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景宸静默片刻，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神色平静的少女。
寻常人，谁听到这样涉及自己身份的事情，会像她这样平静漠然？
她莫不是故意在他面前装成这副样子迷惑他？
“凤姑娘，你现在的父母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宁景宸不相信她真对自己身世无动于衷，“如我所料不差，你应该是忠烈侯府的嫡出大小姐。”
“我应该是忠烈侯府嫡出大小姐？”凤明曦确实惊讶了一下下。
不过旋即她又淡然笑道：“原本应该？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事实了。”
宁景宸睨她一眼，意有所指道：“你想知道是不是事实，有一个最直接的人证。”
少女怔了怔，随即失笑：“你是说，问我娘？”
“就算我真的是忠烈侯府嫡出大小姐，那又如何？”这个突如其来冒头的身世，确实让凤明曦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惊愕。
不过她并无意跑回去认祖归宗，更不见什么特别激动欢喜。
“陪伴我长大的亲人，跟忠烈侯府的人无关；一个冷冰冰的虚名而已，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竟然是这般淡定平常的反应？
实在太出乎宁景宸意料了。
他蹙了蹙眉头，难以置信问：“你知不知道忠烈侯府代表着什么？”
少女微微眯起眼眸，漫不经心道：“哦，大概在你们眼中代表着荣华富贵吧。”
可对于她来说，那就是个记忆不怎么美妙的陌生地方与人事而已。
她反应平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她有手有脚，又不是不能靠自己养活自己。
况且，没有什么高门大族的枷锁，她还活得更自由自在。
她不理解，所谓的身世有什么好在意的。
“对了，你说我本应该是忠烈侯府的嫡出大小姐，想必我原来的生身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宁景宸：“……”
同样诧异的南宫无殇：“……”
少女一摊手：“你看，这就更好理解我对身世这回事为何不热衷了。”
那个地方，没有牵挂她的人，也没有她牵挂的人。
跟她——实在没半点关系。
宁景宸十分认真地观察她的表情，想要努力从她肤若凝脂的俏脸看出诸如欢喜、激动、震惊等等的情绪来。
然而，一番观察下来，却令他彻底失望。
面前巧笑倩兮的少女，骤然听闻这样对她来说可谓惊天动地的消息，她居然平静得完全跟个毫不相关的局外人一样。
除了初时一刹的诧异，她完完全全没想过与忠烈侯府扯上任何关系。
身份与血脉，被她冷静甚至残酷地割裂得清清楚楚。
她压根不稀罕什么高门千金的尊贵身份。
这样的反应与结果令宁景宸难以接受，他奔波劳碌暗中付出那么精力调查的事情，结果，她却不屑一顾。
“凤姑娘，你不在乎自己什么身份。可你身边的人呢？你可知道他是否一样不在乎？”
宁景宸勾了勾唇，一丝不苟的脸庞仍旧严肃之极，可他斜斜睨向南宫无殇的眸色，闪动的流光却微微透了一丝诡异。
“据我所知，他早就调查过你；对于你应是忠烈侯府嫡出大小姐这事，他恐怕早就掌握确切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