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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崔大牛才与衙役班头认识,又颇受对方赏识,最后经过自身的努力,被推荐成为一名正式衙役。

回想起往事,没有长辈帮衬,没有可靠的姻亲帮忙,她和小山是好容易才走出一道崎岖的山道来。

而重新开始的这一世,还未开始,就更惊心动魄了。

她还能够守得住自家的粮食吗?

渠水有些困惑,也有些犹豫。

而一直在沉吟的赵伤忽然说道:“渠水,我们该卖粮了。”

渠水惊讶的望着他,这场灾情应该一直持续到来年的五月份,直到地里新粮下来,灾情才算完全解除。上一世,她和小山是靠了二百多斤的粮食才活下来的,今年又多了一口人,这几百斤粮食还不一定能够,又怎么能卖掉呢!

“照这样下去,你根本就守不住。”赵伤正色道:“你难道还没有发现为什么你二叔会突然被关押吗?有人在背后告黑状,不管这个人是谁,他们针对的都是你们刘家,是你和小山!但你们姐弟两个唯一能引起人注意的,就只有家里的几百斤粮食,这些粮食在平时,不值得什么,但是在灾荒年,就是一笔财富了,二百多两银子,也怪不得某些人会动心!”

“与其辛苦的守着,最后落一个家破人亡,倒不如直接卖干净了事。”赵伤的语气淡淡的,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不容人忽视。

渠水张开嘴想说上一世她就守住了粮食,但又想到这一世已经与前世截然不同了。

在前世的这个时候,并没有出现一个与刘家过不去的人,去跟县太爷告黑状。

她沉默下来,半晌才问道:“但是你如何能保证,将粮食都卖掉后,那些人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

“我不知道,可眼下,卖粮是唯一的出路!”

赵伤看了看姐弟两个,当姐姐的还好些,只脸色阴沉,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小家伙却几乎要哭了,扁着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滚:“他们都太欺负人!”

赵伤便轻叹一口气,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傻小子,这世上总有一种人,最擅长的就是欺弱,欺小,欺善,这三样你们全占了,他们不欺负你们又去欺负谁呢!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努力长大,努力读书,只有考个功名出来,站到众人的头顶上,到那个时候,才无人敢欺辱你们!”

小山就吸吸鼻子,第一次无比郑重无比坚决的说道:“嗯,我一定要考官,我要做大官,让他们不敢再欺负我和姐姐!”

小家伙清澈的眼睛里就好像是燃烧了两簇火焰,旺得惊人。

赵伤就夸了一句:“好孩子!”

他站起身看向渠水:“好,现在我们进屋去商量下怎样个卖粮法!”

用了一个晚上,他们才总算商定处个计策来。

所以,第二天,刘家大房家门紧闭,任凭姜氏怎样敲门都没有把门给敲开,又因为动静太大,引来了无数看热闹的人,姜氏就恨恨的带了几个兄弟打道回府。

今日不成,她就明日,反正渠水家的粮食她是要定了!

她甚至已经开始积极找人要卖刘家大房的房子和田产。这些差不多也

能凑个一百两。

只是,刘大房家的房子处在乡下,除了上房那三间屋子用了青砖大白瓦,剩下的墙都是用泥和的,家里一点家具也没有,根本不值钱,还有那几亩山田,在后山上,除了能直接从山上取水灌溉外,其他的也不方便,乡下人也没银子,因此这消息往外面放了两天,也没有人上门。

