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很有效吧，柳先生闻了很多年了”秦婉开口说道
“有没有效得看作用，看适不适合，适合的才是有用的”楚星绝开口说道
“麝香的味道确实很好闻，一会咱们也去买一点，我觉得这个味道很平和，可以冲淡一个武者的锐气”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一个武者，没有了锐气，还是武者吗，锐气是一种动力，锐气代表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秦婉开口说道
“过刚则易折，锐气是应该藏在心里的，不是露在外面。您看韩凌，丢下了长枪，拿起了长棍”
“气势收敛起来，锋锐都藏在了一根棍子里。可从一根棍子上看，能看出气势吗？人和武器一样”
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话不对，有没有气势，看的不是武器，而是人。就算韩凌拿着一根树枝，往那一站，气势就出来了”
秦婉开口说道
“好吧，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你这个意思，人和武器都得把气势藏起来。韩凌要是藏起来，和一个普通老头也没有区别”
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不就是扮猪吃老虎吗”秦婉开口说道
“可以这么理解吧，咱们武者要融入普通人，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要平易近人，要和平常百姓一样，不能高也不能低”
沈山河开口说道
“人们大多为了身份而活着，谁不想高人一等呢。你在做梦，永远无法实现的梦。一个门派的掌门，怎么可能与徒子徒孙平起平坐呢”
“一个皇朝的帝王，怎么可能与天下万民平起平坐呢。平等，容易坏了规矩。有一句老话，近则不逊远则怨，小沈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秦婉开口说道
“前辈说的不错，师父是在做梦。这个梦，江湖上无法实现，朝廷也无法实现。平等会乱了长幼尊卑、伦理秩序”
“人人平等，那动力在哪里呢。每个人的资源、地位都一样吗，都变成一样吗。按照师父的设想”
“皇朝依旧是一个皇朝，可人人都觉得平等。那一个皇上，凭什么觉得自己会和百姓平等呢”
“一个腰缠万贯的商人，凭什么觉得和一个长工平等呢。平等不是看着平等，是要从心里觉得平等”
“只要有地位的区别、钱财的不一致，就会有不同，就不会有平等。在远古的时候，您说的平等确实存在”
“人们刚刚诞生，所有人都一样，可自从有了部落，有了酋长，有了等级，有了分配。平等就消失了”
“消失了这么久的东西，这么久，人们已经习惯了，已经认可了。您想改变，怎么改变呢”
“在您的设想里，要想回到远古时代，就要推翻酒衣，建立一个远古，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星绝开口说道
“人和人的关系啊，近则不逊远则怨，或许说的是太过亲密的关系，相互之间就会不谦逊，一旦疏远的关系呢，就会抱怨”
沈山河开口说道
“差不多，这是一种大的关系，友情，亲情，爱情，都差不多是这样”秦婉开口说道
“远古我们是回不去的，小楚说的那种平等，可能达不到吧。其实我想要达到的是人心的平等”
“无论地位如何，无论钱财如何，无论学识如何，每个人从心底会觉得与另一个人是平等的”
“我会先从天地武馆开始做，这件事，可能知道我死的那一天都不会完成，我希望以后有人接着去做”
“总会有实现的一天，有人看不起我们武者，有人害怕我们武者。我希望有一天人人平等的时候”
“人们看我们武者，就像看他们自己一样。刚才柳先生说点苍派的王小楼，王小楼为什么要与慕容白交手呢”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的这个梦，又大又远，还看不清。你做了，说不定会成功。不做，就永远都不会成功”
“王小楼是点苍派的掌门，和你师父邢念白是一个时代的人物，很厉害。当年与你师父交手，也只是小败”
“王小楼对慕容白动手，可能是因为大白吧。点苍派在川蜀曾经也是一等一的大门派，可大白率军灭了点苍派”
“点苍派被灭门的一年后，王小楼出关，孤身一人去了西北，据说与大白打了一场，仅是一招就打败了大白”
“他没有杀大白，也没有重整点苍派，这么多年来，点苍派只有他一个人。柳先生曾经无意说过一句话”
“王小楼已经武力通玄，说不定到了归真的门槛，他要杀谁，无人可挡。他一人，便是一派”
“王小楼的心思，柳先生也猜不透。以他的实力，打败散人是不在话下的。重整点苍派，也会门徒云集”
