道:“知道,元诏帝派了一个督察御史,如今还留在西洲,正监督着军营内的一举一动,如今便是要颁布任何军令政要都需要那位的点头同意才可颁布。”

这未免便有些过分了,这老话也常说,一山不容二虎,这放上两个做主的迟早要出事。

而且最怕的还是有人找不到名头,便拿督察御史来做这个筏。

弗陵道:“但他既然安插了人进来,就该知道战事一触即发,元诏帝就没有为此表示过什么?”

“表示什么?你要他如何表示?上回还以给你准备嫁妆为由驳回了。”

弗陵嘴角抽搐了两下,着实为元诏帝的不要脸。

“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他们老裴家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将你们性命开玩笑。”

思及此,弗陵诧异地往上抬了抬头,郁闷看向他:“你忽然跟我说这么多话做什么?”

求同情,要嫁妆,买粮草。

若真是这些的话她已经把荷包准备好了,心甘情愿的。

她可会看眼色了,与其顶着一个随时随地会成为元诏帝被绿了的证据,还不如主动站队到谢家军这一头。

毕竟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顶着这个美名,威震四海,民间更有传说,只要谢家不倒,江山一日不换姓。

何况是孝贤皇后给自己找的靠山,不要白不要。

谢玄道低垂着眸,视线落在她沐浴着阳光下姣好的侧颜上:“你今天若是跟着南安郡王离开,不待多时便会落入元诏帝手中,会成为我父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