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烦心事吧，有些不知所措了”
“说说”
“海里的鱼儿，游得自由自在的。我呢，要让他们怎么游怎么游，谁不听话呢，就变成烤鱼了”
“它们自由自在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大海里，弱肉强食就是规矩。可江湖上的鱼儿，没有规矩。如果把大海比较一个江湖的话”
“一座座岛屿就是一个个门派，两个岛屿的鱼群争夺地盘之类的，可能就会殃及附近游动的鱼儿”
“每条鱼儿都是在大海上游荡，大海那么大，难免就会因为什么和别的鱼儿打起来，越打，波及的越多”
“有很多鱼儿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地方来回游着，也会被打死之类的。江湖上的鱼儿对百姓和法度都没有规矩”
沈山河开口说道，老刘头做的烤鱼很香，草鱼的肉烤起来原来可以这么有味道，比炖了吃更有味道
“哦，骑马纵剑的那个江湖，我也向往过。后来啊，成了家，也就把江湖给忘了。我这耳朵，就是江湖啊”
“给江湖人立一个规矩，我觉得挺好。可是怎么立呢，规矩要想让人信服，那得像铁板一样，无懈可击”
“你要做制定规矩的人，就要有绝对的实力。带着一群小鱼去打架的，只有鱼王”嘴上沾满了油污的老刘头开口说道
“这是对我来说开天辟地头一遭啊，来这看看太阳，看太阳冲破黑暗，一点点的普照天下”
“要是太阳的话，大地上就不会有阴影了，如果只是大地，一座建筑都没有的话。太阳可以一点一点升起”
“可我的时间，并不多啊，鱼儿被咱们做成了烤鱼。吃烤鱼的人，是朝廷啊”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后悔吗”
“不后悔啊”
“那就去干就完事了，老头我只懂得一个道理，欲速则不达，再着急的事情也得慢慢来，徐徐图之”
“您说的，真是，真是有道理”
“我家孩子跟我说的，我听了他的，这烤鱼香吧”
“香”
“这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烤鱼，以前在海上飘着的时候，一到岸上，生火烤鱼，噼里啪啦的一会就吃上了”
“那时候吃的也不能叫做鱼了，也就是填饱肚子，来活了继续出海，现在咱们吃的，这才叫鱼啊”
“我也悟出了一个道理来，有时候不是鱼没有味道，而是我们不会做。我说给我儿子听，我儿子说什么来着”
“说，鱼儿本来是没有味道的，吃着是什么味道就是什么味道。儿子说的就有道理嘛，虽然我也听不懂”
“不过他，有学问，学问就是道理，肯定比我这个破道理强多了。当老子的，不能不给儿子面子”
“我在海上打了一辈子鱼，鱼本来都是有味道的，你要生吃，腥的，臭的，辣的，甜的，咸的都有味道的”
老刘头吃完之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将沙滩上两人吃剩下的鱼骨头一串串的扔进了海里
“儿子的道理是道理，您的道理也是道理。儿子有学问，可不一定有道理。您在海上待了一辈子”
“鱼儿有味道，就是道理。这些道理，您是在海上呆了这么多年悟出来的。我想，您儿子没有吃过生鱼吧”
“听您的意思，您儿子是个读书人。我听说，十年寒窗苦读，有的人都搬到了深山里，埋头读书，与世隔绝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还真说对了，生鱼怎么可能给孩子吃呢，吃完了容易坏肚子。十年寒窗啊，我家那个小子，城都没出过”
“之前蓝城主在的时候，他在府衙里当个九品的记事，现在啊，薛城主来了，当了六品的主簿”
“我儿子说，跟着薛城主，有前途，薛城主的学问，大得很。前段时间，杀尚方的时候，薛城主不是在城门口说了话嘛”
“我给我儿子学了个舌，我儿子说，城主想让所有人更加有银子，让咱们这更规矩，一个人所有的关系，官府都会查实”
“城主是要查清所有的东西，做这的青天大老爷，侵占土地的，违背礼节的，不义之财的，很多很多，都会被废掉”
“薛城主在做一件大事，你也在做一件大事。现在的娃娃们，要都像你们这样，哪里还用定什么规矩”
“只要有心啊，就用不着规矩”
刘老头说完之后站了起来，海面上起了波澜，风不是很大，吹着老头的棉衣，一皱一皱的
“就算是有心，规矩也要摆在那里的，尺度是要有的，每个人的心不一样，觉得什么才是规矩也不一样”
“要做出完全合理的规矩，众口难调，就算是圣人，也做不出来的。我这样的，能做出相对合理的就不错了”
“只要大部分人都觉得满意，也就可以了。真要兼顾万民，我可不是皇上，做不到这一点”
“能兼顾大半个江湖，我就觉得很满足了。海风吹得也差不多了，我就回去想想规矩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啊，有什么烦心事，就来这，老头我天天都在。没事也能和你讲讲海上的故事，和大海比起来，什么事都不算事”
老刘头对着波动的海面说了一句
“好啊，下次来听您讲故事，我带点酒过来，我们自己酿出来的酒，可好喝了”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城池的方向走去
......