“可他选择了孤身一人，柳先生猜测，王小楼可能要做一件大事，这件大事与朝廷有关，所以他没有重整点苍派”
“王小楼也有可能到了羽化登仙的关头，所以不打算重整门派，让这些凡尘俗世干扰了自己的心”
“他去打小白，可能是想告诉小白，你父亲灭我点苍派的事情，我并没有忘。也可能是在对朝廷说吧”
“小白刚刚受到皇上的赏赐嘛，灭了点苍派，就是朝廷的意思嘛。你可以灭我点苍派，我就可以灭你慕容军”
“我一个人独来独往，又能奈我何。王小楼出了山，估计很多老人也该坐不住了。点苍一指断沧澜”
“这是王小楼出关后震惊江湖的一件事情，一根手指让沧澜江水断流。柳先生也因此认为王小楼差不多到了归真境界”
“出庐境界的高手我见过不少，可要说像王小楼那样，一指断沧澜，那是没有可能的。王小楼若是疯起来”
“酒衣可能没人拦得住，皇上可能会被他杀掉。他当年败给你师父，肯定也会去找你师傅再打一场”
“这些老人，要真的是不管不顾，酒衣就会乱了套了。王小楼，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山呢”
秦婉开口说道
“听您的意思，咱们酒衣，并非没有高手啊。可这些高手，任由着散人坐那天榜第二的位置”
“高手的心思，真的是猜不透。柳先生说明月夜里最低是半步出庐，最厉害也不过是出庐境界”
“王小楼要是去一趟七星，把这个明月夜给灭了，谁还敢看不起我们七星。就算王小楼一个人不行”
“您说的这些老人，一起去七星，总可以把七星的明月夜灭了吧。听您这么一说，要打散人”
“我就更有底气了，咱们酒衣有这么几位即将归真的老人，就算是大散关，也得掂量一下吧”
沈山河开口说道
“高手都是超然物外的，可没有心思搭理你的事情，就算酒衣现在被人灭了，他们也可能会无动于衷”
“他们追求的是仙道，这人间的事情啊，你觉得他们会出山吗，你可别把他们当作底气。底气，只能你自己”
秦婉开口说道
“行吧，不过有他们，也足以震慑大散关了。要是所谓的仙道不顾人生死，不顾家园，不顾国土”
“这狗屁的仙道，就算是羽化登仙，那也和畜生道没什么两样了。人要是无情，只顾着自己，也配称为仙人吗”
沈山河开口说道
“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听你讲脏话。人在你心里的位置很重，讲真的，你不该在江湖，你该在朝廷”
“你在江湖，追求的应该是武道，武力的极致。可你的心，装的是人道。就算你武力通神，可能为天下百姓造福吗”
“我从未听过哪个武者，哪个神明，使用拳头为百姓造福的。你该去朝廷，去庙堂，为天下百姓计”
“这个江湖，不适合人道。一双拳头可以为天下万民打出一个理想生活吗，不可能”
“就比如说楼堤坍塌的事情，你一个武者，就算是归真境界的武者，能做什么，也就是力气大了些”
“可你会修复堤坝吗，你有银子吗，那么大一座堤坝。真正可以修复堤坝，保护百姓的，是朝廷”
“批文要官员出，银子要朝廷给。或许你会觉得，你很厉害，你让官员做什么官员就会做什么”
“可能你觉得这样做是为了百姓好，可官员就可能觉得你的做法对百姓不利。官员不点头，不批文”
“你一个武者能做什么呢，所以啊，你要是以人道为重，应该去朝廷做一个好官，做一个大官”
“再不济，也要去军中谋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守住了心中的人道。江湖啊，可真不是讲人道的地方”
“如果讲人道，我们杀手早就饿死了，讲人道，还会有打打杀杀吗，讲人道，青灯教会存在这么久吗”
秦婉开口说道
“我追求的可以是武道和人道啊，这个什么人道，我也不是很懂，就是把人放在心上吧。我啊，是个孤儿”
“在跟我师父开始练武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是个江湖中人，武道是不能放下的。朝廷呢，我是不会去的”
“师父说，一天在江湖，一辈子就在江湖。我也这么觉得，能为天下百姓做事，不一定非要去朝廷”
“可能一个武者会有力所能及的时候，我呢，惭愧的说吧，装着天下万民。可我知道自己的斤两，量力而为吧”
“我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过上想要的生活呢，神仙也做不到吧。再过几十年，可能朝廷里会出一个您说的那样的为天下百姓考虑的好官，大官吧”
“我呢，心思很多，想做的也很多。走什么路，还不清楚，练武是肯定的了，跟着自己的心走吧，无愧于自己的心就好了”
“武道与人道，说不定我可以兼得呢。心中有人，哪怕终我一生只能让我身边的人过上想要的生活，那也无愧于心了嘛”
沈山河傻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