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酒马上好了”仙风道骨的老黄推开门，低着头说了一句
“好，沈馆主，一起去看看？”刘蒙穿上了鞋，站了起来
“去看看，我还没见过酒是怎么样出来的呢，刘庄主，请”沈山河开口说道，一行四人就到了酿酒的地方
沈山河一到地方，第一个感觉就是热，闷热，打量了一眼四周，一扇窗户都没有，这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
所有的伙计都在等着最后出酒的时刻，他们的到来，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伙计们的肃穆
刘蒙端起桌子上的第一碗酒，喊了一声，敬天。哗啦啦倒在了地上，所有的伙计齐声喊着，敬天
刘蒙端起桌子上的第二碗酒，喊了一声，敬地。哗啦啦倒在地上之后，所有伙计更响亮地喊了一声，敬地
刘蒙端起了桌子上的第三碗酒，和之前两碗酒的流程一样，当伙计们喊完敬人间之后，几百个小伙计整齐的到达了一座座大缸前面
“请酒”刘蒙和所有伙计们齐声喊道
小伙计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哗啦啦，酒水顺着酒槽流淌而出，流进了木桶里，刘蒙拿了一个碗，舀出了一碗酒
“沈馆主，第一碗酒”刘蒙端着酒走了回来，沈山河还在打量着面前的这张桌子，可是有些年头了
“您是庄主，第一碗酒，应该您喝”沈山河推辞着说道
“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来者是客。第一碗酒，你喝，我这里拿得出手的东西，可就只有这第一碗酒了”
刘蒙开口说道
“那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沈山河接过酒，咕噜噜就下了肚“人们说的没错，这第一碗酒，果然好喝”
“我看这桌子，花纹奇特，说不定可以镇住鬼魂。把它放在外面，说不定可以诸邪不侵呢”
“这可不行，这张桌子，可是先祖所留。这张桌子，能保出酒顺利。放到别处，可能就不灵了”
“就算是灵，我也宁愿这张桌子保护的是酒，而不是我。祖传的基业，可不能出了问题”刘蒙开口说道
“刘庄主说的不错，这酒也喝过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有机会再来拜访。您这么迷信，可能真会撞见鬼，走了走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有机会，我们再谈。沈馆主下次来之前可以派人送风书信，我们约定一个时间，以免有所影响。这张桌子可不是迷信”
刘蒙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门
“好，一定一定，这次实在是冒昧了”沈山河开口说道，刘蒙没再说话，等沈山河和楚星绝走了之后，和老黄一同进了书房
“老黄，你确定你这个阵法可以吓住鬼吗，怎么沈馆主一点门道都没有看出来”刘蒙开口说道
“我说能，那就能。这阵法，不止可以吓住鬼，还能活捉了鬼呢。不过少爷您，肉眼凡胎的，看不见”
“您把这事交给我就放心吧，保证什么妖魔鬼怪都影响不了您的生意。那姓沈的也就会些拳脚剑术”
“阵法这么高深复杂的东西，他怎么会呢。这是要用脑子的，没有几十年时间学不会的，像他这样的年轻人”
“怎么会学耗费时间的东西呢，况且阵法这东西，有些并不是立竿见影的，就比如我布置的这座阵法”
“需要一段时间慢慢的捉住鬼，现在的年轻人，都追求快，追求吸引人眼球的武艺，太浮躁了”
“要想学阵法，要沉稳，要宁静。少爷您就很适合学阵法，要不您学一学？”老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口说着
“只是看着适合罢了，我的心啊，可一点也不安静，现在就像是野马一样，驰骋草原。沉稳，看着沉稳而已”
“就是装装样子，世道变化的太快了，为了守住这份基业，我到底是墨守成规还是改变一下呢”
刘蒙开口说道
“您说的什么我不懂，我只知道啊，我的阵法是最好的，可以捉住鬼”老黄开口说了一句
“行行行，我还能不信你吗？要是让你和沈馆主打一场，你会赢吗”刘蒙开口说道
“这要看怎么打了，我的阵法布置出来，一定会赢。若是天时地利，杀死他也是有可能的”
老黄开口说道
“这么自信，那要是没布置出来...”刘蒙开口说道
“没布置出来，我就死了呗。布置阵法需要时间，阵法生效也需要时间，学习阵法也需要时间”
“就是这么多时间，阵法之道越来越没落了，没人愿意学了。阵法，才是真正的杀人利器啊”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两个人的力量加起来，就不只是两个人了。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年轻，都败给了时间，败给了旁人眼。人们都喜欢一剑拼出千百年，谁愿意千百年磨一剑呢”
“可他们似乎没有想过，只有千百年的磨剑，才能拼出千百年。他们要的似乎只有一瞬间，一瞬间就够了，天下人记住那一瞬间就够了，管他记住多久呢，能让天下人记住一瞬间就好了”