姜氏都急得跳脚,大骂人不识货。

但是这几天,刘大房家里却一直安安静静的,如果不是能听到里面隐约的动静,姜氏都以为渠水带着弟弟和那个远房表哥跑路了呢。

不过,这个时候,却又有一个小道消息在河山村流传着。

原来,刘家老大还在世的时候,是个爱读书的,那时候他也是个会赚钱的,有了钱就去买书,所以刘家大房日子穷就穷在了书上,如果单论那一百多本书,就也能值二三百两银。

姜氏就又急忙嚷嚷着她要卖书,又跑到渠水家门口放话说如果渠水再不开门,她就带人将刘家书房给烧了,她得不到好处,那就宁可将一切都毁了。

许是家里几个兄弟都来帮忙,而渠水几个人却一直躲着不敢出来,她越发嚣张起来,连威胁的话都说得歹毒无比。

村人即使有一种仇富与欺小的心理,但人性本善,当看到渠水姐弟连门也不敢出,而姜氏又这般咄咄逼人后,就又都同情起刘家姐弟来,看到姜氏的时候总会指指点点。

但是姜氏却一点也不在乎,她咬死了要从刘大房家里挤出这五百两银子把刘老二给赎出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哪怕让她杀人放火她也愿意。

村人们谴责是谴责,可除了侠义心肠的许三婶和赵二娘子外,就没有人出来为渠水两个说句公道话了。这两个人又无权无势,所以,就是再抱不平,也不能为渠水他们做什么!

六七天的时间过去了,这期间,除了村人能偶尔看到渠水家的那个后生上山砍柴外,就再也没有见到姐弟两个。

而姜氏的脾气也越来越火爆,火烧刘家书房的话更说了不止十次。

第七天的半夜,忽然,一丛大火在刘家大房的西厢燃起,越燃越旺,等到有村人出来解手看到,并大声呼救后,火势已经无法阻挡了。整个西厢都已经烧光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焦臭味。眼看火势要从刘家蔓延到隔壁,村里的老少爷们才算反应过来,赶紧提水救火。

令人奇怪的是,发生这样恐怖的事,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但刘家姐弟却好像是睡死了一样,没有一点动静。

直到村人提了桶奔向刘家,这才发现刘家铁门大开,而院子内赫然躺了三个身影,三个人身上都被绳索捆绑的严严实实,一个个昏迷不醒。

率先赶来的许老三就忙让其他人救火,自己将三个人的绳索给解开,又拿了凉水泼在三人脸上,将三人给泼醒了。

渠水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嘶喊着“救命”,还一边挣扎,差点捅了许三叔一拳。

小山则像是吓着了,哇哇大哭着,谁哄着都不肯说话。

而唯一还算平静的赵伤,只顾站起来提水灭火,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众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火势已经控制下来了,有眼尖的人就发现刘家正屋里像是被人翻捡过一样,桌子凳子都翻了,被子铺盖什么的扔的哪里都是。

“这是遭了贼了!”有人小声说道。

渠水却忽然指着地窖的方向,无比冷静又无比清晰的说了几个字:“蒙面强盗抢了!”

下一刻,她就又忽然昏了过去,一直抱着她的许三婶吓了一跳,忙扑上去掐她人中,好容易渠水才清醒过来,却只会呆呆的看人,连哭的力气也不会了。

小山猛地扑在她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已经有拿了火把下地窖打探的人上来了,一个个脸色凝重,在众人不安的注视下,缓缓摇头。

王里正也亲自看了一回,这会儿就摇头叹息一声:“粮食都没了。”

“天杀的强盗!抢了粮还不算,还要把人给活活烧死!也太可恶!”赵二娘子的夫婿,赵来运就一拳捶向墙壁,恨声说道。

有几个脑子灵活的年轻后生就对王里正说:“看样子强盗还没有走远,我们去把人给捉回来!”

“对,捉回来!打死他们!”村人们都连连符合。

他们此时对刘家姐弟已经同情到了极点,一个个都义愤填膺。

王里正便点了十来个勇武健壮的人,让他们顺着轨迹去追。

在刘家大房的门口,他们确实找到了一些杂七乱八的脚印,却分不清楚到底是村人的还是强盗的,因此只勉强追到了村口,就又赶了回来,摇摇头:“不好追!看不到印记。”

众人一时无语。

一直沉默的好像傻掉的渠水忽然问道:“我二婶呢?她怎么没来!”