进了城之后，沈山河去城中找了一些木匠、瓦匠，把自己的意思和他们一说，价格一谈，带着他们去了望海路
“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会”沈山河对着匠人们说了一句之后，抬步走进了酒肉天下
这里依旧是座无虚席，和昨天一样热闹，喝酒、吃肉、猜拳
“掌柜的，您来了”一个小伙计连忙跑了过来
“嗯，我来这里，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和你们说说话，等你们都忙完的”沈山河对着小伙计说完之后转过了头
“各位朋友，这个铺子，以后呢，在下便是掌柜的了。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咱这一个掌柜也是一个样”
“各位吃完了这顿饭，这铺子得收拾收拾。以后呢，卖的还是肉，还是酒。酒肯定是原来的酒”
“肉嘛，厨子们留不留下，我就不好说了。再开门的时候，希望各位多来捧捧场，换了掌柜，在开门的前一段时间，肯定会便宜一些的”
沈山河对着食客们说道
“沈馆主做了掌柜，肯定是要来捧场的嘛，换不换厨子都得来，您就是给我们上一盘生肉，我们这些糙人，也喜欢吃”
“对对对，沈馆主太客气了”
“咱们啊，别耽误了人家，都快点吃”
“沈馆主，您来我们这也有时间了，什么时候找个女掌柜啊。咱这的姑娘，都带着海的灵气呢”
“听说您轻轻松松的就把天下第二干趴下了，真给咱们酒衣人长脸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沈山河笑了笑，这才该是人们该有的样子嘛
“望海潮的姑娘都带着海上的灵气，无论谁跟着我啊，都是要飘泊江湖的，还是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天下第二，就是传的神了，打他哪用三两招，我要是用力点，一招就能干倒他。骑在咱们脖子上，那是不行滴”
沈山河大笑着说道
“意气风发的少年啊，老头我吃完了”一个老头从四楼走了下来，穿着貂皮大氅，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您慢走”
等着客人们吃完，小伙计们把桌子都收拾干净，整整齐齐的站成了八排，九十六人，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来呢，是想问各位还想留在这吗”
“想啊，当然想了”沈山河一进来就迎上去的小伙计开口说了句，剩下的小伙计们也都附和着
“大家都想留下，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新掌柜肯定是要有新气象的，比如银子啦，哪里觉得还不够好啦”
“我的想法是这样，大家都干了这么久了，肯定比我明白。大家要想赚得多，我就得赚得多”
“我要赚得多，就得靠各位了嘛”沈山河开口说道
“要说银子嘛，小的希望能涨一点”一开始的那个小伙计开口说道
“涨多少，原来是多少呢”
“原来一个月是十两银子，小的希望能涨上一倍”
“一倍也才二十两，你们这九十六个人，一个月也才一千九百二十两。这银子，都没有一道菜贵”
“我大致的看了一下，咱们这又四层楼，一层楼是二百四十张桌子，咱们是二十四个人负责二百四十张桌子是吗”
沈山河开口说道
“嗯，是这样”
“那具体是怎么负责的呢”
“就是一层二十四个人，上个酒，上个菜，谁有空谁就上了。有时候也照顾不过来，人多的时候，有的客人就得等一会”
“咱们可得随叫随到，不能让客人等啊，你们觉得二百四十桌，用多少人可以忙的过来，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小伙计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有说四十人的，有说八十人的，最多的，说的是一百二十人
“要想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小的觉得，一张桌子一个人”最开始的小伙计开口说道
“那这个铺子，我就要有九百六十个伙计。如果说一张桌子一个伙计，你们可以给我带来多少银子”
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可不好说，有的客人点的菜贵一点，就赚得多了”
“一桌一个伙计，是不是应该尽力的去多卖一点，多介绍介绍，而不是客人点什么就没了下文了”
“一天啊，大家都在这，也不能干别的，这就是咱们赚银子的生计吧。咱们用点心，不是走个过场”
“如果大家觉得银子不够，可以涨上去。只要可以让顾客满意，开心，有什么困难，大家都可以说出来。我呢，还是有点银子的”
“客人们满意了，才会有回头客嘛。生意嘛，不仅要菜好，酒好，更要你们好。酒菜，这些任何地方都好，最重要的是你们的态度”
“一块猪肉多少银子，下了锅多少银子，在京城里，一盘酱猪肉，三百两，卖的不是猪肉，卖的是人家的服侍，贴心”
沈山河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