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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天下商魁 > 第203章 虞问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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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子夜,百豪堂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

可就在这个时候,虞则士走了过来坐到季牧身前。

季牧这个云商之首,在虞则士面前就像太学时候的商学丙一见到了工学甲一,切莫以为同入百豪宴就真的是一个层级的商人了。

金玉元六域,随便拿出一域就能把大西原云季合比的怀疑人生,这个传自虞子贡的绝代大商实在是太强了。观礼橡树山,虞梦韬压阵,百商入豪宴,大公子夺势。六湖商会那般强,处处还是要退让,哪怕心有万千烈火也不敢碰触一根干柴。

有时想想,商会更齐整,商帮更野蛮,最怕的是野蛮的内心有着近乎完美的雍容外表,这就让人不寒而栗。

经商十余年,这是季牧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绝世级的大商家,商道商道,它是一州到一州的距离,也是商人之间的博弈,它是道阻且长也是道法无极。

“力士远赴云州,还入不得你们的云都,这些年真是苦了他了。”

“虞小主心思剔透,相信他在云州也能闯出一番局面。”

“说起来还是多谢季头家的帮衬,那小子从小就对水果情有独钟,把这一块完全交给他也是我父的心愿。”

季牧点点头,“虞小主在云州,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话是如此,季牧的内心却电闪不息,对金玉元来说,水果也能算一块?

可是这个时候,虞则士忽然眉头有皱,他这一皱两道重眉挤住了正中的青痣,直让人觉得眼睛以上连成了一条黑线……

“云州两年大旱,闻知季头家下了一盘大棋,现今把米商金谷行抬到了高位,又是听说与雪州珠联璧合,又与贺州商通万千,实在是高明得很。”

虞则士说话和文岐的感觉完全不同,文岐是在局中议,虞则士更像是俯空望,是那种想说便说毫无过渡的姿态。

季牧正欲开口,虞则士忽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见他反手一抄,一张纸铺在了桌子上。季牧一看,立时满心奇哉,那竟然是一张九州地图!

“我来帮季头家分析一下,西南连贺州,由贺通沧澜,向东连雪州,云雪并行南。楔一颗钉子在沧澜、握一手雪州无有变,看来看去总是让人觉得,季头家这是在围天元呀!”

季牧赶忙起身,“大公子想到哪里去了,九州通商乃是一家,在下与醉仙居、天香堂也是做了多年生意,一心逐利别无他求!再者说了,季牧何德何能,敢做围天元之事!”

聊到这一步,场面就很是微妙了。

首先虞则士不应说得这么露骨,但他就是这样说了,其次季牧不该答得如此直接,但他就是这样答了。

再深一步,虞则士为何要这样问,天下商首不该如此炽烈,他想看到什么?季牧这么答,到底是不顾一切解套,还是熟虑之后刻意为之?

季牧既已站起,顺势便做了个揖,“大公子,季牧若生在云都,满心志向当是拓达九州,但在下生于西部,一心所愿只是让西部世界更为昭名,让西部人的日子更加滋润。”

这一说,虞则士就更不信了,我和你说九州格局,你跟我说惦记乡亲?要真是这样,你这个志向也未免太土了吧!

季牧接着道:“云商无有一刻不想着走进天元世界,让自己的招牌真正响彻天下,从前在下也是这般想法。但是后来渐渐发觉,云商连在云州都没有一个响彻的招牌,何以阔步九州?就像这九大行宫,殷州有金玉元的金石,雪州有冰封城堡,就连贺州好歹也有个流瀑天池,但我们云州当真是没有一个落定之处。”

虞则士道:“从前所思正如季头家所言,可自打云州有了季头家,便让人觉得云州不比往昔。”

季牧立时笑了出来,“能得大公子此言,季牧当真又欣慰又惭愧,但无论怎样,围天元这等事,云商一无实力二无胆量,相比之下,云商更愿与天元有所交集。”

虞则士暗暗微目,要知道此间这个“围”字乃有禁忌,说白了这是虞则士威胁的话,换做他人早该惶恐,岂料这眼前人不遮不掩,说起来没完没了。

若是季牧唯唯诺诺如履薄冰,一口一个抵死不触求惩戒,反而让虞则士觉得满心城府、以图后路。但这种一路硬着往下刚,丝毫不觉得围之一字对天元有多敏感的做法,让人很是诡异的浮出一种“真实”。

人心就是这么复杂,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问题不在于听响,而是一只手张牙舞爪,看牙是牙看爪是爪,只有俩手一合你来我往才有心思百般、搏取之妙。

在虞则士看来,这个季牧跳跳跃跃,时而实诚时而又很虚伪,尤其当他说到九州行宫的时候,很多尖锐的话却又无法再行深入。

当虞则士离开视线,季牧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得不说,这个人与从前所见的任何人都不一样,所谓重剑伤人不由锋,或许就是这样吧。

既猜不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便无法揣测他有没有达到目的,也许他是在你心里落下一块石,但也有可能是种下了一粒种子。在和他相谈的过程中,季牧自始至终有一种绞尽脑汁的寻觅感。

话语寥寥,重在探。

不过文岐也好、虞则士也罢,这些都非季牧考量的重点,当下最大的难题毋庸置疑是云州行宫。

说来让人有些不愉快,此行得知了雪州行宫的路子,又给人家贺州行宫做了指点,更是在百豪宴前后传出来不少各州行宫的特色。

临到自己主导的云州,季牧却是一筹莫展。

说起来,人家沧澜有鱼有米有水,天元有金玉有茶酒还有陶瓷和木具。许多事情都不能再是调侃,它真正到了必须思量必须慎重的地步。

此时看来,陛下在云州过年节对商界来说没有什么激奋可言,有的只是压力。走过沧澜万千水、品过雍州诗酒茶,再临棠陶古韵香、走马雪州冰城华。

总不能到了云州,打眼一瞧,全是落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