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江眀落就不是，一个靠实力苦苦打拼，不放弃梦想的女孩子。她为什么要遭到这样的羞辱，又为什么要遇上这样的人呢？
她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想要的位置上。而之所以没有，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一群渣滓挡住了她们成功的路。
闻此，沈自琛再次按住了录音笔的开关键，静静地关住了录音。
在他面前渐渐褪下伪装，露出真实面目的季正楠，早就没有了长辈的气焰，有的只是不断为自己开脱罪名的可怜、可恶、无奈和绝望。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幸亏是被他发现了，念在平日的情分上，他顶多是让他引咎辞职离开公司。
可是，这若是让媒体发现了呢？公司业绩如何暂且不提，只说季正楠本人，他这一世苦苦积攒的名利荣誉，想必是都要付诸东流水了吧！
再说姗姗和阿姨，她们又该如何面对伪装之下的他呢，是一气之下的抛弃，还是忍气吞声、不情不愿的原谅？
无论是从公司，还是从个人，还是从家庭，这哪一个不是问题？
做人啊，还是要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莫要再存这侥幸之心了。因为啊，这种种丑行一朝被揭的代价太大，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正如眼前的季正楠，就如同那离水的鱼一般，紧张无助到快要窒息。
见辩解无用，沉静半晌后，季正楠终于理智回来，他嘴唇发抖地祈求起眼前的人来：“小琛，看在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份上，这件事儿就不要对外公布了，好不好？就算季叔叔求你了，好不好？”
说罢，季正楠的双膝便朝前弯曲起来，看似是要下跪。
说时迟，那时快，沈自琛上前就扶住了要弯身下跪的季正楠，一字一句郑重言道：“季叔叔这一跪，不是我应该受的，同时季叔叔这满腔歉意，也不是我该受的。作为晚辈，我不想为难季叔叔，不如……季叔叔就自行辞职吧！”
话已至此，大概也没有什么好转圜的余地了。
季正楠苍白着脸，甚是无力地点了一下头，随后就步履蹒跚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每走一步，他都感觉走在了铺满针尖的骇人路上。
就这么走着，走着，他甚是茫然，也甚是迷糊。曾经他以为的那些小事情，曾经他以为的那些做得天衣无缝的坏事，就这样被人生生地剖了出来。
那些被剖出的东西，就这样以一副血淋淋的模样摆在了他的面前，看着，看着，就连他自己也越发觉得以前的自己恐怖起来。
心中装着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时光都过得匆匆起来。
不知何时，一缕狠烈的光猛得穿过透亮的玻璃大门，刺入到了季正楠的眼中。
他，抬眼，望望公司门外的车水马龙。回头，瞧瞧公司内的井然有序。
半晌后，他终是回过神来，边往车水马龙的公司门外行进，边默默吸气，低声呢喃：“是个好孩子啊！”
不知道是在夸江眀落，还是在讲沈自琛，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
总之，蓦然间，他的心头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