众人一惊,环顾四周,果然没有看见姜氏的人影。

现在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这里了,只除了年老不能动弹的和所有的孩子。姜氏不应该不知道刘家大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忽然,有一个喜欢鼓捣闲话的妇人惊呼一声,捂住嘴:“那姜氏一直说要烧了渠水家的书。”

众人便是一凛。

“她家现在正缺钱呢,这几天不是一直逼迫渠水要把他们家的粮食给卖了吗?”

“她现在不现身,是做贼心虚不敢出来吧!”

村人们议论纷纷,越想越觉得刘家大房遭此大难,刘家二房一定拖不了干系!

“真是虎毒不食子啊,刘二房这样做事,真是丧了良心啊…”

“啧啧啧,这刘老大在的时候,还是很照顾兄弟一家的,这他一没了,刘老二就往死了欺负兄长的子女,甚至还要杀人灭口!”

三人成金。

渠水低下头,嘴角浮起一抹极为冷淡嘲讽的笑,但这抹笑意随即就消失不见了,快得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将小山推开,起身去了厨房。

许三婶一直在关注着她,见状忙叫了一声:“渠水啊,你去哪儿?”

渠水默不作声,不一会儿就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了一把刀锋锋利的菜刀。

众人都吓了一跳,王里正忙问道:“渠水,你拿菜刀干啥!”

渠水抬起头,幽幽看了众人一眼:“他们不肯给我们姐弟一条活路,那我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也让他们活不成!”

一语说完,她就要往外冲去,许三婶吓得一把拦腰抱住了她,失声喊道:“傻丫头啊,犯不着为了那些人把自己这条命也搭进去!粮食没了就没了,以后还能再赚!你不要犯傻,你要是杀了亲叔叔亲婶婶,你还能活吗,你让小山咋办!啊?他都没爹没娘了,你忍心让他也没了姐姐吗?以后谁来照顾他!”

这几句话可谓是点着了渠水的死穴。

她突然哇得一声哭出声来,萎顿在地:“他们如今可是省心了,我们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了!”

一个肉呼呼的小身子拱到渠水怀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姐,你还有我,还有我!”

渠水就抱着他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许三婶反而松了一口气,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能哭出来就好,哭出来了,这心气儿就松了,也不至于做傻事了。”说完之后就扭头看向王里正:“里正啊,不是我喜欢多管闲事,实在是渠水和小山这两个孩子太可怜了,以前你们总是碍着人家的家事不好插手,现在呢,都发生这种事了,还能算家事吗?差一点就是三条人命啊!”

王里正自知刘大房家发生这样的事也是自己的失职。

见村人都看向自己,他就轻咳一声,微微不自在的说道:“许家媳妇,你说的啥话,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要是还不管,还配当咱们村的里正吗?渠水,小山啊,你俩放心,今天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俩一个公道!”

渠水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姜氏坚持要他们刘大房家拿出五百两银子,如果不是王里正授意,她根本不会这么贪婪!

所以,这件事归根结底,与这个王里正也很有关系。

是他一力主张将人给送到衙门里的,也是他将人给关到牢房里的,最后更是他授意姜氏来找他们二房挤出五百两银子去赎人!

渠水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无辜的,但绝对不会再相信他!

王里正就有些尴尬,左右看了看。

赵伤开口了:“别的先不说,我认为我表妹表弟必须脱离刘家,他们照样姓刘,但是,却不归刘家二房管!”

众人都凝神听着,赵伤继续往下说:“渠水如今已经大了,再过两年也该出嫁,所以她已经有能力去掌家,我认为,以后刘家大房的事就让渠水来管,刘家二房不得插手!”

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位远房表亲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

王里正立刻就同意了,连连点头:“说得有理,对,就这么办!以后,刘家大房这一支就渠水来当家。二房不得干涉!”

他在村人面前说出这句话,就表明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再无更改的可能了。

渠水大松了一口气,忙碌了几天,目的总算达到了。

她勉强露出一抹笑意,低声:“多谢里正伯伯了。”

众人都不责怪她失礼,事实上她到现在还能坚持

着听他们说话就已经很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