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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同学从医院回到自己的地盘,也没问晁哥哥谈得如何了,猫在东院里埋头绘图纸。

晁家三俊元旦当天的下午乐园回到晁二家,一家子开了家庭会议,大家献计献策,敲定了一份书面报告。

晚上,晁三夫人又给自家父母打了电话,先咨询了一下老父亲的意见,先通通气,那么大的事儿要是让老父亲在见到报告时才知道,老父舍不得骂孙子,必定要对女儿和女婿训一顿话。

2号早上,晁三爷拎着自己的儿子,去找相关部门的一把手汇报。

各个部门的领导早上已经提到了李老的电话指示,安排了会晤时间,晁家父子抵达后没等没多久便被请至会议室与领导们会谈。

几位大佬齐聚会议室,听取了晁家父子、确切点的说是听取了晁家少年晁宇博关于某个项目的汇报。

晁家美少年主修经济学,兼修了法律和工商管理等科,还精通会计学与材料分析预算等。

他给做了一份大致评估,将项目的各个方面都考虑进去,项目才提上议程,已经被规划得整整有条。

有了李老的指示,几个部门的领导异常重视,听了晁家父子的报告,询问了几个问题。

大佬们没有立即给与批示,留下了晁家父子的书面报告。

晁三爷带着儿子又去了岳父住处,中午在岳父家吃饭,因他下午要去工作,先回去上班,美少年留在外婆家。

李老傍晚下班后回到住处见着唯一的孙子,难得有机会单独相处的爷孙俩自然是好一阵亲近。

吃了晚饭,李老将孙子带去书房说话,重点聊了小家伙的项目,只透露一个信息:“小博,你妹妹筹措的项目没啥悬念,明面上也要走走流程,等四五个月才正式批复下来。”

“明白。”美少年秒懂,外公没有明说,意思是告诉他有足够的时间提前做准备,他们可以先私下安排人手收购黄家旧宅基地,省得以后走漏了风声,要拆迁时被黄家坐地起价或故意刁难。

对外而言,项目获批后才能将落在何地提上日程,项目择址可公开招标,哪些省市愿意提供场地即参与竞标,不走公开招标的路子由主资方选地择址。

不管是哪种方式,择址过程也得三两个月,因此,整体而言,从申报项目到地址落定,少说也得有半年时间。

对他们这些知情者而言,有足够的时间先一步以私人的名义将大量的黄家旧宅基地收入囊中,为将来的拆迁工作提前解决一些麻烦。

自家孙子聪慧,李老老怀欣慰,祖孙聊了很久,相谈甚欢。

美少年身负重任,在外公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去找发小大博玩耍,并特意约了大博的妈妈罗竹香女士在李家吃饭,并来了一次私下会晤。

与发小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大博李大少,从发小那儿得到消息,也不禁目瞪口呆。

罗竹香女士则两眼放光,满是大干一场的斗志。

美少年在李家蹭了一顿饭,才慢悠悠的找了贺小十五私下见面喝茶,直到傍晚才回二伯家,晚上又与二伯畅谈一番,4号才离京返回拾市上班。

晁家少年从京中姗姗迟归,拾市的几个主要领导立即将小晁同志请去谈话,咨询少年在京中努力争取的项目有没眉目。

小晁同志于2号给拾市一二把手和直属上司打了电话,说有个技术类的大项目在等待批复中,他想为拾市争取一下,要延迟几天才回e省。

几个领导还知道那是个资金上百亿的重大项目,如果成功落地拾市,当项目研发出了成果,有可能令世界目光齐聚拾市,从而推动拾市往技术城市发展。

如果拾市争取到了项目,再群策群力的努力协助项目落地生根,不管能不能等到开花结果的那一天,自己的政绩表上也能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美少年见了领导,给他们吃了半颗定心丸,说他为拾市争取到了优先权,至于最后能不能花落拾市,就看拾市和e省的几个相关部门给不给力。