“时间很可怕啊，把年轻人们吓得不敢碰阵法，只能选择生效快的拳脚功夫。拳拳到肉，那多有快感”
“阵法啊，也没什么看头。之前还有过一次阵法大会，可除了阵法师，没人看得懂。布置完阵法，两个阵法一撞”
“一瞬间就分出了胜负，没有什么看头。没有像那些练武的一样，一波三折的。可能那一次的规则并不成熟吧”
“后来我也琢磨过，要是阵法大会上，所有的阵法师来一场混战是不是更有效果，又或者是两个阵法师不止布置一座阵法”
“而是将生平所会的所有阵法都布置出来，然后碰撞，那样可能就更华丽了。这些往事啊，虽然想着没什么用”
“但也挺好玩的，你不总说世上从来没有失败吗，失败带来的教训往往更加深刻。要真有机会再举办阵法大会的话”
“我一定要把这些都说出来，阵法一道，也该重现江湖了，不能让人们觉得阵法一道落寞了啊”
“再过个几年，可能就彻底的无人问津了。没人，还谈什么道，人才是根本。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快死了。道，可不能死”
老黄开口说道
“行了行了，你可别吹牛了，喝了点酒就吹牛，我还不知道你了，在道家当了两天半的徒弟”
“就被人家轰下了山，见过资质平平的，可没见过你这么平的。我跟你说，也就是事发突然”
“要不然，我怎么敢让你布置什么驱鬼阵法。我信你失信你，可我不信你的本事啊，回去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刘蒙大笑着说道
“我说的这么认真，这么诚恳，少爷还不信？连我自己都信了，这些话我可是想了好多好多天”
“还正想着着入城骗几个傻小子呢，看来准备的还是不够好，我再去梦里想一想。不过少爷放心”
“我这捉鬼大阵，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是阎王爷来了，那也得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待着。这阵法，师父教给我的”老黄一边说着一边关上了门
“行行，回去睡吧”刘蒙看着老黄关上了门，再次恢复了平静，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长叹了一口气
走到书案前，翻开了书，看了一眼这一页最后写的几个字，无人识。合上了书，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
“师父，这世上有鬼吗”楚星绝开口问道
“不知道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咱们还真去啊，刘庄主说那里白骨累累的，阴恻恻的山洞，要不咱们白天去吧，晚上怪吓人的”
楚星绝开口说道
“万一真的有鬼呢，咱们晚去这段时间，那鬼可能又出来为非作歹，那可是人命啊。就算不是鬼，是恶人的话”
“咱们也于心不忍吧，神鬼之事确实难测，人的事情也难以预测，可能这鬼或者人，过很久才会再出来”
“可万一今晚上出来呢，我可不想自己愧疚一辈子，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得有多难受”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师父可得保护好我，我可不想死在鬼的手里。你刚才说，是恶人所为，也会于心不忍吧”
“难道是鬼做的话，就能忍住了吗”楚星绝开口说道
“如果是鬼做的话，我的怨恨可能没有那么深。鬼嘛，本就是坏的。要是人做的，人命可怜，恶人也可怜啊”
沈山河开口说道
“恶人有什么可怜的？”楚星绝开口说道
“恶人，为什么成了恶人呢，为什么杀人呢，这不可怜吗？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
“怎么他就多了一个恶字呢，还残杀同类，这心得有多狠。或许他已经没有了感觉，可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心也会痛的吧，心痛还要一直做旳事情，难道不可怜吗？可恨的人或许都有他的可怜之处吧”
沈山河开口说道
“师父倒是真能想，这还没到呢，连故事都想好了。那您说说，一个鬼值不值得可怜？”楚星绝开口说道
“值得吧，存在就是合理的嘛。虽然合理，但不值得原谅，可怜是可怜，规矩是规矩，法度是法度”
“我们出于情感所做的决定，往往会不合法度。感性应该服从于理性，一旦感性过了头，就会冲动”
“而冲动，是拉不住的魔鬼。所以我想，做帝王的人，一定是理性的人。如果感性的话，天子一怒，浮尸万里”
“一辈子愤怒一次还行，要是天天愤怒，这江山，也就没了。感性很多时候都是第一次思考”
“理性则是三思之后的结果，理性是可以反复推敲的，而感性经不起。咱们啊，要做理性的人”
沈山河开口说道
“师父这么说，真像个教书先生。秦前辈说的没错啊，师父您不适合这个江湖。说真的，去朝廷，不耽误练武”
“朝中官员也并非都是没有武艺的，闲来无事也是可以练武的嘛。在江湖，真是屈才了”楚星绝有些感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