项目内容,他自然暂时不会透露,只是透露了一下项目若落地拾市,项目主投资人要求自己选址。

领导们也明白项目选址决定成败,如果投资方选的地址,拾市方面无法满足条件,那就悬了。

选址是后面的事,如今小晁同志给争取到了优先权,他们还是可以提前做些准备,比如,预先拟定一些备选地供投资方参考。

领导们也将挑选备选址给加在了工作计划中,暗搓搓拟定选址和实地考察方案。

晁二爷与侄子秉烛夜谈之后,自己也做了安排,然后约了周董和罗竹香女士喝茶,三人愉快地谈成了合作。

贺小十五与发小晁少见了面,回家与三爷爷密谈了一次,贺三老爷子叫了家里管经济的后辈们回来指点了一番。

贺董自然明白某个项目的重要性,调拨了专项资金,安排了专业人员,拟定收购计划。

2024年才刚进入一年的伊始阶段,晁二爷、周董、罗竹香女士与贺董已经做好了大展拳脚的准备,各人安排的人先后飞拾市,不着痕迹的开始收购黄家旧宅基地。

元旦假后,上班族上学族们又忙忙碌碌,做生意的商家已经又为过年而做准备,乡下农人则安心猫冬。

李女士娘家兄弟们知晓乐家的小飞人在元旦节早上天没亮时就走了,这一次一起吃饭的事自然又没可能,挺遗憾的。

李家几个老年人将留在梅村过年,李家兄弟们于元月3号启程先回家乡,等他们父母年后回家时,他们去车站接车就行,不必再来e省接。

别人节后又有滋有味的忙活,李小妍家过了一个清冷的元旦,2号,李家同族与邻居们到了李婆婆家,商定了治丧章程。

李婆婆不愿意办席,所以自然就不操办治丧酒,但干活的人还是要招待的,杀了李婆婆养着的那头准备过年的猪,又采购了一些物品。

当天,众人将李婆婆的那副棺材收拾出来,等李小妍和李婆婆为蒙嫂洗澡后移尸入棺。

李婆婆是万分不愿意给死人洗澡,李小妍也害怕,哪怕死的是她亲妈,她也害怕,不敢接近。

祖孙俩是希望同家同族的女人们帮蒙嫂沐浴净身,李家同族的女人们可没惯着祖孙俩,坚定拒绝,只出嘴说要怎么做,绝不沾手。

李姓同族的女人们不肯帮蒙嫂洗浴,邻居们就不用说了,李婆婆只能带着孙女帮蒙嫂擦了身,按丧葬规矩穿寿衣。

她其实是不想给蒙嫂擦身,觉得直接给人套上寿衣移入棺中就行了,可李家同族和邻居们全盯着她,孙女也在,她不得不依规矩来办。

李婆婆计算得相当明白,蒙嫂死了,孙女读完大学肯定也要去大城市的,孙女工作后的前几年也不可能接她过去。

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在没跟孙女接去享福前,她在小村生活少不得要依靠同族和村里的邻居们照顾她,为了不被人说她忘恩负义,哪怕再不愿意给死人洗澡,她也没表现出来。

李姓同族的男人与邻居们在李婆婆李小妍给蒙嫂换好了寿衣之后,帮着将蒙嫂移至棺木中,停棺于堂屋。

当天不宜挖坟坑,李家同族与邻居们在李婆婆家吃了一顿饭就回去了,3号才去挖坟坑,4号,蒙嫂出殡。

哪怕蒙嫂为李家做了一辈子牛马,就算她死了,李婆婆也没让她风光大葬,没办席,连丧葬吹打的乐队都没请,就那么由几人抬棺出门上山安葬。

不过,就算没有乐队送行,李小妍作为唯一的孝子,该她做的一样都没少,邻居与李姓同族没在李婆婆家陪灵,不知道李小妍有没彻夜守灵,出殡的时候要没惯着她,让她妈的牌位在前面拜路,三步一跪的在棺前跪拜引棺材登山。

元旦后,气温一直很低,雪也没融化。

雪天出殡,抬丧的人非常辛苦,小村的人男人们还是挺负责的,愣是完好地将棺木给抬上了山。

李小妍跪了一路,到了安葬地,她坐地不起,就那么看着装着妈妈的棺木一点一点地进了深坑,再被盖上了泥土。

李姓同族和邻居们将坑填平,又码堆了一个坟堆,然后下山。

李小妍跟着人下山,听着那些人一路说清明节时乐家姑娘回乡下葬,乐家姑娘为姑姑操办丧事,让乐家姑姑风光大葬的经历。

乐家姑姑有多风光,她妈妈的丧事就有多凄凉。

走在后头的李小妍,一声没吭,回到家就去睡觉,等她睡到晚上醒来,家里就只有她和奶奶,自己成了没妈的孩子的巨大恐慌感再次涌上心头。

原本,她第二天想赶回学校备战期考,但是,她第二天没能返校,因为她突然病了。

李婆婆因孙女要去学校,早起给孙女做早饭,做好了还没见孙女起来,她去孙女房里叫她,才发现孙女在发烧,都烧糊涂了,尽说糊话。

孩子妈昨天才下葬,孙女马上就病了,李婆婆心里疑神疑鬼,总觉得有古怪。

雪还没化,她没办法带孙女去乡医院看病,给吃了感冒药,眼见也不管用,只能去李家同姓人家那里讨主意。

李家同姓人建议李婆婆自己打电话请医院上门来给李小妍打针,那样的雪天,他们也不敢用车载李婆婆带李小妍去医院,万一路上摔了,李婆婆磕到碰到,赖上他们要他们养老,他们找谁说理去?

或者,万一摔了,李小妍磕到了哪,划伤脸,到时也赖他们,或者,李小妍吹了风,病加重,到时李婆婆怪他们,他们岂不是白帮背黑锅。

蒙嫂的前例就在那儿,李婆婆那一家子可不是讲良心的人,连蒙嫂为李家祖孙操劳半辈子都没得善终,以李婆婆和李小妍的那种性子,趁机讹他们也是完全做得出来的。

所谓旁观者清,小村的人早将李婆婆如何待蒙嫂都看在了眼里,根本不信任李婆婆和李小妍,李家祖孙在村人的眼里就是忘恩负义、薄情寡恩的自私鬼。

李婆婆在孙女的事上可是一点都不抠索,没心疼钱,打乡医院的电话请医生上门看病。

乡医院的人登门给看了,还给挂了一瓶水,在李小妍退烧后才离开。

可医院走后,晚上李小妍又烧了起来,说糊话,总喊了“妈妈”。

李婆婆守了孙女一夜,第二天又叫了乡医院的医生来,又拿了东西悄悄地去请李家同族帮找师公或神婆给李小妍唤魂。

李家同族的人也没办法,只能帮跑了一趟,回头给李婆婆转达了神婆的话,神婆说是孩子的妈妈舍不得孩子,等过一阵孩子妈妈走了就好了。

农村有一种习俗,说人刚死的那段时间,魂魄会在家里徘徊,直到六七四十二天后才会离开家,去“坟墓”那个新家安居。

所以,在亲人死后的四十二天期内,家人要给死者供奉吃食。

李婆婆听说是蒙嫂舍不得孩子,被吓了个半死,再也不敢怠慢了,早晚做吃的供奉蒙嫂,只求蒙嫂看在李小妍是她亲骨肉的份上,别缠着孩子。

医生给李小妍打了针,仍如前一天,李小妍白天退了烧,晚上又继续发烧。

李婆婆心里有鬼,第二天也没再请医生来打针,自己给孙女吃了点退烧药,果然又退了烧,而到了半夜又发热。

这下,李婆婆更加相信是蒙嫂作崇,怕蒙嫂因为在生前最后一段时间没得到用心照顾而怨恨,作鬼报复她这个婆婆,又是烧纸又是做吃食上供。

李小妍的烧反反复复,直到蒙嫂过了头七,才终于稳下来。

烧是不烧了,但就那么几天功夫,李小妍像是病了几个月或更久的样子,比大病初愈的人还虚,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像是抽光了似的。

她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自然也不能去学校考试,只能在家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